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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最后竟自行將他整個右肩都膨脹成了一只饅頭。屋漏偏逢連夜雨,迎面又趕上一陣狂風暴雨,差點兒沒在床上疼暈過去,只好夾著尾巴乖乖跑到御醫院去找御醫看病去了。本以為秋笙會將他是披著羊皮的狼的事實昭告天下,秋井然都做好了被當作過街老鼠人見人打的覺悟,豈料眾人的態度毫無變化,竟像是一切如常。到了御醫院一問,這才知道前一日秋笙已經離開京城前往花都,似乎是并未將那事放在心上。還挺替他那點微不足道的面子工程著想。秋井然捂著肩膀慢慢往回挪動時,心口竟有一瞬放軟下來。摸著良心說老實話,秋笙作為一個僅僅比他大了七八歲的長輩,在照顧秋井然這方面也算得上是盡心盡力。公務纏身加上常年不在京城里頭混,導致秋笙一度對秋井然滿是愧疚之情,因此在回京的短暫時日里,有五六分的時間都是在東宮陪著這孩子度過的,是個人就挑不出這個小叔的半點毛病來。然而他不過僅僅是心軟了片刻,剎那間面色又再度變得陰冷凝重。此舉不過無心,或許只是他急于趕赴花都而忘卻了這件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事,或許只是為了保留住大越皇室的顏面,畢竟家丑不可外揚。他匆匆回到了東宮,替他通風報信的心腹早已在此地等候已久,他一見秋井然肩上包著紗布臉色煞白地回來了,連忙扶著他靠在椅背上歇下,揮手吩咐手下人找個小砂鍋熬藥,轉身跪倒在秋井然面前:“太子殿下,王大人吩咐小的通知殿下,刑部行蹤已經開始暴露,僥幸隱瞞過身份的手下都不敢再妄動,基本上可算作是廢物一堆,囑咐殿下這兩日務必沉住氣,千萬莫要再去刑部或大理寺與付大人見面,免得再被江大人抓住把柄,到時候可是百口莫辯、功虧一簣?!?/br>秋井然一聽,登時就顧不上傷口劇痛,拍案憤然起身:“還要我等,還等多久!秋笙已經不信任我了,再等下去豈不只有被廢黜一條路可走?到時候各州郡的兵馬哪還有一兵一卒愿為我效力?他!他可不是怕了?”無論如何,他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從小到大養在深宮后院之中未曾得見京城外風景,詩詞歌賦讀得再多,也不過一潭死水無處宣泄,見識心胸終究是短淺,此時心中存疑,當下便要急匆匆地傾倒出來,絲毫不顧男子多少有些鄙夷的目光。除卻太子之身,他也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小少年罷了,被一眾心有九竅的老狐貍玩弄于股掌之間不還是意料之中的事?“殿下莫急,王大人自有辦法,待到拉圖與薩滿川木將秋笙拖耗殆盡,便是殿下出手之時。此刻只需靜下心來,只等最佳時機便是?!?/br>秋井然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開口問道:“他們當真會舉兵入侵?”“以眼下的形勢,南北合圍,大越被盡數吞沒不過是時間問題,殿下以為秋笙還能憑借這破碎飄零的山河支撐多久?茍延殘喘罷了。到時候殿下您便是大越新皇,三方自當和平共處,自然不會再有戰事?!?/br>他瞧著秋井然變化莫測的神情,那猶豫不決的神色終是因著他最后幾句話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則是全然地交付信任:“王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他陰惻惻地笑了,果然半大的小傻子還是好騙。“王大人察覺到身份已然暴露,他眼下最上佳的選擇當是遠離京城。然而城門有御林軍把守,要引人耳目出城難如登天,王大人已經猜到秋笙這般費盡心機是想逼他走密道,那一頭在花都的接口處必定被他們的人馬團團圍住,只等甕中捉鱉?!蹦凶诱f到這里,眼神驀地陰險地一亮,“既然陛下都絞盡腦汁算計出這么一出戲,置之不理著實不妥,不如陪他好好玩一場…王大人想勞煩殿下幫個忙,不知殿下可否答允?”秋井然:“何事?”“求殿下…幫著找來一個人?!?/br>“殿下貴人多忘事,或許已經不記得…王大人意圖勞煩殿下找的這人,正是花都闊少管洋。這個管洋先前因賣官鬻爵而被大理寺徹查,當初秋笙因不好得罪這么個燙手山芋,而將此人推給了付仁大人,此時已被關押在監牢里數年之久。此人說來也是冤屈,自家富商祖輩有理無處說,想鬧事也被鄭南將軍鎮壓下來,可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在家里當慣了寶貝疙瘩的管洋愣是跑到大理寺來遭罪,弄得這一家老小紛紛對當朝圣上一肚子不滿,恰好可做殿下手邊的一顆棋子?!?/br>秋井然一愣:“他如何做我的棋子?”男子不懷好意一笑:“這就要看王大人的手段了…殿下只要負責將此人從大理寺領出來便是,切記要令他以為秋笙并不愿意放他出來,最好添油加醋編上些故事,讓他更難辨事實為好。剩下的便統統交給王大人,殿下放心,此招百無一疏,殿下所求之事,必定得以達成?!?/br>秋井然將信將疑地思索片刻,發覺眼下除了依靠這幫人的力量別無他選,于他而言,若非登上那至尊之位,其余一切全是白搭。旁人看去,覺得這孩子該是百般思慮后方才做出的決定,實際上在這一炷香的工夫里頭,秋井然的腦子全然空空如也,半點正經東西沒想。不過是個盲目追逐名利、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的傻孩子罷了。秋笙抵達花都府衙與連城、鄭南匯合之時,他那封深夜里伴著一路傻笑寫出來的書信,正巧剛剛送到楚翛手邊。然而后者此時卻無心看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他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舟車勞頓奔波至天淵寺,正要從正門光明正大進去,一時卻想起不知將那張□□丟在何處,又實在不愿意頂著這張臉進去收白眼,只好把馬往樹邊一套,幾個輕步便閃身躍到墻角,縱然許久不來,此處的布局方位卻早已爛熟于心,摸著黑轉了幾個彎,便順利地落腳在了凈然眼前。老僧正伴著青燈一盞,慢慢地敲著木魚,見楚翛不請自來,卻并無半分驚詫之意,倒像是此人這般行蹤早在他預料之內一般,起身將火堆點燃,燒上一壺泉水:“閣主這面色倒是紅潤溫和不少,想來是經由神醫妙手回春所致。此番感覺如何,重獲新生打算徹夜長談?貧僧喜不自勝?!?/br>漆黑的屋內被一團燒的正旺的爐火染亮了些,暖融融的火光映紅了他半張晦暗不明的臉,昔日滿面死氣卻是蕩然無存,不知是否與跟著萬歲爺混伙食好過他人的緣故,那形銷骨立的身軀竟也恰到好處地添了些嫩rou,仿佛自二十多年前見這人出生至今,從未見過他如此富有生命力的一面。凈然想到了秋笙,不由淡淡微笑,心說:這倒未嘗不是件好事。“剔骨清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