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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一定都會送給她。這個問題她也曾想過很長一段時間,大約有幾年光景罷,直到哥哥寄了那封信,她才發現自己的心意。 說到底,她和那些入了宮的嬪妃是一樣的,想要被人牽掛在心頭,在初雪落下的時候,有人牽著她的手走到白頭,關心她的冷暖,愿意為她摘星攬月。她曾笑世間為愛過于癡狂的男男女女,卻原來她也是個俗氣的女子,和世上大多數的人并無區別。 現在他終于問出了這句話,她呢,要不要告訴他,或是透露一點自己真實的心意。他那么迷茫,像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笨拙而莽撞的向自己跑來,她笑得時候他眼睛會亮,又因為一聲“少爺”,眼眸里就晦暗起來,有點傻氣,卻也可愛極了。 不曾見過這樣的蕭承啟,所以她很珍惜。 心意初定,她穩了穩心神,對他道:“少爺,我沒有什么想要的,不過有一樣,也許少爺可以給我?!?/br> 蕭承啟微怔:“是什么?” 她抿唇淺笑道:“少爺,你離近點可以嗎,我告訴你?!?/br> 蕭承啟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幾乎貼到了紗帳:“你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謝柔什么都沒說。 只是做了。 她不顧肩頭的傷口,忽然起身跪在床榻上。平視著男子,她隔著層層紗簾,吻上蕭承啟的臉頰。 蕭承啟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完全僵住了,話語斷于唇齒,蜻蜓點水的觸碰停留在側臉,他屏住了呼吸。 小小的房間里,只剩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鼓膜,全身血液逆流而上,洶涌地沖擊著心房,他眼前炸開無數重光影,似繁花盛開,又似碧波萬頃。 隔著紗簾,他們望著對方。 謝柔臉頰guntang,燙得眼眶都有點發紅。她用了八年時間和他并肩而立,又用了畢生的勇氣靠近他。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心,她最想要的,是他。擁抱與親吻,歡喜與愛,她都要。他還做不到,沒關系,她會努力向前多走幾步,也許走到了,他就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直男:突然開心! ☆、徐府之中 卓海重新走進醫館的時候, 被蕭承啟嚇到了, 他看見平日里連御膳房都沒進去過的皇上,正對著一口黑漆漆的鍋傻笑, 臉上似乎還有點灰塵,卓海瞧著……竟有點像鍋灰! “少爺?!贝е@疑的心思,卓海叫了他一聲,蕭承啟仿若未聞,只在這間隙抬手摸了摸臉頰, 繼續笑。 卓海:“……” 他也不知道蕭承啟要笑到什么時候, 但他控制不了,只得在旁邊候著。 蕭承啟站在這里確實已經很長時間了, 從謝柔屋中出來就一直保持著這副模樣, 醫館的院子不大,旁邊種著點瓜果蔬菜,然后就是煎藥做飯的小屋子,他一頭鉆進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會兒摸摸鍋,一會兒蹲下戳戳柴禾。 夜深人靜,他就一個人縮在屋子里鼓搗。腦海早被心跳沖刷得一片空白,只留下極致的歡喜,那是他在過往二十余年里沒有體會過的。她吻得那么輕,卻像在他的心上種下一顆種子,那種子在心跳聲里迅速發芽長大, 開出了鮮艷的花,照亮了他的魂魄。 荒蕪的歲月忽然繁花似錦,他忍不住靠近她,甚至有一種沖動: 他想要擁抱她,將溫柔如水的女子擁在懷中。 他的身體和思想在頃刻之間分裂成了兩半,身體在推拒所有的觸碰,只要有肌膚上的接觸就會作嘔暈厥,而思想卻在意念的驅使下無限地向她靠近。 雖然最后他依然怔愣在原地沒有動作,但是那種沖動讓他畢生難忘。反復摸著她親吻過的地方,他越發歡喜,再也說不出盟友、兄弟這樣的話來,哪怕再遲鈍,他也知道這不是友人間的交情,這是獨屬于他們兩人的感情。 若在心上種下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便是“心上人”。原來那種悸動不是別的,是牽掛是思念,是跨越千山萬水也要見到她。 他是真的傻,非要她如此,他才豁然開朗,可他是真的開心,開心到看到每樣東西都覺得可愛。 于是他繼續四處尋摸,終于在漫長的興奮之后,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人。 “卓叔,你來啦?!?/br> 卓海:“……” 蕭承啟沒看他的表情,兀自笑了笑,卓??吹靡荒槦o奈,只好主動稟報:“少爺,已經處理好了,曲州那邊也派出了人手?!?/br> 蕭承啟點了點頭。 卓海遲疑了一下,又道:“從吳城過來的時候,見到了譚清遠大人,他似乎知道了小姐的行蹤,正往這里趕來?!?/br> 蕭承啟笑容漸漸斂去,卓遠一行與譚清遠接觸密切,很有可能把一些簡單的暗號告訴了譚清遠,雖然出發點是為了保護謝柔,但也確實讓他心里不太舒服。 他冷哼了一聲,瞇了下眼睛,卓??粗约易兡標俣绕婵斓幕噬蠠o言以對。 蕭承啟顯然不愿意見譚清遠,但此人除了是個事多的男人還是兗州刺史,而兗州與圖坦有關,他需要確認這個人在整盤棋中的位置。忍著不快,他道:“我在此處等著他來?!?/br> 卓海沒再多言。 經此一事,蕭承啟終是丟下了面前的鍋碗瓢盆鉆出了狹窄的屋子。 譚清遠是在第二天黎明后出現在蕭承啟面前的,此時蕭承啟已經重新整理了臉上的易容,確保譚清遠認不出來他,在不知敵我的情況下,小心些總是好的。 譚清遠果真沒有認出他來,因著他和當今圣上總共也沒見過幾面,述職的時候一般又是低著頭,故而哪怕蕭承啟恢復了真容,他可能也要想一陣子才能想起來。 看見蕭承啟和謝柔站在一起,他有點詫異,在表達過焦急心態之后,便問謝柔道:“這位是?” 謝柔看向蕭承啟,蕭承啟彎了彎唇,心里已經想好了說辭,正要開口,譚清遠忽然一拍額頭,似是想到了什么,徑直道:“這位莫不是姑娘心心念念的兄長?” 蕭承啟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我并非……” 譚清遠了然一笑,躬身道:“久仰久仰?!?/br> 謝柔、蕭承啟:“……” 說不惱火是假的,蕭承啟皺了皺眉,決定要跟這個書呆子掰扯清楚,怎料卻被謝柔制止住,她微笑道:“確實如此?!?/br> 蕭承啟眉頭皺得更緊。 譚清遠沒聽謝柔提起過關于兄長的事情,諸如官職年齡一類,所以眼下謝柔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對蕭承啟客氣起來,謝柔注視著兩人,臉上保持著淺淡的笑意,似乎和往常并無區別,可蕭承啟一眼瞄過去,就覺得謝柔在生氣。 他不禁呆了一下。 昨天的那份歡喜沒有持續多久,忽而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