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先前也不是什么熟人,再加上對方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湛湛本能上有些怵怕他,更別提主動開口跟他搭腔了。 誠親王似乎沒覺得不自在,人就那么安穩坐著,骨子里仿佛是金玉的質地,即便置在角落里,不爭眼,不蒙塵,名貴得不經意。 這下氣氛就很尷尬了,直到鍋里的熱水燒沸,他才開口說話,四處蒸騰彌漫的熱氣中,他眼神看起來有些惺忪,“剛那曲子唱挺好的,怎么不連著一起唱完?” 什么曲子?見她木愣愣的,眼窩里火光波動流轉,允頎拘起眼打量她,降下聲道:“別裝糊涂,你接著給唱完,我喜歡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周日有兼職工作,所以昨兒沒發,求收藏,求評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啥建議批評期待,我照收,用心寫好這個故事。 再醞釀兩章,就要搞大事情了。 ☆、風花雪月 湛湛心說這是哪門子道理,見他敲起腿,垮下身架子,她探著頭小心問道:“王爺您沒喝醉罷?” 他垂下眼,茶鱗他的眸子里朦朧泛出波光,他不說話,湛湛權當是默認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敢情是撒酒瘋來著,看來這人酒品不大好,挺矜貴一人,居然提出這么無禮的要求。 “王爺?”她試探著問,“奴才叫人送您回府上罷?” 人撥著茶蓋子說行,“你接著唱,唱完我就回去?!?/br> 見人還鬧不消停,湛湛試圖跟他講道理,“這事兒奴才不能依著您的意思胡來,奴才也是有尊嚴的,不能因著您的喜好,奴才就得成全?!?/br> 允頎長這么大,頭回碰見有人敢跟他頂話的,上次也是,這人有血性,喜賴有膽子表述,不一味地委曲求全。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好不一樣。 他是喝了點,但沒她預估的那么大,興許是酒氣燒腦的緣故,他生平頭一回變得這么無賴,看她的樣子,纖腰高垮的,個頭兒長高了不少,額眼生得四襯,聲氣兒也足,太后應該會喜歡她這樣的舒展大方。 世道荒唐,不知什么時候起事情就偏離了先前的軌跡,娶她也許是對她一輩子的虧欠,不過皇圖局勢只教會他心腸麻木,親手截斷她鮮艷火熾的命途,愧疚談不上,只余下三兩同情可惜。 湛湛正琢磨著怎么打發他回去,倏地聽他提喉接著她剛才的曲子輕唱起來, “ ...... 拈花生指上 斗角簇眉梢 ......” 她一訝,見他端著茶盅回眼看過來,身后的窗口中,一盞偃月高掛,月光澆頭,他微轉著下頜,眼尾溢出淡淡的光,嗓音清冷,咿呀婉轉。 “...... 輕似月鉤樣 白如云子抄 ......” 京城的爺們兒唱戲捧角兒是一絕,逢紅白喜喪,做壽年節,動輒就拉茬兒舉辦堂會,人人擺個身段都能來上一段兒,湛湛戲聽得多,不得不承認他聲口兒很妙,反串的是女腔,卻沒有一絲沖突,換做其他人,男相女唱,不扮上妝容,樣子八成慘不忍睹。 他不一樣,唱腔跟他的姿態很搭,風度翩翩又不失柔媚委婉,不過是一首關于熱餑餑的民謠,脫去浮層的顏色脂粉,也直把風花雪月唱進了骨子里。 她看不透這個人,這跟他先前的出入太大了,事后多年,每每回想起這個月夜,他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在她命途里打上了烙印,至此從未曾再磨滅。 一曲作罷,湛湛不知做何反應,總不好教人冷場,由衷蹲個身贊嘆,“王爺唱的真好,奴才可遠遠不勝您?!?/br> 他提唇打了個嗤,“不敢當,唱的再好也沒你龕兒大,請著都不動,真把自個兒當角兒了,什么臭脾氣,唱個曲兒就是看輕你了?” 湛湛被他訓得臉紅脖子粗,連連欠著身陪不是,“王爺教訓得是,是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王爺了,王爺您見諒?!?/br> 瞧他臭著臉色還沒有緩和,又巴巴為人添了杯水,“王爺消消氣兒,您要是想聽人唱曲兒,外頭隨便找個地方打一茶圍,請人店里的姐兒彈唱豈不是更自在,何至于捧奴才的面兒,是奴才小心眼兒會錯您的意了?!?/br> 誠親王聽著手一頓,眼眸微縮起框住她,冷下聲詰問:“你剛說什么?” 打茶圍說的是多人逛妓/院,拉妓子陪著喝茶,飲酒或者彈唱,以此來助興兒,京城里有錢有權的主兒都愛這么消遣,聽人說誠親王還沒有納福晉,即便有了家室,該玩兒女人的主兒還不是照玩兒,用爺們兒們自個兒的好聽話來說,都是應酬。呵呵。 湛湛沒想過他能是個例外,不過聽人口氣,誠親王私下里似乎沒這個嗜好。 似乎把人給得罪徹底了,他冷冷落下茶盅起身朝她踱過來,湛湛慌忙趨著步子后退,后腰撞到灶臺才止住,他把她困在灶旁的旮旯里,降下視線問:“你是這么瞧我的?” 她抬起頭差點撞上他胸前的龍頭繡,忙向后趔著身子,胳膊撐在灶臺上,昂起臉兒磕磕絆絆地道:“不,不......奴才跟您開玩笑吶,您千萬別當真......” “姑娘家的,沒個規矩,往后不能再說這種渾話,聽見沒有?!” 湛湛嚇得一抖肩,自覺方那些話說得確實有些越界,忙點了點頭應是,他斂下目光在她眼前停留了一陣不再追究,欺下身過來,她抖了大激靈,頭發根全直刺撓的慌,攥著手縮進墻角。 他幾不可聞地哼笑了聲,抬手打開她身后的鍋蓋,越著她肩頭看向內,“倒是個有良心的,知恩圖報,拿餑餑謝人家,打算拿什么謝我?” 湛湛險些被這話給噎一跟頭,合著他一早都在了,“王爺,”她低下頭吶吶道,“您這行徑可不光彩,您身份貴重,挺大個爺,怎么好意思聽人壁角呢?”說完忙補上一句,“奴才說的都是實話,您不喜勿噴?!?/br> 鍋里的熱氣升騰逐漸隔開兩人,誠親王嘴角抽了一下就埋沒在霧氣中,湛湛偷覷一眼,突然不覺著堵心了,怎么的,只興他教訓她,就不容她回敬嗎?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不能耐我若何的樣子。 允頎撥開云霧,露出她的眉山眼梢,這人其實只是嘴上威風,一見他板臉就低頭示弱,臉模子一側紅紅的,像也是喝醉了。 他微哂道:“窮嚼理兒,跟個撅巴棍子似的,沒規沒矩,家里面沒人教么?!?/br> 這話可撅到痛處去了,罵她潑皮沒教養也就罷了,連帶罵她家里人最教她難受,小時候她阿瑪也時常教她讀書認字,后來人沒了再談什么都是虛妄。 她轉過身,閉著眼抽氣兒降火,可還是沒忍住,淚珠子直往鍋里掉,她忙抬手擦干凈,把熱餑餑撈出鍋,一面問:“王爺您吃嗎?其余的奴才沒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