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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教教也就沒事了。你若是擔心他為難你,我們…”一只大鳥騰空飛來,振翅帶來鋪面的狂風,逼得許生安無計可施地乖乖閉嘴。“是周雍的傳信使!”夏舒上前一步,讓那大鳥停在了他的肩上,那鳥嘴中銜著一個小圓筒,一張信紙卷入其中,紙上字跡潦草難辨,卻透著些難以描摹的風骨。夏舒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隨手交給了盧子期,沖著許生安搖搖頭:“不用打了,已經找到了,閣主眼下正在京城中,周雍本意是要將他帶回來,可實在執拗不過,便隨他一同留在了京城。你就別擔心了,就周雍那個臭德行,一打盧子期都沒有他的威力,閣主干不了什么違法亂紀的壞事?!?/br>盧子期看著信懶得理他:“許生安,閣主身在皇宮御醫院之中修習醫術,我不知他是如何說服周雍的,反正我是沒法兒眼睜睜看著他壞祖上的規矩?!?/br>許生安大驚失色:“御醫館修習醫術?虧他想得出來!這才二十歲的年紀就知道做這些怪事,再大些莫不是更管不了!夏舒,你留在崔嵬,子期,你隨我前去京城,萬萬要攔住了他?!彼f著便又要拔刀,好像遠在千里外的楚翛本人此時正老實站在他眼前任由他砍一般奮力揮舞了兩下手臂。“許副將,”顧嵬沉默許久,總算斟酌好了字句開口,“閣主確實二十歲整,也確實冒了祖上的規矩,只是恐怕您實在是多慮,他已經沒那個壽數再撐下去了。您所謂再長大些后的憂患,倒是可以省省?!?/br>夏舒平日里算是崔嵬四氏中與楚翛較為密切的一位了,聞言立即變了臉色:“你說什么?”顧嵬每說上一句話就要先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幸而這三位今天也算還有耐心,好半天他才說:“各位將領想必不是沒有發覺,楚穆前輩二十五歲毒發,二十九歲離世;楚鄲前輩三十三歲毒發,四十歲離世。不必我在往前推算,各位想必也清楚,楚翛閣主是定然熬不到二十五歲的。崔嵬閣的毒物代代更替,長江后浪退前浪的道理各位也明白,長此以往,壽數只縮不減,你們是想數年之后,崔嵬楚氏絕后嗎?”他頓了頓,又開始長時間的沉默,神經質地搓了一會手指,再度開口:“楚氏與你我不同,他們世世代代轉世皆是同一人,若是這三魂七魄破滅,便是永世不可超生,困死于無數場初為嬰孩便遭到劇毒死手的輪回,無窮無盡,無始無終。你們便這樣放任不管嗎?你們何嘗不可思考片刻,或許祖上的規矩是錯的,是有偏頗的呢?你…”他話沒說完便被盧子期用盡力氣搗上來的一拳逼著閉了嘴,肚腹處沒有半點骨頭,軟軟的一團包裹著溫熱的內臟,他毫無防備地生受下這一擊,竟是嗆了一下,偏頭咳出了幾口血。許生安一手攔下了還想上前補上幾拳的盧子期:“無論如何別動手,他畢竟是崔嵬楚氏的人?!?/br>顧嵬咳凈了喉頭的血,對眼前怒火中燒的盧子期視若無睹,他淡淡笑了一下,好像挨打的人不是他一樣繼續道:“你們看,我的血還是紅的,你們也是一樣??砷w主呢?你們可知他的全身血液已經在逐漸發黑發烏?你們可知他全身數百種毒物一齊發作是個什么感受?數千年前的故事,還要今生今世的人來償還舊債嗎?他那天說,最可笑的事是崔嵬閣上下數十號高手,竟然沒一個略通醫術。子子孫孫做了什么,要替千百年前的仇敵承擔血仇?”那一拳打得畢竟太狠,顧嵬勉強撐著氣力說完,終于再抵不住疼痛,緊緊抱住了肚子縮成了一只蝦米。這三人最年長的許生安也不過五十出頭,只經歷過楚穆任閣主時期,顧嵬一提到數千年前往事,他們便一頭霧水,聽不懂了。許生安蹲下身來平視顧嵬:“什么仇敵?”先入為主,他們三人皆是受到過楚穆的洗腦后才效忠于楚翛,楚穆身子弱,口頭本事倒是一流,忽悠的一幫信徒唯獨聽命于他,絕無二心。雖說時常不知個中緣由,卻也為之熱血沸騰,舍生忘死。如今楚翛與他著實大不相同,人在面臨是非對錯的選擇時,往往會不自覺地偏向較早接受的觀點,這便是崔嵬四氏對楚翛一肚子不滿的緣故。盧子期被夏舒擋著,兩人都是一臉的冷若冰霜。顧嵬緩了片刻,他抬頭看向昆侖一碧如洗的天空,似乎陷入了某種渺遠的回憶中。只聽他輕聲開口,那聲音竟不像是他自己的,倒像是,遠方的簫笛于千萬里之外傳來,那輕靈空遠的聲調。“你們不知道,那我來講給你們聽…”第12章往生戰鼓聲聲,滿地焦土上躺著形容凄慘的尸體,一個個被利刃削去了胳臂小腿,□□掙扎之時又遭遇火箭突襲,被敵軍算準了時機兜頭潑來的火油淋得滿臉滿身,一時間扭曲了軀體面容,連死狀都是極其可怖的,哪怕臉部未曾受過火燒,也猙獰地認不出人樣來了。“主上,大越的西北軍實在是勢不可當,我們損失慘重,半數將士都折在了火場里頭。如此下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啊主上!”被火烤了半邊肩膀,渾身散發著焦糊的烤rou味的士兵跪倒在男子腳下,脊背挺得筆直,一雙眼睛亮的驚人,“此處已是危巢,主上務必移駕昆侖山!”男子站在城墻上俯瞰戰局,一對俊逸的長眉扭得死緊,簡直能用眉毛掐死一只蒼蠅。他的手指忽緊忽放,手心一片血紅的傷痕,當一縷細細的鮮血從他緊扣的指縫間流下來時,男子終于抬起了頭,言語間悲涼無奈:“我明白了。全軍退守昆侖關?!?/br>昆侖關位于青州與白城之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雄關獨峙鎮南天,是九黎族最后一道屏障。此關而后,他們便再無路可退,若想茍全性命,也只能上山求生,放棄九黎原本的土地,甘愿做昆侖山上的山野之人。世人皆知昆侖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是世上之事無一不在人為,數十年前,九黎中的族人便發現了通向昆侖關后的白城的路不僅僅是明面上的萬險之路,還有一條隱匿在山間樹叢間的密道小路,若是被大越西北軍知道,自城內城外形成合圍之勢,到那時候,就是神仙救命,也只能落得個失利敗北,夾著尾巴受死的下場。只是此路著實難找,當年那個小姑娘也是在山林之間玩得失了分寸,才失足掉到了密道中的坑洞里,這孩子不甘赴死,便扯著喉嚨連著喊了數夜,人們這才循著聲音找到了她,也找到了那條小路。如若不是九黎族人,想必是對此一無所知,對著這昆侖關束手無策,也只有強攻硬搶一條路可走。此番已是逼到死處,唯有背水一戰。瞬息之間,九黎族眾人便齊刷刷退到了城門之后挽起雕弓如月,三千男女老少兼備的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