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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誰不能純粹地將自己歸為哪一類,盡管他們覺得,自己可能是翹楚,可能是好人。既然文明建立在原始上,那么原始始終是顛撲不破的。既然人性和人心不被掌控,那人自然就無法自主。感情不過是一種來自漫長歲月中的慰藉,那么高尚不過是卑鄙無恥的掩飾。說不在乎的人,誰又能真正地泰然自若?說不苛求的人,又豈能徹底地獨善其身?都是謊言,都是虛偽。我們之所以無法看清楚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看不清楚自己。某一年某一月,你動過心,某一時某一刻,你又忘記。最后還是等于零。偏偏要弄個復雜的算式,畫蛇添足之余,還自卑自憐,費盡氣力去演那么一出戲。這就是人。這就是愛情的本質。這就是一切之所以存在的那可憐的意義。時光流逝,斗轉星移。‘帝皇’無論如何蓬勃發展,都再也看不見冷嶼昂的身影。依他的身價和頭銜,早就不需要在那些普通的場合里露面。他只需要身穿昂貴的衣服,喝著名酒,抽著雪茄,坐在大無邊際的豪華別墅里。如今,他已經是中國知名的企業家,頭上光環重重,連拉的屎都受人膜拜。報紙上時不時出現他的慈善之舉,中不乏他的創業神跡,人大政協也有他的掛名,他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讓人望塵莫及。短短幾年,他已經從一個無名小卒攀至頂峰,享譽盛名,榮華富貴對他來說,只是無足輕重的陪襯而已。他擁有了一切。除了愛情。不過他不需要愛情。愛情是什么,他寧愿撿起地上的一分硬幣,也不對這玩意加以垂青。他成為了大家歌頌和談論的對象,所有目光的焦點。不過今天,在一張報紙上,有條負面新聞占據了頭條。這是第一次,他和負面消息打上了交道。這條新聞是這樣的,今天早晨,一個渾身是血男人跌跌撞撞地從一間娛樂會所跑了出來,倒在馬路邊。當時他已神志不清,幾個清潔工合力將他抬往醫院。詳細檢查后,發現他受盡虐待,而且遭到過侵犯。醫院立刻報了警。因為這個奄奄一息的病人竟然缺失了一個腎。他們懷疑這可能牽扯到販賣器官。而那間會所的名字,叫做‘帝皇’。接到警察的傳喚,‘帝皇’的持有者,那個姓冷的老板,竟不見半點慌亂。盡管證據對自己不利,他依然游刃有余,縱然,法律鐵面無私,但是請別忘記——金錢的無所不能。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輕松,并不是因為這件事對他沒有妨礙,而是,在不久之前,他已經清除了對自己最大的威脅。那個威脅究竟是什么,那個仇人究竟是誰——且聽我慢慢道來。68冷嶼昂的確是個經商奇才,幾個產業經營得風風火火,賺錢幾乎賺到手軟。關鍵是,他不僅在商道上雷厲風行,處理任何事,都果敢干脆,從不留后患。就是一向自詡無人能敵的冷榮發也不禁覺得自愧不如,甚至對他刮目相看。他原本不相信任何人,但是誰也無法抹去冷嶼昂的光彩,這讓他數次動搖,非但沒有忌憚這把刀的鋒利,還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對待。因而,那道誰也沒有資格打開的門,被這個擁有實力的人打開。大門在面前緩緩打開的那一剎那,冷嶼昂的眼中充滿了異彩。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全自動化的設施,各種豪華的凡人見都沒見過的陳設,全都在他面前緩緩綻開。他大步走了進去,就像是步入自己的家一樣。如果說這些就是他極致的追求,亦不為過。但他的野心向來寬廣,就是父親的首肯也只能滿足他最膚淺的欲望。電梯將他帶至了頂樓。那個真正的高不可攀的巔峰。試問,為了它,又何不能拋棄一切?就連冷榮發也是這么想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有這么出色的兒子。不過可惜的是,他不是自己親生的。他也沒有親生的兒子。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人,一把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毀了容的男人,他定定地看著站在面前的青年。此刻他多么希望,這個人,是自己的骨血。不過早在三十年前,他就斷絕了這個可能。他厭惡愛情,鄙視愛情,視愛情為糞土,愛情既然是糞土,那么子侗就是屎里的蛆。“你的那些兄弟如你這般聰明就太好了?!彼麌@了口氣。冷家家規:冷家的人,可以涉黃、涉毒、涉賭,唯獨不能涉情。涉情者死。這條家規并不嚴酷,偏偏他的兒子做不到。老大為了袒護出賣他的情人,跳樓自殺身亡。老二選擇和那女的遠走高飛,結果被他雙雙處死。老四卻一事無成,全都都讓他如此痛心。愛情有什么好的?愛情非金非銀,非名非利,更非長生不老的秘訣。為什么大家都如此沉迷?他真的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愛情,他會殘廢?要不是愛情,他會毀容?要不是愛情,他會失去所有?若非他從跌倒的地方爬了起來,痛定思痛,白手起家,豈又能挽回自己的尊嚴?他永遠都不會再相信感情。永遠也不再期待,那所謂的甜蜜。也永遠不會去碰這個可怕的東西。他看見女人就惡心。所以他用其他方式創造了四個兒子。但他們必須經過考驗才能在冷家生存和立足。還好,至少有一個沒有讓他失望,這個人便是冷嶼昂。“嶼昂,你是我的驕傲?!彼辛苏惺?,讓人捧來一疊文件,“只要你不辜負我的期望,你將繼承我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br>“謝謝父親的栽培和信任?!崩鋷Z昂不無興奮又沒忘記恭敬地說,“你能讓他們退下么,有句話我想對你說?!?/br>冷榮發做了個手勢,頓時,偌大的空間就只剩下父子兩人。幾分鐘后,冷嶼昂首闊步地離開了。當保鏢進去,卻發現老人的身體已經僵硬。靖明正等在外面。經過幾年時間的洗禮,他的模樣早不是當初的少年。只有他對冷嶼昂的忠心耿耿,唯一不變。冷嶼昂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他上了一輛勞斯萊斯。回到別墅,他照例享受地抽了根煙,然后把他叫到面前。“你跟我這么久,實屬不易,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br>靖明很是吃驚:“嶼昂哥,怎么了,你要趕我走?”那模樣很是悲慟。冷嶼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