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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云鳶的胳膊肘躲過一記重擊,周雍回身幾下蓮花步法繞開她接連幾招,總算是平定下來呼吸,“老人家喜靜,你這是胡鬧!”他倆打架,基本上都是云鳶瀟灑地舞刀弄槍追著他屁股后跑,周雍則是很沒有形象地到處亂蹦,以免被神兵神器削沒了耳朵鼻子。云鳶委屈地撇撇嘴,卻一點兒沒減慢進攻的速度:“你懂什么?楚哥哥拜托我幫他的忙去請我娘來,都是你這個大豆蟲辦事不力,讓我楚哥哥勞累辛苦,這才錯過了與我娘見面!看招!”她著急上火,手下就沒了分寸,一招緊似一招地殺來,凡人rou身到底不能與山神相提并論,周雍幾個回合下來終于撐不住,被掃了個衣角,頗為歧義地人為造了個“斷袖”出來。云雀好像此時才反應過來,在云鳶殺氣騰騰的手刀就要傷筋動骨地砍到周雍來不及撤開的腳踝上時,終究是開了金口:“鳶兒,不得造次?!?/br>小神的手背在距離目標物不到半寸的位置堪堪停住,回頭天真無邪,臉色來了個驚天大逆轉,百轉千回地撒嬌道:“娘,這豆蟲欺負我?!?/br>保住了左腳的周雍五體投地倒在地上,聽著這血口噴人的栽贓陷害,恨不得一口氣憋死過去。云雀一段老年神特有的發呆時間過去,神色恢復如常,沖百般獻寵的女兒慈祥一笑,上前扶起了在地上扭來扭去的“豆蟲”:“周兄弟別介意,小女驕縱任性,老身代她賠個不是?!?/br>從她身上飄來若有若無的幽幽花香,莫名地讓人心境平和下來,周雍連忙回禮:“豈敢勞煩山神大人,是小人心氣急躁,冒犯了山神大人,請大人恕罪?!?/br>云雀尚未回應,只聽那頭云鳶嘴快地占便宜道:“沒事沒事,誰跟你一般見識啊大螞蝗!本山神原諒你了!”周雍黑著臉一抬頭,卻見云雀滿懷歉意地沖他微微欠身,這才決定不與那小混賬皮打皮鬧,轉而看向那些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弟兄們,見他們如出一轍的麻瓜表情,磨了磨牙根道:“看樣子你們都知道了?”回應他的是三個腦袋整齊劃一地點了三下。他對顧嵬上身一般的那個老媽子真是無可奈何,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要暗地里行事免得諸多事端,倒是他自己來時先行泄露了個干凈。周雍捫心自問:還有比楚翛更盲目自信的人么?答曰:沒有。然而再鞭撻此人亦無益處,周雍輕嘆一聲,被逼無奈地開始替楚翛料理剩下的爛攤子:“你們先別這般消沉行么?崔嵬閣還沒倒呢。叛徒又如何?就憑他一己之力還能翻出花來不成?閣主吩咐我當心逆賊,我倒要先擔心擔心諸位,家里出了內賊你們是不是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閣主還沒掉輪回里出不來!”三人晃晃身子站起來,和滿頭霧水的云鳶一起看著形象瞬間高大起來的周雍。“什么…什么內賊?”周雍懶得理她:“那好,敢問諸位在此聚眾是為何?人多點兒上趕著年節一起混上個食rou鬼羅剎鬼什么的當當?你們這是要上天么?”許生安開口,聲音都有三分像阿飄:“大家都在這兒,就能互相監視證明著??偤眠^彼此忌憚猜疑?!?/br>另外兩個腦袋附和性地點點頭。周雍頗有種自家的腦殘小破孩干了自以為高明的蠢事后,夸也不是罵也不是的不知所措,愣了半天,舌頭絆著牙齒吐出一句:“你們…你們怎么就那么樂意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呢?”云鳶在詢問周雍未果后,自作主張地拽走了夏舒,只剩下盧子期和許生安大眼瞪小眼,沒瞪出個結果,只好眼巴巴地瞅著周雍。周雍默默地組織語言,勉強覺得足以說服他們才開口:“崔嵬里頭那么多人,怎么就單單覺得你們三個人有問題?你們若是也懷了二心,楚翛這個閣主干脆不要干了,找個樹杈子自掛東南枝好了。眼光放長遠一些,老是局限在眼前怎么行?”“周老大,”許生安指了指頭頂,“崔嵬幾十號人都在樓上關著呢,我們在樓底下坐鎮,沒人敢下來?!?/br>周雍:“…這事等會兒讓云大媽來設個神封就成,你們別在這兒呆著,跟我瞧瞧楠磺木去。哎,顧嵬呢?”盧子期:“閣主那晚吩咐他仔細盯著昆侖山密林,他帶著一隊兵巡邏去了?!?/br>周雍聽到這兒大概明白了,楚翛趕著時間難免疏忽設無形罩這些小細節,又攤上這么幾個樂于聽墻角的跟班,想掩人耳目?白日做夢。“他帶了兵,咱們就用不著帶了。且去看看楠磺木遭盜情況如何,再去昆侖山人家晃悠晃悠,探探這些山民的口風,閣主以為,或許內鬼不只一人而已,別掉以輕心?!?/br>許生安:“上回閣主回來,命我采些硫炭木和皂藥菱來,那時我去昆侖山北崖便直覺有些不對勁,只是閣主要的急,沒來得及查證,后來再去,倒是如常了?!?/br>周雍皺皺眉:“許兄詳說?!?/br>許生安:“云鳶姑娘初歸來之時,出乎我三人意料,閣主居然按時回到崔嵬閣,并未生出什么亂子。那回閣主命我取些□□,多多益善,速速歸來。到昆侖山北崖后,我將當時昆侖山中所有大小程度合適的楠磺木下的□□盡數挖走,取走后清清楚楚記得是挖了九十六棵,回頭再看時,卻有一百五十多棵樹被挖。你知道楠磺木生的盤根錯節,最愿意往一處長,我當時沒多心,加上閣主命令在前,我也耽誤不得,沒再點查一回便離開了。誰知第二天一早,被挖的楠磺竟然變成了八十棵。周老大,你看這…”周雍點點頭,轉臉向盧子期問道:“子期,你覺得呢?”盧子期笑笑:“我認為是老許算數白學了?!?/br>“怎么可能是數錯!”許生安一個年紀夠當自己兒子的盧子期質疑智商,立刻炸毛,“這前前后后差了七十棵樹??!我再老眼昏花也不至如此不堪!”周雍摸摸別在腰上的銀光刀,瞧那倆沒啥大事,自顧自思索起來。昆侖山北崖經年寸草不生,直到四百年前不知從哪里飄來幾百顆樹種,在這酷寒肅殺之地迅速生根發芽,才算了結此地舉目蕭條的慘象。這樹便是楠磺木,一種來源不明壽數不明效用不明的“三無”產品,悄然無聲地兀自成長數年,它苦盼無數個春秋,終于得有一人誤打誤撞地掉進了昆侖山北崖的坑洞之中,發覺它這個全新的樹種??墒朗码y料,那人竟是個不通事理的小孩子,它依舊是沉默。后來不知怎么,這樹下孕育出來的東西可殺震天下的消息就被北驪知道了。再后來,便是如今。樹林不大,也就種了三百來棵楠磺木,雖說不至于一眼望到邊,卻也著實說不上大。有誤差是正常事,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