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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寒了百姓的心。大人應當去流民中了解過,這些人同出一村一鎮,有領頭之人,大人不如將這些人召集起來,借助他們的力量平息眾人怒火?!?/br> “可如果領頭的人反抗不聽召令呢?” 謝柔搖頭道:“強硬抓捕與懷柔之法兩相配合,他們不敢不從?!?/br> 女子眼力非凡,說得話又是一針見血,一句比一句有道理,譚清遠由衷佩服,推敲一番后,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他生于鳳陽,長于兗州,述職游歷途中見識過不少風土人情,可不曾見過這般特別的女子,外表看起來那么溫柔嫻雅,但是內里眼光胸襟不同反響,這是哪里來的仙子? 他越深想,越覺得女子可貴。 雀兒站在謝柔身邊,好奇的注視著他,看到他激動的神情,不由和云姑笑了起來,這個男子大概是被小姐驚住了,若他知道小姐“曾經”的身份,恐怕會嚇暈過去吧? 那個曾站在最高處的女子,哪怕離了宮城,也是會發光的。 那廂譚清遠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向謝柔連連道謝,又道:“下官冒昧,敢問小姐芳名?” 謝柔淡笑道:“免貴姓謝?!?/br> 譚清遠點了點頭,看她的發飾尚未出閣,確實不適合告知名諱,可他對這個女子頗有好感,只待北上同路慢慢了解。 謝柔一夜未眠,終于把事情交代清楚送走了譚清遠。 窗外流民一直在鬧,客棧里也是烏煙瘴氣,幾人不敢輕易出去,就呆在房間里喝冷茶等消息。謝柔心里記掛著外面的情況還有卓遠兩人的安危,沒心思休息,等喝了半盞茶才覺得身上有點不對勁,她以為是天氣太冷的緣故,也沒在意,加了一件貂皮的外罩,靠在椅子上繼續等。 云姑細心,最先發現她的不妥,訝道:“小姐臉色怎么那么紅?”她忙探手輕觸了一下謝柔的額角,指尖所及竟是一片guntang。 謝柔似是受了風寒,突然發起燒來了。 謝柔這時才遲鈍的意識到身體冷得不像話,和尋常的寒涼不同。此前她從不覺得自己身子骨虛弱,在宮里,最苦的日子也有蕭承啟幫襯著,當年還是才人的時候,什么好物都分不到她頭上,可蕭承啟總會偷偷塞給她幾盞燕窩、幾根人參……或許久居深宮真的把她養叼了,只一夜沒睡,少了一盆炭火,自己就倒下了。 云姑扶她到床上躺著,說什么也要讓掌柜的送熱水滾炭上來,然而掌柜的也被流民鬧事波及,儲藏炭塊的地方被洗劫過,損失不少,他正在苦惱,實在沒法顧及到所有住客,只承諾會盡快制備,具體時間不敢保證。 云姑無奈,緊急召回了卓遠,讓他幫忙找個大夫。卓遠看著面色憔悴的謝柔,第一個想法都不是找甚么大夫,而是寫信遞出城,把娘娘近況告訴皇上,不能再拖了。 這次北上,情況復雜,對娘娘的負擔太重了,若這樣下去,不知會發生多少不可預料的事。 ☆、那些心事 譚清遠到底是掌管過一州事務的,打通了思路以后上手很快,再加上吳城官府眼見禍水東引,終于沒有再推脫責任,事情到了翌日午后已經逐漸平息。 譚清遠回到客棧聽說謝柔生病,便和卓遠商量將人接進吳城主官徐紹輝府中,流民還不穩定,借住在徐府至少可以清靜一些,好生休養,府中也方便請大夫,諸人也可安心。 謝柔病來如山倒,昏沉不能做主,幾人就替她拿了主意,利落的將人送進了徐府,徐府知道他們是譚清遠譚刺史的友人,自然要給面子,當天就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給謝柔看診。 “最近北方天寒,姑娘舟車勞頓,再加上憂思過甚,感染了風寒,不過不是什么大問題,歇養一陣子就能好?!贝蠓蛞贿呎f著,開了幾副藥交給雀兒。 雀兒謝過大夫送人出門,迎面撞見等在外面的譚清遠,她念及大夫方才說的“憂思過甚”,沒好氣地瞪了男子一眼道:“都怪你?!?/br> 譚清遠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噎住了,但轉念想到流民鬧事,是自己處理不好驚擾了謝柔,便覺得謝柔生病有自己的原因在,心里愧疚難當,主動向雀兒說要煎藥恕罪,雀兒也不和他客氣,伸手就把藥包塞進他懷里。 云姑看見了,喚了雀兒一聲,走過來攔住譚清遠:“這等小事怎敢勞煩刺史大人,交給奴婢就好?!?/br> 譚清遠道:“姑娘助譚某良多,譚某無以為報,只能做些微末小事來報答?!?/br> 云姑道:“刺史大人客氣了,只是如此做來,小姐醒了會過意不去,也會怪罪我們這些下人不懂禮數?!?/br> 譚清遠搖頭,堅持要煎藥盡心,云姑拗不過他,眼睜睜看著他走遠嘆了回氣。 雀兒輕哼了一聲道:“還算這個人有點良心?!?/br> 云姑卻轉過頭瞪了她一眼:“你呀,傻!” 雀兒鼓了鼓兩腮,道:“我這樣做有什么錯,那位大人總不能光嘴上謝恩,不拿出實際行動罷?” 云姑點了她額頭一下:“說你傻你還頂嘴,你支使一個不相干的人作甚,你沒注意到他看咱們小姐的眼神嗎?” 雀兒愣了一刻,眼睛瞪得老圓。云姑嘆息著搖了搖頭,重新進了屋子。 謝柔蜷在綿軟的被褥里,身上依然一陣陣的發冷,隔著紗簾可見模糊人影,過了一會兒,云姑將熬好的藥端進來放在她的床頭,輕聲道:“小姐,該喝藥了?!彼环鲋鹕?,勉強喝了幾口,覺得嘴里和胃里都是苦的,連吃蜜餞都不管用。 “先放著吧?!敝x柔推了碗,說什么都不喝了,云姑沒想到自家小姐那么能吃苦的人,不怕打不怕罰卻怕喝藥,尤其生了病竟嬌氣起來,怎么勸都不管用,她只好收了碗,想著等什么時候謝柔舒服一些再用。 謝柔再度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沒過多久就陷進夢境里。 她夢到自己穿過長長的街巷,回到了那座皇宮,雨水正順著樹梢落下,打在傘上,皇城的甬道有太監在奔跑,身后跟著太醫,她一眼望去,就憶起了往事。 急召所有太醫會診,自蕭承啟上位以后只有一次,那次有人在他的膳食里下了毒,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但卻勾起了他的胃疾,讓他痛如刀絞,比起暗殺更像是一種懲罰。謝柔趕過去的時候,蕭承啟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太醫們想要給他診脈,然而蕭承啟素來不讓任何人碰他,哪怕一個手指頭都不行,他顫抖著摔了床邊的青銅花樽,讓太醫不要靠近自己,一個人咬牙躲在床角。 謝柔看著他的樣子,心頭酸楚,問過太醫止痛的法子,她轉身去熬了藥端來,站在榻邊喚他,蕭承啟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謝柔輕聲道:“陛下,太醫們都退下了,常言道診病需要望聞問切,但想來以他們的資質,不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