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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也能看準的?!?/br> “嬪妾拿了藥,里面加了甘草和飴糖,一點都不苦,陛下試一試好不好?”她又往前挪了一點,柔聲勸說。 蕭承啟聽到她的話,疲憊地睜開眼睛,興許是她的身影溫柔,比冰冷的太醫好上許多,他沒有那么反感和抵觸,在緩了一陣子之后,向她靠近了一點。 她跪坐在床榻邊,看著他的眼睛道:“原來陛下怕苦?!?/br> 蕭承啟微怔。 年少的她彎了彎眼眉,道:“嬪妾也怕,所以嬪妾熬的藥,一定是不苦的?!?/br> 她說得平平淡淡,其實沒有什么,但蕭承啟的神情明顯軟了下來,他忍了忍痛感,對她道:“多謝,其實你……不必來的?!?/br> 她搖頭:“這是嬪妾的本分,而且事關陛下,怎能不來?” 蕭承啟似乎好了一點,撐著一股勁起身將藥喝了,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她看著憔悴不堪卻對她始終客氣的少年,問道:“若嬪妾病了,皇上也會來看嬪妾的,對嗎?” 蕭承啟不假思索地點了下頭,謝柔抿唇笑了,她知道他肯定會來的,哪怕不是生病,是被罰了、被后宮的嬪妃欺負了,他也會第一時間趕到,安靜的陪著她,然后轉頭將那些招惹她的人都懲罰一遍。她這么問,好像只是出于一種安全感罷了。 在宮里,雖然身邊有很多人服侍,可她總覺得只有她和他才是相依為命,脆弱和痛苦的時候,她很少能求助身邊的云姑雀兒,更無力求助遠在他鄉的哥哥,只能看向他。 押在佛堂抄書的時候,關在冷宮里的時候……當門扉開合,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他們彼此將對方照顧的很好,以至于產生相依為命的感覺。 就像此刻她病倒在陌生的吳城,朦朧的夢境里還會夢到他一樣,她很想睜開眼睛時也能見到他。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想有個依靠,會不停地懷念記憶里最重要的那個人,想他們過去在一起時所有的歡喜與難過,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曾說,他會來到她身邊,無論什么時候。 她想著念著,心里揪成一團,于是慢慢將臉埋在了褥子里。 云姑在外面守著,看到她的動作,以為她病得難受,便關心道:“小姐,你還好么,是哪里不舒服?” 謝柔半天無聲,忽的喚了一句:“云姑……” 又是一陣緘默和停頓,云姑等著她說下去,卻聽女子輕聲道:“云姑,我夢到他了?!?/br> “我好想他?!?/br> 她忽然很想很想他,在某個不經意的剎那,突如其來,如山風海浪撲入心懷。 * 皇城里起了風,男子伏案書寫,檀窗未關,風從窗戶的縫隙里鉆進來翻動宣紙,他剛要按住,突然滯住了。 胸腔里心臟的位置,猝不及防的跳快了幾下,他抬手放在上面,感受這絲奇怪的躍動。 卓海幫他關上了窗,看著男子懸筆在半空,怔然而立。 “陛下,怎么了?” 他皺了皺眉,長舒一口氣,道:“不知為何,朕的心跳有點快?!?/br> 卓海道:“不如叫太醫來瞧瞧?” 蕭承啟搖頭,他覺得自己身體無礙,那種感覺不是生病,是有什么系在心口牽動著他。他想了一圈,朝堂政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是,其余的…… 他一頓,對卓海道:“這個月皇后是不是還沒給朕寄信?” 卓海笑道:“陛下,這個月剛過去一半啊?!?/br> 蕭承啟道:“可上個月的信是十號來的,已經晚了五天?!?/br> 卓海沒想到他算的那么清楚,剛想說也許有事耽擱了,就聽蕭承啟眉頭緊皺吩咐道:“卓叔,去叫暗衛進來,朕要問問他們皇后到了哪里?!?/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直男:我天天數著呢 卓海:…… ☆、暗流涌動 結果蕭承啟沒等來暗衛,卓海倒領著另一人走了進來。 那人不像一般朝臣著官服,來見天子竟穿著一身靛藍色的騰云紋長袍,腰間束了金絲蛛紋帶,墜著冰玉做的玉佩,看去隨意又貴氣。 他施施然行了禮,嘴上卻略顯懶散地道:“臣給陛下請安,臣這些日子想您想得睡不著覺?!?/br> 蕭承啟和他是相熟的,聽他胡言亂語,微微怔了一下,隨后笑罵了一聲也沒怪罪:“朕還以為你回不來了?!?/br> 那人摸了摸鼻子道:“這不是路上難走嘛?!?/br> 卓海在旁邊也忍不住笑著插進話來:“可見白小侯爺路上確實辛苦,又掛念皇上,進宮都來不及換上最華麗的衣裳,這在往日是見不到的?!?/br> “卓叔您越來越會笑話我?!北环Q為白小侯爺的男子,哈哈一笑接了話,方才還沉悶的正清宮忽然就活躍了起來。 要說這白小侯爺也是一位傳奇人物,他頭上原本還有一位正經侯爺,也是他的親爹,但這位侯爺老早就投靠了右相,被視為右相馬前卒,蕭承啟意欲除之,這時白府嫡子,也就是眼前的白衍小侯爺察覺到了天子意向,當著右相的面果斷投靠了蕭承啟,他老爹瞪得眼珠子都出來了,聲稱要和他斷了父子情分,白衍小侯爺沒在怕的,決裂之日,背著行囊堂而皇之住進了城中姑娘最多的萬花樓,他爹氣得跳腳,進退兩難之際,徹底不管他了。 然而更讓朝廷文武沒想到的是,白衍雖然表面不靠譜,實則是個顧念親情的孝順兒郎,右相反叛之日,他爹欲一同逼宮,依然是這位小侯爺帶著兵馬親自堵了自家的門,拿著大刀立在家門口,指著自家爹叫道:“今日您若想踏出這個門,先把您兒子變成尸體!” 他爹氣得喘不上來氣,白衍也不管,接著吊兒郎當地道:“不然您瞧著,我自盡也行,咱們速戰速決?!彼妙澏兜氖种噶怂肷?,愣是沒吐出一句話來,當場暈了過去。白衍順利接管了府兵,順手反鎖了家里的門,助蕭承啟將鳳陽外的叛軍清掃干凈。 等他爹醒過來,戰事已然塵埃落定,天下盡歸天子,他爹捂著胸口吐了兩盆血,在漫長的煎熬思考之后才終于明白過來,自己那看似不孝的嫡子,對于情勢的把握是何等清醒,他旗幟鮮明地反出家去,是為了給白府留一條后路,倘若右相倒臺,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會留自己一命,白府縱然沒落得好處也不至于被重懲,白衍哪里是要氣死自己,分明是救了白府上下啊。 那天,白衍滿身染血的回來看他,白侯爺硬氣了一輩子,在他面前終是放軟了身段,他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白府和武昌侯的爵位一并交給了他,自己如同隱居一般去了郊外種菜。他也沒料錯,蕭承啟確實因為白衍的功勞放過了白府,武昌侯也成為了右相黨羽唯一一個逃過大劫的人。 眾人感慨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