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之靠山吃山、船舶上輪jian+啞妻(H)、整容專家、全天庭都在圍觀老子談戀愛[紅樓]、今天開始做大佬(快穿)、官家/福寧殿、穿越古代之自個夫郎自個養、萍輕水不驚、悲傷的李白、只身局外
有人發現他的異樣,都以為這是他發病癥狀的一種。靠近他的男人態度和藹,半強迫地將他抱起來,慢慢轉出那個嘈雜的房間,就在那一剎那,吳遠翔驚恐地伸出手,拼盡全力掰住了門框,死不放開。立刻有人擁過來,給他注射了鎮定劑。高朗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無聲安慰著他,要他放松下來。而吳遠翔一直盯著他,眼睛似要流出血淚。病人被簇擁著,下了樓,進了一輛白色小車。途中,那個男人一直握著他的手。然而車開動的時候,吳遠翔突然痙攣,進入休克。“醫生!”醫生圍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對病人進行救治。那個男人一直緊鎖眉頭。直到醫生宣布事態已經成功控制,他才有些微放松。“冷總,接下來去哪兒?”冷嶼昂說了個地址。車逐漸發動。很熱,很悶,很難受很難受。床上,消瘦的男人輾轉反側,被困在心魔化成的噩夢中。記得被囚禁后的半年,他發燒了,很嚴重,沒有水,沒有藥,什么都沒有。最后還是博文從生死線上把他拉了回來。那一次,博文用盡了所有的積蓄。在一段時間里,博文成了他的精神支柱,被他當作無邊黑暗中唯一一線光明??墒菦]多久,他就消失了,很久才出現一次。往往只在他生病的時候,才會來看他,留下藥,一句話不說就走。雖然明白他的難處,但是自己變得更加地孤獨。左右無援。只能任那種空虛那種鈍痛慢慢消磨著他的生命。夢在繼續。他夢見自己醒來,起身,拖著病軀,走出了禁錮自己的這道門。就像三個月前,他陡然從一片混沌里找到了那個渴望自由的自己,掏出藏匿已久的利器,拼盡全力捅死門衛,逃了出去。那個時候,他忽略了一切,將道德、懦弱、恐懼,統統摒棄,只想自由,只想出去,僅此而已。舉步來到客廳,眼前熟悉的布景,讓他不由一驚??Х壬纳嘲l,墨色的茶幾,四十英寸的電視,有裂痕的桌子,整整六年,本該蒙灰的一切,居然干干凈凈,一層未變。仿佛他從未離開這套房子,那些事也不曾發生,吉他、書籍、琴架,都似剛被他的手指擺弄過,還留有新鮮的痕跡。簡直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就在這時,門顫了顫,然后打開了。冷嶼昂走了進來。這景象跟原來別無二致,他的表情,他的眉眼,他的衣著,都停留在當年。“醒了?”他不慍不火地說著,脫下皮鞋,換上拖鞋,“口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br>男人并不那么溫柔,也不那么殷勤,甚至分辨不出,他所帶著的是善意還是惡意。動作、表情都自自然然的,步伐不大不小,聲音不重不輕。只見他輕車熟路,倒了水,拿著杯子走到他的面前。夢里的自己伸出了手,接過那個杯子。里面水溫度恰好,微微蕩漾,映著兩人的臉。就在這個時候,大風刮過,烏云漫天。不可能。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冷嶼昂已經死去。吳遠翔已經死去。他們不可能站在這里。不可能面對面,再互訴衷情。不可能還這么平靜。不可能還以為深深了解彼此。玻璃杯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夢境分崩離析。血淚翻飛,化作撕裂人心的閃電。冷嶼昂一下攬住他軟倒的身體,將他抱到沙發上躺平。“不要害怕?!闭f這句話的男人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我不會再傷害你?!?/br>原來這不是夢。終于分辨出這是現實的吳遠翔不知該感到失望,還是該感到慶幸。只是,為什么,為什么他還不放過自己?他把自己帶到此地有什么目的?就算有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意義?整整六年的囚禁和侮辱,還不夠折煞他嗎?一次又一次剝奪他的身份和人格,難道還不能使他滿足?正常的生活被吞沒,無邊無盡的鞭打和調教,還不足以渲染他的卑鄙無恥、忘恩負義?!他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干什么?!說出來好嗎?可不可以,別這么周而復始、陰魂不散地糾纏著他???!72人一生,難有一次全心全意的感情,不管是流言,還是時間,都左右不了它,都無法將其改變。人本身就容易厭倦,今天喜歡這樣,明天又喜歡那樣,對他們來說,唯一持久性的東西,就只有金錢。沒有錢,就沒有享受的資本,沒有愛,頂多寂寞一點。世人把愛襯托得像白蓮花,其實愛不過是最搶手的一種游戲罷了。而真正沉迷于這個游戲而不再把它當作游戲的人,實在屈指可數。而把本來是游戲的愛情看作一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吳遠翔就是其中一個。其實事到如今,已經不必再談及傷害。就像一場豪賭,又何必談論輸贏。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不要把結果弄得如此矯情。那毫無意義。人的本質就是這樣,總讓自己處于禍亂的深淵,生活的豐富性以及獵奇的快感誰也無法拒絕。在寒冷的冬季里,何不想溫暖一點;在孤獨的寸土里,何不想一個桃花源。想望必有失落,貪婪必有報應,一切不過咎由自取。要說責怪,只能怪自己。畢竟有太多太多看似是自己的,然而都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有太多太多看似長久的美好的感情,都必然會像世界末日那般迎來終結。不管是曾經擁有還是將來失去,都是屬于命運里正常的程序。唯有泰然處之,才能活在當下,保有強者的資格。所以再次面對冷嶼昂,男人斂住了所有的控訴、謾罵以及慟哭的情緒,他只是稍微激動了一下,就回歸了沉默,甘愿做一個無法思考,難辨是非的人。他的世界,早是一片狼籍。他站在這片狼籍上,任風吹雨打。因為不再自憐,所以不再寒冷。雖然他不能堅強得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至少他可以稍微從容一點,不會老去念及那些痛苦,在空白了的余生里堅持自我摧殘。不管冷嶼昂要對他做什么,都不需要對此設置底線,他做什么,自己都能承受。他已經承受了那么多,難道還怕那人洪水猛獸般更瘋狂的掠奪?然而那人卻表明了一種匪夷所思的態度,他說,你別怕,從現在起,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事。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在發燒,把藥吃下去,等會我叫醫生給你打點滴。在最后,他竟然講:我希望,和你重新開始。不說吳遠翔,就連身為讀者的你們,可能也會覺得驚奇,他對他做出了無數慘不忍睹的事,又何以說出這樣猶如天方夜譚的話?到底是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