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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當面詳細告知陛下威州戰事情況,信中畢竟難言?!?/br>秋笙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比江辰描述給他的慘狀更嚴重的戰況了:“免禮平身,賜座。高將軍,請講?!?/br>高立:“陛下,高立恐怕要請陛下一道圣旨?!?/br>“講?!?/br>“高立明白朝中重臣若無意外變故,是不得離京的。但此戰著實兇險,西北軍傷亡慘重,高立懇請陛下準許兵部尚書董大人前往威州以解燃眉之急?!?/br>秋笙不明就里道:“董琦大人?他跟著去了能幫上什么?”“西北軍所用□□紅煉,其殺傷力不及驪戎赤血十分之一,高立無能,辨別不出這赤血中所含材料。西北軍□□計劃一事向來由董大人負責,他若來…”秋笙點點頭:“讓他隨你去。高將軍,勞煩說明威州戰況?!?/br>高立:“是…”趁這兩人匯報戰況的工夫,江辰離開偏殿,回到相府赴約。按察使王九斯正在此處等他,江辰派他去查新皇登基消息泄露一事,看似已有眉目。相府中所有人都被江辰事先遣派走了,端茶送水的侍女婆子都照吩咐去御醫院幫忙整理藥材,整個相府除了他倆就只剩下候在府閣外門的幾個帶刀侍衛。眼下吃不準是誰走漏了風聲,連婦孺家眷都不能輕易相信。那小白眼兒狼還笑話他五十多歲了還學人家大學士梅妻鶴子,在這種人人自危草木皆兵的時候,打光棍反而成了件好事。若是到了懷疑到自家人頭上來的境地,未免太傷人心。王九斯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抽了一張紙對著燈火展開鋪平了:“江大人,按您的吩咐,我去徹查了前朝的各路臣子的詳細圖譜,因材料著實過多,我便順著知曉此事的朝中大臣查起,這些人既與驪蠻有所關聯,并且與重臣有些親緣關系。是否即刻按此名單秘密徹查?”江辰僅僅打眼一看,紙上少說也有十一二個人名,頭頓時大了一圈:“這些都是?”從三十多個人中挑出來十多個,這任務完成得實在讓人難以評價。說他沒做活,人家好歹踢掉了二十個無辜群眾,說他完成了任務,又覺得這排除手法著實粗糙,剩下的十個開枝散葉查上去,也實在不是個小工程。“是,有一部分大臣祖上曾在威州或江南居住,有些結交也不足為奇?!蓖蹙潘钩槌龅诙埣?,“江大人,這是幾位大臣的族譜以及祖上與外族結交的記錄?!?/br>江辰本人也曾是先帝手下臣子,對于這些大臣和其祖上多少還算是有些了解,走馬觀花看下來,已經記下了七八分,從容道:“九斯,按照這份圖譜細查下去,務必速戰速決。眼下朝臣之中必有內jian,若是不盡早鏟除,怕是對日后西北軍與南大營作戰極為不利。這些人皆是位高權重之人,追查之時切記掩人耳目,免得打草驚蛇?!?/br>“是?!蓖蹙潘沟?,“江大人,若是查到水落石出之時得知此人是誰,便十分肯定是反叛大越的內jian嗎?”這話問得奇怪,江辰皺了皺眉,思慮片刻后答道:“并不肯定。若他是無心之失…”說到此處,江辰猛地一頓。若是無心之失,那此人或許與外族并無接觸,搜查范圍便又擴大至三十人之多。那他命令王九斯費了半天工夫查出來的名單豈不就是廢紙一張?王九斯也反應過來:“江大人,倘若果真如您所言,那此人便不一定位列名單之中。那…”“不對,”江辰略加思索便開口打斷了王九斯,“若真是無心,那也是透露給京城中尋常人家,自己都城里風言風語說說倒也罷了。自新皇登基以來這三十多人并未外出離京,他們并無將此事無心傳到威州與江南兩地的機會。這人必是有意為之,且通過某種手段將消息順利傳到了百里之外的威州,這才令那幫蠻人有恃無恐。絕非巧合或意外?!?/br>王九斯一字不落地聽完,認同地點了點頭:“是這么個道理?!?/br>江辰:“九斯,你這幾日先按名單中大臣逐一細查,多留心新皇登基那時他們在忙什么,入宮的鳥獸也不可大意放過,這些通靈性的東西多半是他們之間互通有無的信使?!?/br>王九斯低頭一拜:“大人放心?!?/br>這十個人的名姓王九斯早已爛熟于心,他就著那如豆的燈火,將這張小小的紙條燒成了灰燼。這兩人都是句句珠璣沒廢話的人,討論起國事自然就快得很。他倆這廂囑托吩咐完了,那頭的高立才剛剛沖皇帝陛下倒完了苦水。北驪不僅對黎民百姓趕盡殺絕,就連囚禁在牢籠里的戰俘,他們都要用花樣翻新的各種刑具逐個虐待,這還不算,這幫人還費上好些精力把橫七豎八的尸體丟回戰場等西北軍自己前去認尸。好像西北軍只是一堆無用的廢柴,他們才是威州的正主。秋笙雙眼燒得通紅,咬緊了微顫的白牙,兀自吞下一腔怒火,燒灼著五臟六腑,生疼。這是將西北軍置于何處,將他大越新帝置于何處?“高將軍,腿傷是否嚴重?”秋笙平復了半晌心緒,才勉強能動動腦子說出話來,這時才瞧見高立包扎在腿上的紗布隱隱滲出血來,“戰場上受了劍傷?”高立一掌拍在傷口處,疼得他一激靈:“陛下,高立不慎,未能及時躲避赤血攻擊,炮彈爆炸之時波及了臣?!?/br>赤血…到底是個怎樣的怪物…“你沖鋒在前?怎么不當心?!?/br>“高立未曾位列陣前,開戰初始,臣正與軍師郭大人在高臺上觀察戰勢,赤血在位于觀戰臺右側二里左右爆炸,幸得軍師撲上前來掩護住臣,這才使臣只傷了一條腿?!备吡⒑藓薜?,“為此,郭大人至今躺在大帳之中昏迷不醒,皮rou幾乎叫小火星烤了一遍,渾身上下每一處完整地方?!?/br>“二里?二里之外還傷得如此嚴重?”高立抬頭看了秋笙一眼,咧開嘴角苦笑一下:“陛下,臣未嘗得見赤血之時,雖知其威力巨大,卻沒想到竟是遠遠超出所有人想象。一顆赤血不僅爆炸一次,其自身爆裂所形成的小碎片飛濺至四面八方,這些小碎片還能再次爆炸。這就相當于,赤血之中,是一顆大□□和無數顆小□□并存,且全然無法估計其波及方向?!?/br>秋笙怔?。骸盁o數顆…小□□?”“正是,小碎片能夠再次爆裂,這才導致郭大人身負重傷,流血不止。三里之外尚且如此,前陣與首次爆裂的赤血直接接觸的將士們…生還者幾乎沒有?!?/br>秋笙用力按住手邊的青瓷茶杯:“至今為止,戰死前線的將士,為數幾何?”“西北軍統共二十七萬人,如今損失過半,只剩下十幾萬人四肢健全未受重傷,仍能上陣效力。西北軍六位大將,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