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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便好?!?/br> 湛湛咬著牙點頭,他扶正她震歪的頭冠,手指沿著她的耳垂劃過,無意中撥得她寶石耳墜叮當作響,“當初是我下了套兒把你套回王府的,摘你蓋頭那時,你哭得沒個鼻眼兒,本王自認倒霉,覺得自己取了個不識事兒的蒙眼瞎,后來才發現是我有眼不識珠,看走眼了?!?/br> 誠親王一貫如此的性子,即便要夸也是欲揚先抑的派頭,先損上幾句,再給些好話。 “王爺要這么說,奴才也有話要坦白,”湛湛站在暮靄黃昏里,眼波如流,“之前您設了計框我,我覺得您是尿鱉子盛酒,心眼兒可太壞了,后來您疼奴才,關照奴才,奴才才識得您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兒上冷,內里熱,奴才這會兒不后悔嫁給您了?!?/br> 這就是正經回應他之前問的那個問題了,之前他問她后不后悔嫁給她,她當時肚子里可能只惦記著吃沒張口,現在有答案了。 正好處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沐在大片光鱗下,傾吐的字話也被渲染的溫暖動人,她身后那座宮城看上去也沒那么復雜了。 “湛湛,”他拉她到身邊來,眼睛里殘留著最后一線光暉,“從權力欲望的漩渦中淘澄出來的兩個人遇到了一起,是偶然也是必然,之前我不相信所謂的緣分,但是跟你,我信奉一個詞,叫做命中注定?!?/br> 完了,湛湛怔怔的望著他,腦子里搜羅了一籮筐的話,都沒能拼湊出比他的話更深情的字眼兒。 花盆底悄悄地墊了起來,她吻上了他的下頜,蝶翅飛過花叢似的,輕輕的掠了一下,就飛遠了。 他望著她落荒而逃,袍底蕩漾出漣漪,一瞬間還未反應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會給泰安一個好結局的 ☆、萬壽節(5) 湛湛受花盆底的拘束, 剛邁開沒幾步,他的袍尾就漫過了她的裙擺, 誠親王從身后探手拉住了她的肘彎, 把她撥轉回了身。 明明是很輕柔的力道,她往回扯了扯手腕卻掙脫不開, 湛湛心生懊惱,方才她就不該招那一下,她自認也算是個大方之人, 無奈在感情上,誠親王是個強勁的敵手,她周旋不過他去,不自覺面兒上就羞赧。 他袖頭的緞繡云龍銜住了她袖口的綢繡云蝠,窮追不舍, “這回換我了?!?/br> “啊……”湛湛左右躲著他的眼神, 吞吐道:“沒必要吧王爺, 奴才一點兒小意思不成敬意……” “人來份往的,跟我客氣什么?”他嗓音被夜風吹得微啞,輕輕拂過她的耳頸, “皇上那番垂詢你回應的甚為出彩,本王不褒獎你, 像話么?” 兩人鼻尖挨在了一起, 湛湛輕輕倚靠著宮墻,指尖往上劃,陷入了他肩梁上的朵云繡里, 他的吻落了下來,帶著月夜的呢喃,溫柔延展。 這一次的吻,更像是懸垂于花葉尖端不忍脫落的一滴露水,滋味眷戀。 漸漸地響起了夜晚的蟲叫聲,兩人額頭抵著額頭輕笑了起來,手牽著手在月下走。 在云貴總督這個關鍵的問題上說開了,后面的事情就都好商量,但是提及泰安公主,誠親王眼里的光有些黯然。 湛湛嘆了口氣,“皇上不該那么對待泰安公主的,就算陌生人之間也要相互擔待面子的,更何況是自個兒的親meimei?!?/br> “正因為是皇帝,所以無需顧及任何人的面子,”誠親王道:“湛湛,皇帝他是九五之尊,他的話不管別人是否認同,都是天意。雖然這次他對泰安的做法有失偏頗,可在削藩這件事情的態度上,他的立場沒有錯。任何一個有擔當的君主,為了江山永固,都不會容許國土境內出現分裂?!?/br> “可平西王又何嘗是枯朽之輩呢?瞧他的態度,并不像是輕易就能棄甲投戈的樣子?!闭空客O虏阶涌聪蛩?,“奴才擔心泰安公主,王爺您也同樣在意,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折中迂回的法子?一頭是朝廷,一頭是夫家,公主夾在當中,真的太為難了?!?/br> “也許會有,”他撫停她被夜風吹動的鬢發,“收藩的進程橫沖直撞,只會收效甚微,眼下這個階段恐難打起來,而且皇帝的手法一向緩和,均是從細節入手,這次是抬高云南普洱的歲貢稅繳,下次可能會使招兒剝奪云南境內所有的茶業,在這個過程中,也許能找到讓他們雙方和解的法子,”接著話鋒一轉,“也許沒有?!?/br> 一切都沒有定數,湛湛默嘆了一口氣,酒窩里有淺意的笑,“甭管怎么著,奴才會陪著王爺,咱們一起走下去?!?/br> “湛湛,”夜色迷離,沉降在他的眼底,“我帶著你從這場博弈里殺出一條血路,你怕么?” 他眼里的光落在她的眼底,湛湛深深望著他搖頭,“不怕?!?/br> 西一長街的盡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兩人回身看,一團孱弱的光暈緩慢移進,三兩太監打著燈籠引路,御前太監魏尚走近,一抖蟒袍打個千兒道:“奴才給三爺,福晉請安,兩位主子吉祥,萬歲爺請三爺上養心殿議事,請三爺隨奴才移步?!?/br> 聽是皇帝宣召,湛湛擺正誠親王腰間的荷包,催促他道:“王爺您快去吧?!?/br> 允頎不放心她,“那倆丫鬟沒跟著,我先送你回漱芳齋?!?/br> 湛湛往身后看一眼,回過頭笑道,“這又沒走多遠,走回那道門就又回殿里了,王爺不必擔心奴才?!?/br> 誠親王還在猶豫,新婚的小夫妻倆卿卿我我再拉扯不下,養心殿那邊皇帝怕是要等不及了! 魏尚上前咳一聲兒,“三爺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奴才這頭有人,讓他們送福晉回漱芳齋。您跟奴才上養心殿?!?/br> 湛湛忙出聲道,“不必勞煩諳達?!闭f著撈起誠親王的袖子扭身兒跺腳,“這么短一段路,奴才還是認得的,您快別磨蹭了,讓萬歲爺等著多不好?!?/br> 這位福晉一頓撒嬌瞬間把誠親王說服了,又低頭咬耳朵叮嚀了一陣才轉過身走,魏尚暗呼謝天謝地,心里納罕這誠親王平日里入軍機處甚至在皇帝跟前都天天擺出一副冷臉子,好歹一高高在上的親王,怎么跟自己福晉那般粘纏的樣兒。 從西一長街到養心殿還有段腳程,他跟上誠親王側身的位置,兩人照面兒的回數多,也算相熟,于是便自然而然的跟這位王爺攀談起來,“三爺大婚這么些時日,奴才還未正式當面跟您道聲喜呢。奴才瞧福晉也是位聰慧人,怪不得您二位如此恩愛呢?!?/br> 說著委婉哀嘆一聲,“若是萬歲爺能有三爺這份福氣就好了?!?/br> 誠親王斜眉朝他看了過去,“公公這話言過其實了,皇兄后宮粉黛無數,只有天下爺們兒艷羨他的份兒,何時輪到他來眼熱旁人?” 魏尚又嘆氣,“您別瞧皇上胸懷天下,萬歲爺的心里卻是容不下一個人的,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