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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之術的專家,名叫斯連。你們挖密道時一點兒機關沒設下,帥帳、五營帳、九營帳一共三個口,一個比一個好找。等他們攻進城里來,定然要先尋到主帥副將,我們現下這個情況已被他們摸了個一清二楚,不找到陛下是不會罷休的。到時候被他們堵在密道里頭來個甕中捉鱉,抓把赤血隨隨便便一扔,就能給我們都炸飛飛了?!?/br>秋笙默默地看著他。方久本就失血過多有點兒發懵,楚翛這一串話又說的飛快,愣是沒聽懂。王登:“北賊如何知道我們身在密道?若是我們撤了兵留了個空城給他們呢?”楚翛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撤不了?!?/br>“怎么?”王登剛要開口再問,卻被一聲悶響打斷了話頭。危機之下草木皆兵,地營里的一干人齊齊抽劍出鞘,卻見是個身負重傷的下士自九營帳口進了密道,他幾乎像個球一樣從地面上滾下來,一口氣來不及喘勻,邊吸氣邊咳著血,就撐著氣吼道:“后路被斷了!出不去了!”王登一把把他拎起來,比誰嗓門大似的貼著人家的耳朵叫道:“你說清楚,怎么就出不去了!”仔細一看,那個滿身是血,被一道劍傷砍瞎了眼的人正是姜瑜,自前幾日秋笙便多次叮囑他,若是開戰,須第一時間勘探撤退之路上的敵情,率一小隊西北軍掃平此地障礙,一方面為大軍撤退做準備,一方面若是不趕巧正好楚翛也在這兒,能毫發無傷地把人送走。他沒料到拉圖能籌謀到后路這兒來,以前打土匪的時候從沒遇上過如此陰險狡詐的敵人。姜瑜被赤血燎傷了聲帶,說句話都能從嗓子眼兒里噴出血來:“拉圖他放了火…后路陷入一片火海,別說是人,連個螞蚱都蹦不過去?!?/br>王登像被雷劈了似的瞪大著眼睛看向楚翛,后者正不慌不忙地替方久包扎傷口,省下來的棉金粉禁不住這么個用法,直接見了底。方久:“你干嘛救我?”楚翛:“我見過你爺爺,他老人家讓我好好照顧你?!彼蚪ふ姓惺中Φ溃骸皞撕韲瞪僬f話?!闭獜膽阎刑统鰝溆玫乃幨劢o他用上,卻被王登一把扣住了手腕:“你怎么知道的?”細瘦的腕骨被王登情急之下使出的蠻力擰得一片青紫,楚翛也不掙扎,甚至連臉上的微笑都不減一分:“打著你死我活的主意來,誰給你留后路?”王登最是見不慣這種虛情假意的做派,一時氣急,五指正要更加幾分力道扣緊,卻被秋笙搶先一步捏住手臂筋脈,半分力也用不上了。“阿翛,如今該如何應對?”頭頂一聲巨響,帥帳被炸平了。天大的響動也攔不住楚翛按部就班地替姜瑜包好了傷口,等這一波炮響過去才說:“方將軍,西北軍分三五七九四營,傷亡情況如何?”方久:“九營營帳離城門口最遠,北賊又是夜襲根本來不及反應,三萬人該是齊全的。高將軍率領三營七營守城門,我離開時大約還有五萬人。五營兵分兩路,大部人馬沿著密道前往九營通知他們支援,小部到帥帳這兒知會陛下,五千人都在密道里頭?!?/br>“別支援,”楚翛斷然道,“九營留在原地待命,來這兒就是添幾個人頭而已。上去找到高將軍,命他無需全力死守,但一定要給拉圖一個抱頭鼠竄的假象,演的要真…三七營剩余全員秘密退守到五營口下地營中,隨時待命?!?/br>秋笙皺眉:“你是想打兩頭?”楚翛點點頭,剛要問秋笙選派誰合適,就聽見王登朗聲質問道:“你來路不明,我西北軍三萬將士怎能輕信于你!若你是北賊的jian細,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三萬…不過夜襲一炸,眨眼間便已只剩兩萬。“信不信由你,”楚翛依舊一臉愛信不信不信拉倒的云淡風輕,“照你們的數路,九營全員折騰著跑過來,沒等到地方,三七早就全軍覆沒了,還援什么援。我這個辦法自然也不是萬無一失——打到眼下的情勢,根本就沒有萬全之策…不過至少值得一試。王將軍,信我,那就拉上八萬人命賭一把;不信,那一起蹲在這兒等死就是?!?/br>王登一暴脾氣給訓的啞口無言,榆木腦袋轉了幾圈終于算過帳來:“那行,我上去找他們?!被仡^抓過一個兵:“你去九營那頭兒攔下來,快!”王登一閃身就沒了影,楚翛放了一口氣,正想松松神兒歇歇,就被秋笙揉亂了頭發,小流氓變成烤乳豬都不忘揩油,居然順手輕擰了他耳垂一下。楚翛一個沒防備就被占了便宜,回頭正要念叨幾句,卻正對上秋笙與下九流行為形成鮮明對比的清明眼神,壓著點難以言說的深沉,頓時就識趣地裝啞巴。他不是齊默,裝啞巴裝不像,秋笙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你不交代交代么?”方久還在不遠處,四面八方都是自家的兵,秋笙刻意壓低聲音湊近了說話,弄得楚翛耳廓一陣麻癢,想推開了卻又怕碰了傷口,只好老老實實不動彈,秋笙干脆蹬鼻子上臉地直接親了一下他軟軟的耳垂,逼問道:“你怎么知道西北軍這么多事兒的?嗯?”楚筌跟西北軍交過無數次手,這事兒又是沉疴舊疾,不知道在夢里早托過多少次了,幾百年來這支部隊的規模也算是大同小異。加上到威州之前特意去天淵寺打聽了個仔細,大言不慚的講,楚翛這個從沒和西北軍打過照面的門外漢比絕大多數西北軍士兵都了解軍營的具體狀況。他崔嵬閣閣主的身份、如何與天淵寺掌寺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來京城學醫術是為何事…這些問題隨手挑出一個來就夠他說上半天,顯而易見,此情此景,與大越皇帝談論此事并不怎么盡如人意。他沖秋笙露出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來:“我上天遁地無所不能,這點兒事兒難得住我?…你身上還有傷呢,多思多慮氣血虧空,傷就好的慢…好生歇著,我去上頭看看?!?/br>他早就摸準了秋笙一看著他笑就找不著北的小性兒,趁對方手一松,腰折了幾下就脫了身,沒等秋笙顧得上攔他,就一把掀了百斤重的磚塊跳了上去,溜沒影兒了。方久剛才一直在閉目養神,專心對抗著上藥后傷處的痛癢難耐,沒精神分給他倆,自然什么都沒聽見。這剛一睜眼,就看楚翛跟個輕靈的鳥似的就從地營飛到地上去了,頓時瞠目結舌地看著秋笙。“身子靈吧?”他擺擺手沖方久笑笑,眉眼間滿是無可奈何,“小媳婦兒,瞎皮?!?/br>方久:“…”怎么覺得眼要被閃瞎了…地營之中暫時不受威脅,地面上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堆積如山的尸體糊住了城門,赤血鋪天蓋地炸過來,死得不能再死的士兵尸首你我不分地糾纏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