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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那是他為了幫自己擋天劫留下來的……他給白朗講述他們一次又一次錯過的過去,講白朗的傻,還有自己的等待。然而歲月流逝,時隔那么久,等所有都說完,他只能摸著那道疤,那個孽緣的源頭,不痛不癢地問一句——疼嗎?34“忘了?!卑桌蕮狭藫项^,老老實實地說,“過去太久了?!?/br>白朗說的不在意,何秋的眉卻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想——是啊,他們的感情已經生生地熬了上千年,久到最初的事都變成了腦海中模糊不清如同臆想般的記憶。不過沒關系,人已經在他手里。他依偎進白朗的懷中,白朗的胸膛一如他記憶中那樣寬闊,他微微地笑著,任由自己血色羅裳鋪了一地。他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這是他歷劫的最后一世,這一世他還沒有熬過去,他還差最后一擊。他都知道。何秋這么想著,果然,身后傳來了盔甲彼此摩擦的聲音。來了。他一動不動,而那讓人心慌卻整齊劃一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幾乎聽見了還未發生的殺伐的聲音,聞到了即將聞到的血腥味。占星子安頓好韓古,聽見聲音便也從屋里急急地出來,他看見白朗與何秋坐在地上,躊躇了片刻,明明不敢知道結果,卻終于還是忍不住掐指一算,接著臉色便越來越白。“王……”他訥訥地說,不知所措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格外慌亂,然而當他下定決心時,他拍了拍白朗的肩,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塊形狀怪異的石頭,遞給白朗。這是他用來保命的東西,不知能不能騙過天道。“什么?”白朗問,占星子搖搖頭,白朗便把它裝進衣服里。可是無論如何,他不希望白朗死在這場無盡的戰役中。然后,白朗和何秋便在他眼前消失,他動了動嘴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沉默地把口中的血吐去。天機不可泄露,這樣做到底還是傷修為,占星子苦笑了一下,捂著胸口原地打起了坐。白朗和何秋坐著的地板瞬間變成了云層——那是天道為了保護無關人而設下的結界。天劫無論如何是躲不過的,只能硬抗。何秋想回頭看一看,然而白朗卻把他牢牢地按在懷里,全身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何秋摸了摸白朗的臉,“他們是來殺我的?!?/br>“我知道?!卑桌实氐?。“我殺了太多的人了?!?/br>“我知道?!?/br>“你不知道?!焙吻镬o靜地道,“我全身都是血腥味兒,臭的要命?!?/br>白朗不說話,他捧起何秋的臉,用手把何秋額前的亂發梳到后面,然后輕輕地吻了吻何秋光潔的額頭。“等我?!彼潇o地說,一閃身化作原型,從容地擋在何秋身前,做了個球形的結界將何秋整個包住。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何秋,何秋的笑容僵在嘴角,“你要干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白朗說,“這次,你等我一下吧?!?/br>“你在說什么啊……”何秋不可置信地搖著頭,然而白朗卻打斷了他,“這是一個不能進也不能出的結界,但里面的人仍可以對外釋放法術……在我沒死前,這個結界都不會破的,除非有比我強大幾倍的人攻擊?!?/br>“等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鎖起來的何秋拼命地拍打著結界,明明眼前什么都沒有,卻有一堵墻將他和白朗牢牢地隔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朗沖了上去,一邊奔跑一邊變得更加巨大,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回來?。?!”剛才還在享受溫情的何秋快要發瘋了,他瘋狂地攻擊著眼前透明的墻,法術穿過結界,將大片的人攪得血rou模糊。可是他卻被留在了結界中。一切都像是最開始那場天劫重演了一般。白朗還是根本不顧及他的感受便沖上去,他還是這樣的無力,看著愛人為自己廝殺,渾身浴血。天兵們像是約好了一般先攻擊白朗,白朗健壯的身體瞬間掃開一大群天兵,但隨即便有更多的天兵涌上來,身體變大固然導致戰斗力的提升,然而同時也擴大了別人擊打的目標。他在一群天兵中大開殺戒,尖利的牙將許多天兵攔腰咬斷,巨大的尾巴掃動時帶起了巨大的風,銳利的爪子揚起一片血海。然而與此同時他身上也被各種武器不斷地攻擊著,天兵們是沒有感情,沒有痛覺的,他們唯一聽從的只有天道的話,像是一群提線木偶。他們實在是太多了,數不清的數量,密密麻麻永不知疲倦與恐懼的沖上來。白朗痛苦地嚎叫一聲,他的右肩關節被一把巨大的刀狠狠地切了進去,緊接著眼睛又被一團火焰燒傷,無數的繩子飛向他,將他捆住,狠狠地掀翻。可他依然努力的攔著天兵。他的身后,有他要保護的人。于是再次變回人形,僅留爪子是狼形的模樣,他看了一眼垂軟的右臂,那右臂稍微挪動便是針扎的疼痛,幾乎是完全廢了,于是他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右臂。他很冷靜,沒有什么時候這么的冷靜。“唉……”他咬咬牙,用左手將右臂瞬間切下,皮rou分離的聲音幾乎是在他腦子中炸開,劇烈的疼痛感另他顫抖了片刻,可他接著往前沖。何秋扯著頭發尖叫一聲,他嘶吼著“回來??!回來??!”多得不可思議的花瓣從天空悠然飄落,像是一首喪曲,收割走了無數人的命,瘋狂讓何秋的腳下開始產生異變,青色逐漸蔓延,將他的身體整個包圍在一團氤氳的光芒中,疼痛從腳尖開始激蕩,何秋看見自己的腳變成了植物根的模樣,然后是小腿,大腿,根莖快速地蔓延,龐大,一棵巨大的樹即將形成,他被錯綜復雜的樹莖舉到了半空中,整個妖體變得巨大無比,他看見人形的白朗在人群中快速地穿梭著,速度快得都產生了殘影。何秋想伸手去抓,而下一秒,背部的劇痛就讓他整個人都弓起了身子,無數的藤蔓從他背后破開皮膚,猛地竄了出來,他感覺到它們像是新生的植物那樣歡欣鼓舞,將他的皮rou撕碎,它們張牙舞爪地揮動著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何秋看見那些帶著粘液的藤蔓殺氣騰騰地在面前的結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結界便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緊接著,那些藤蔓便朝著那道裂縫沖了過去,撕扯,蠕動。結界很快就在這樣的攻勢下破碎,何秋的藤蔓四處舞動,帶起一片腥風血雨,花雨從來沒有停止,空中飛舞的,不知是天兵們的血液還是飄落的花瓣。35太慘烈了,慘烈到就連何秋事后想起來這場戰役,都仍會覺得是人生的一大噩夢。那些令人絕望的眼神,令人恐懼的話語,那些固執,那些所謂的疼惜……在那種時候,情話不再是悅耳的,所有的所謂的祈求生死相依或者希望對方獨自堅強的活下去的話語,都是刀子。狠狠地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