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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得出手謝您的?!?/br> 湛湛有個習慣,使起小性兒能跟人拌嘴,委屈向來只圈在心里,她不是個哭天抹淚兒的性子,他鄙夷她,橫豎過后一別兩寬,各自不相干,沒什么要緊。 心里多想,手上不留神出了岔子,一個餑餑沒能撈起來,突地從拎勺里漏出來落進鍋里,迸起的沸水熱辣辣濺了她一手背。 作者有話要說: 詞窮的時候自覺帶入現代詞匯,Orz 今天洛陽下大雪了,哈哈哈 ☆、華蟒花翅 湛湛倒抽一口冷氣兒,扔下勺奔到水缸前,剛探出手,水面上映出一人的影子,他一把捉起她的腕子拉她回身,皺起眉頭問:“干嘛使的???” 她疼得齜牙咧嘴,“奴才燒得慌......”活落被他劈頭蓋臉地一頓罵,“活該你的,冒冒失失的,是不是傻?燙著了能這么敗火嗎?是不是想留疤?!” 她被他數落的眼皮子上下直撲閃,像兩張垂死掙扎的蛾翅,沒幾下就被大雨滂沱打蔫兒了。 湛湛死命咬著嘴唇不松口兒,強忍著不讓淚再落下來,她被他吊起一只胳膊,只能墊著腳仰面跟他對峙,鼻腔兒里輕輕淺息著發出痛哼。 她脾氣倔得囂張,他這回是杠上了硬茬兒,瞧她鼻翼兩側微微翕動著竄出火氣兒,允頎知道她火,她不服氣,人就是這樣,倆人一言不合,一方就非要想轍讓另外一方服氣不可。 他丟手誑了她一趔趄,又上前撈她防著她沒被摔著,一手沿著她腰線囫圇劃過半弧,就勢扯下她腰間的手絹兒。 湛湛楔在原地沒反應過來,他沒個好臉色,解下斗篷,從下擺里抽出汗巾,隨即拎起她的腕子。 她有些懵,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抗拒地往回抽了下手,他唬著臉命令,“聽話!別動?!?/br> 見她靜下來,他從褡褳中取出一個紙包,打開來把里面的藥面兒均勻敷到她的手背上,又提著她的手指拿汗巾將其纏裹上,視線向上移,她袖口處露出一排藍晶玉珠,樣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掙不開,只得任由他擺弄,兩人相距很近,他眼瞼低垂著,在鼻側辟出一片陰影,在她看來是一種專注的神氣,藥物很管用,冰涼壓下疼痛,心里也沒那么燥了。 眼下人正幫她,想想方才跟人怒目而視,挺沒臉的,“王爺,”她服個軟兒說:“謝謝您?!?/br> 他抬起目光看了她一眼,復又落下,把她的手絹兒抖開包扎在最外頭打了個結,只淺淡嗯了聲,臉子冷冷的。 湛湛收回手來看,淺黃緞汗巾上四爪蟒紋的針腳繁復細密,攀繞在在她的手背上噴鼻瞪眼,龍口棲著她手絹兒上的大花翅蝴蝶,頗有趣兒的意境。 到底拿人家手短,她蹲腿又鄭重道了回謝,眼仁里濕漉漉的,還蒙著霧氣。 到底還沒長出年紀,面子嫩得一捅就破,允頎點手叫起兒,似有似無地嘆了口氣:“跟誰學的?黃雀氣性兒,脾氣還挺大,沒說你幾句就來勁?!?/br> 湛湛心里還存著委屈,悶著頭沒出聲,半晌,聽他轉了話頭道:“下頭我問你幾個問題,用不著費腦子,怎么想就怎么回答,清楚了沒有?” 她一愣,抬起頭,他走到窗邊,背過身靠著窗欞,抱起胸視她,“鳳跟鶴,喜歡哪一個?” ???這就開始了,湛湛愣了愣眼,見他略皺著眉頭稍顯出不耐,忙粗略想了下回道,“是鶴?!?/br> 他頷首,又問:“金冠還是銀鈿?” “金冠?!?/br> 他逐漸加快了語速,幾乎不容她反應:“帔領還是云肩?” “帔領!” “正月還是柳月(二月)?” “柳月!” “陰日還是陽日?” “陽日!” “陰時還是陽時?” “陽時!” ...... “喜餅還是喜糕?” “喜餅!” 問題告一段落,誠親王起身披上斗篷,月光流淌在兩肩,為他鍍上一層銀霜,滿身華彩。 他系著領口的緞帶,微微舉起下頜凝視她,眼眸里映出當頭的月跟她的影兒,“富貴還是喜樂?” 話出口仿佛飲盡月露,凄涼透骨,湛湛望出窗外,眼睛里結滿月斑,遲疑了下,咬準字眼兒答道:“喜樂?!闭f完又調回視線疑問道:“王爺,您問奴才這些話做什么?” 誠親王斂襟劃開步子要走,她趕緊跟上把人送出門,“下個月娶親,聽說我那福晉脾氣可能不大好,提前弄清人的喜好,好生置辦著,沒得回頭又跟我置氣?!?/br> 湛湛聽得直咋舌,沒想到這位爺還挺體貼,“王爺肯這么上心,您那福晉真是好福氣,”她替他擔憂了下,喃喃道“不過您把籌碼都押在奴才身上,五成興許會失了準頭?!毕肓讼氩环判挠謫柕溃骸澳粫娲蛩阏张诺囊馑紒砹T?出了差錯奴才可萬萬承擔不起?!?/br> 他緩下步子,降下視線將她攏在肩頭,“其余的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不過最后那條件可能要教她失望?!?/br> 富貴跟喜樂?對他來說都應該不難滿足,她勸道:“王爺且放寬心,就您這龕位,放眼咱們北京城九外七皇城四,誰家的姑娘不打算跟您......”說著抿了抿唇替他出主意,“......就是您這性子太高冷了,不容人跟您辯理兒,您那福晉要是先前沒跟您認識,可能會被您給嚇著......” 誰都愿意,可能就她是個例外,不然也不能在出嫁那日哭得一塌糊涂,把他弄得下不來臺,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她性情執拗,體態端莊,是正經旗下姑娘的品格,跟那些言語細聲細氣的姑娘不一樣的是,她跟人熟了以后,說話像個評書先生,絮叨起來滿嘴的痞味兒,不過她聲量很淺很動聽,溪水淙淙的聲兒,偶爾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更像是應景的點綴。 夜風穿梭,吹落樹梢墻頭的積雪下來,淋白兩人的頭,他沒接話,兩個人一路沉默走到大門外,她蹲個身送他下階,“王爺您慢走,奴才就不送您了?!?/br> 他下至中途側過身,斗篷拉長影子,愈發顯得長身玉立,跟一年前那時候的神情頗為相像,提了提唇,似乎想說什么,但又作罷。 他那戈什哈早牽了馬在胡同里侯著,允頎翻身上馬,見她還在門口立著,略舉了舉轡策示意她回去。 馬蹄撒開在雪地里酣行,嘚嘚噠噠,踏碎一地月光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差不多就是某人截胡成功,小兩口先婚后愛,先別扭后甜蜜,然后共同對付各種意外困難的故事了。 感激各種建議,感謝各位捧場。 ☆、金玉鼻煙 湛湛回至廚上派家里的管事把煮好的餑餑送出門,方披星戴月地回到內院到老太太跟前請個昏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