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8
后也有些年歲,如今若是不適難過,便開腕放放污血就是,倒也不是大事?!背浀?,“只是有件事蹊蹺的很,楚筌已有些時日未曾來擾亂過我心智,甚至是在我身受剔骨之痛、無暇他顧之時都并未乘虛而入?!?/br>凈然一面笑,一面取了茶壺慢條斯理地沖茶:“怎么?被荼毒久了,這下不搭理閣主,您還如坐針氈了?”楚翛搖搖頭:“并非如此,只是…他一向…眼下全然顛覆以往,著實叫我摸不著頭腦,除此之外,還有些憂心他是否藏著些更為艱險的陰謀在后頭,殺我個措手不及?!?/br>凈然端出一杯茶敬他:“閣主暫且寬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且不說如今這皆是無端猜疑,便是往后演變成事實,最好的辦法莫過于隨機應變,這般早憂早慮…”他向前傾身,枯樹皮一樣的手掌輕柔撫過楚翛的頭頂,“容易過早脫發,你瞧瞧,現在就已經有逐年減少的趨勢…您還是少憂慮點瑣事,生的這般雋秀卻疏于保養,嘖,閣主,您不覺得暴殄天物么?”楚翛:“…”不過這禿驢話糙理不糙,從前也是只有楚筌一天到晚監視他給他托夢的份兒,哪里輪得著他去探究對方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出招方式?這事只能被動挨打,況且他這段時間也實在不能空出那樣長的時日來行去魄之術,只好暫且擱置。“聽說過巫蠱寨金蠶蠱么?”他喝了口還燙嘴的茶水,轉而輕手輕腳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那瓶子被木塞封了口,乍一看,似乎與尋常小藥瓶并無區別。凈然的目光卻在剎那間凝重起來,他抬頭詢問地看了楚翛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將瓷瓶拿起:“你是要我尋法解此蠱?”楚翛并未直接回答,轉而岔開話題道:“錦衣衛百十人皆身中此蠱,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天淵寺掌寺人凈然大師——”刻意將音調拉長,雙手合十做了個揖:“還請多多擔待?!?/br>虧得這般嚴肅之事他還能笑得出來,凈然無可奈何嘆了口氣,沖他晃晃瓷瓶,晃蕩著頗有些臃腫的身體從座位間站起來:“茶局自己伺候著吧,我去藏書閣里頭查查古籍,也是許久未曾碰過這玩意兒了啊…”看著他一邊碎碎念一邊走遠,楚翛懶懶散散往背后的櫥壁上一靠,半瞇著眼睛小憩片刻,這才將無處宣泄的擔驚受怕漸漸藏匿回心頭,長長舒了口氣,探指入懷,取出秋笙那封被閑置已久的信,一時倒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涌上心頭,竟不想就這般拆開讀盡了。伸手一摸,卻摸到一疊厚厚的宣紙,他兩人都是言辭極盡簡短的人物,哪怕是山長水遠寄情思,也必然將這心思凝成幾句神采畢現的情話而已,這般冗長復雜的文稿,其中必定夾雜了公事。楚翛將剛剛浮起的情愫先壓下一半,抬手取了杯冷茶穩了穩心神,見那人將花都京城的情形描了個七七八八,說是逮到王九斯便是頭號壞蛋,正在兩頭堵死準備在花都府衙逮出頭老鼠,一切準備就緒,讓楚翛不必太過牽掛,若是有興致,大可在自天淵寺回南大營的路上游玩觀光一番。讀到最后一個字,這封報喜不報憂的信件非但未能讓楚翛當真放下心來,反而令他憑空生出許多無端的擔憂。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是王九斯的反應。既然對方已是板上釘釘的內鬼jian賊,素日里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之事必是手到擒來,又如何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四路不通,明擺著是要將人往密道里逼,如若是尋常幕僚官員,或許第一反應便是往花都總站跑,加上這地道又是他們素日里用來交流溝通的憑借,對這條小路早已無比信任,此時再頭腦一熱,一廂情愿地以為連城他們根本沒找到集合點,便很容易像被嚇傻的黃鼠狼似的,一頭撞進皮餛飩里頭。秋笙設下的便是這樣一個局,可他也太輕敵了。楚翛閉上雙眼,如果我是王九斯,此時此刻,我該怎么辦?離天淵寺不遠的花都,秋笙亦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決定。他身著素衣隨著連城鄭南在花都府衙門口轉悠了幾天,將事情始末來來回回串了一遍,隱隱約約覺得把對手想簡單了。王九斯作為一個混跡大越朝堂多年仍能不露絲毫破綻的高手,而他秋笙卻是一無意于朝局紛雜的青年人,論心機城府,那老狐貍不知是他的幾千幾萬倍,這么個一眼便可看透的圈套,他又如何會乖乖上鉤呢?說不定他連地道都不進。那便是虛晃一槍,把他和連城都騙到花都,趁此機會集合上他手下的全部力量,突破御林軍的防線。如今留在京城之中仍能派上真正用場的只有鐘寒一人,雖說鐘寒的功夫不在連城之下,但此人心性不穩,戒驕戒躁了數年依舊是那副臭脾氣,是典型容易熱血上頭的最好對付的對手。只要他玩一招貍貓換太子,鐘寒保準會一門心思追著那貍貓跑到天涯海角,從而留下大把的時間供王九斯逃之夭夭。秋笙在短短一頓飯時間內愣是憑空想出無數種王九斯串通南北的手段,一想到有可能放虎歸山,便炸出一身的雞皮疙瘩,連碗里的米飯粒都恍恍惚惚地蠕動起來,活像一盆鮮活作惡的蛆蟲,激得他一陣作嘔。連城心細,一眼便注意到秋笙的反常舉動,連忙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子瞻?”“這次我們等的,很可能不是王九斯,”秋笙深吸口氣平靜下來,“他要兩廂拖延時間能夠順利逃脫,或許會找一個頂包的倒霉蛋幫他頂鍋,以便延長我在花都滯留的時長。那鬼頭說不定已經招兵買馬打算開溜了?!?/br>連城先是長時間地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那你還在這兒呆著干什么?”“這只是個猜測,我沒法說明其是否屬實,兩頭來回跑才是最被動的,至少洞里是人是鬼先搞清楚再說?!?/br>連城剛點點頭認可,仔細一想卻又疑惑起來:“那他何必非要安排個人過來扎一頭?把你支到花都來,隨后直接跑路不就是了?”秋笙搖頭道:“老狐貍在試探我,他放線放到花都府衙,以此判斷我是否已經找到了花都準確的入口,一旦這個線人出了什么意外,他必定會通過某種渠道得知花都已廢,那時再跑,時間尚且來得及,也不顯得過于倉促,乃至于動身前先暴露。至于我為何不撂刀子取了此賊狗命,是想逮到他確切的通敵叛國證據,請他吃一回大理寺老虎凳?!?/br>鄭南抱著雙臂撞了連城一下:“你瞅瞅,還是這么副窮象?!?/br>“他手里必定有連通北驪南蠻的東西,我看重的便是能否順利將這玩意兒弄到手,事關大越危亡,不得不謹小慎微些辦事?!?/br>鄭南皺眉:“還非要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