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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風中的涼意以rou體可感知的速度急劇增加,樹上掛著的十四個小伙伴都有點吃不消。“何之問,你再試試呢?!彼戊巢凰佬?。何之問腿上顫巍巍擎著遙控器,一手摟著樹杈,一手撥動搖桿,重新將飛行器落回屋頂,無奈地看向宋斐:“我都試好幾次了,你不也看見了,根本沒用。它們如果沒看見咱們還行,現在死死鎖定咱們,飛行器再撲棱也沒有活人的吸引力大?!?/br>戚言沉吟片刻:“得想辦法想它們看不見我們?!?/br>宋斐翻白眼:“說的容易,我們現在跟糖葫蘆似的戳在草垛子上,旁邊四大皆空,往哪藏?”“唉,要不說你們沒眼光,就該選哥這樣的樹,天高皇帝遠,一入深似海,讓它們抬頭也只能看見一團枯枝?!边x了最貼近禮堂也是高度最高樹杈最茂密的一棵樹的羅庚不無嘚瑟。“你爬得挺高啊?!彼戊掣胶唾潎@。“那必須的?!?/br>“能看見禮堂屋頂嗎?”“就在手邊,一目了然?!?/br>“有喪尸嗎?”“你說屋頂?怎么可能?!?/br>“好的。跳過去?!?/br>“……”羅庚看看一米開外的屋頂,又看看下方猶如萬丈深淵的高度,恨不能縫上自己的嘴。“其實我也沒有爬得很高,真的……”宋斐也知道這個任務有點艱巨,但放眼望去只有羅庚所處的位置還能搏一把:“我們不能一直掛在樹上,體力消耗太多,現在喪尸又不肯走,時間拖得越長越悲劇?!?/br>羅庚:“我知道要盡快找到能夠安穩落腳的地方,但如果我這一跳失敗了,你們將永遠失去一位可愛的戰友你想過沒有!”宋斐:“輕易言敗可不是你的風格,追小地雷那么難的事情你不也一直堅持著嗎!”羅庚:“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林娣蕾:“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消息?!?/br>羅庚:“……”宋斐:“……”羅庚:“宋斐我已經和你說多少次了別攔著我我要跳了?。?!”隨著一聲大喝,羅庚騰空而起,用力之大瞬間蹬斷腳下小臂粗的枝杈。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斷枝垂下了頭,羅庚掛在了屋頂邊緣。他站在樹上時高度和屋頂相當,最多高出一個頭,故而這一跳只能既向前又向上,并且要速度飛快,才能保證不會在移動過程中自由落體太多,最終與屋檐失之交臂。好在,來得及。緊緊扒住屋檐的手指在羅庚拼盡全力的引體向上中,霎時泛白。終于,他的頭再次高過屋頂,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只腳迅速抬起勾住屋檐,手腳并用,把整個身體翻了上去。成大字型攤開來,羅庚對著夜空喘粗氣。小伙伴們嘴上玩笑歸玩笑,心卻真真切切地懸著,這會兒總算放下來,也長舒口氣。羅庚沒有磨蹭太久,少頃便一個鯉魚打挺火速起身,卸下背包掏出繩子開始尋找能栓的地方。距離屋頂次近,但肯定跳是跳不過去的宋斐把自己背包也大臂一揮,斜向上甩到了屋頂。羅庚心領神會,翻出宋斐的繩子,兩相續接,總算長度事宜,最終繩子悄悄垂到了禮堂正門左側,繩索末端距離地面一米左右。做完這些,不用戰友指揮,羅庚已嫻熟地跑到繩索相反的另一端,也就是禮堂背面這邊,趴在屋檐開始淺吟低唱。再也沒有比月下禮堂更適合情歌的地方了——“如果我是雙曲線~~你就是那漸近線~~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數~~你就是那坐標軸~~雖然我們有緣~~能夠生在同一個平面~~然而我們又無緣~~慢慢長路無交點……”原曲如何小伙伴們不得而知,但被羅庚這一唱,真是催人淚下痛徹心扉,儼然一部苦求佳人不得的血淚史。十二雙眼睛都看向林娣蕾——你怎么就不懂他的心。小地雷挨著個白回去——站著看別人解方程式不腰疼。“眉目傳情”間,喪尸已基本被羅庚吸引過去。后者不光唱歌,還是沿著屋檐單側往返跑地唱,雙管齊下,顯然比樹上的糖葫蘆更讓喪尸感興趣。最終只喬司奇和周一律共同所掛的樹下還逗留著倆。周一律也懶得掰扯究竟是誰的迷之魅力,稍稍往下爬低了些,先勾引,再出槍,三五下,撂倒一雙。至此,全部充滿活力的喪尸都聚集到了禮堂背面,正門這邊被徹底清場。小伙伴們從樹上悉數下來,夜貓子一般,順著繩索,蹭蹭蹭上了房。最后一個上去的是戚言,雙腳一落地,便干凈利落收回繩索。羅庚正好單曲循環完第三遍。眾人收縮到屋頂中央,盡可能讓喪尸再看不見活人身影。然,屋頂并不比樹上溫暖。“現在怎么辦,”馮起白問,“就在這里等喪尸自己散?”沒等小伙伴們回應,戚言搶先反問:“你們院的文藝匯演是哪天?”“十二月二十,怎么了?”馮起白不解戰友用意。“也就是說出事那天匯演還沒開始?!?/br>“那肯定啊,四六級考試都封樓了,禮堂這邊鑼鼓喧天也太扯了?!?/br>“彩排呢?還兩天就匯演了,得在這里帶妝彩排吧?”“禮堂的帶妝彩排在考試前兩天就完成了,雖然匯演是我們院主辦,但校領導特別重視,所以后面這里收拾干凈準備就緒一直是閑人免進狀態,我們院里的領導不放心想再多一次最終彩排,都是在我們院自己樓里進行的?!?/br>“我作證,”除當事人外,吳洲最有發言權,“找收音機的時候,藝馨樓里就是萬圣節?!?/br>“戚言,我知道你想確認什么,”馮起白說,“這間禮堂現在有沒有喪尸在里面我不能打包票,但肯定不會有大批藝術學院的學生,不管幸存的還是……感染的?!?/br>戚言點點頭:“那就好?!?/br>宋斐皺眉:“你問東問西到底什么意思?”戚言解釋道:“剛才往上爬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正門,門是用鏈鎖從里面鎖起來的?!?/br>“那有什么稀奇,禮堂不用的時候都是保安從里面鎖上……保安?”宋斐有點理清門道了。“嗯,”戚言道,“既然是從里面鎖上的,就證明禮堂里有人。而且出事的時候是白天,禮堂又沒有活動,不太應該開燈,現在里面卻亮著燈,說明幸存者很可能活到了晚上,或者就是晚上進來的。但如果當時是匯演或者彩排,即便里面的人幸存下來,這么多天過去,也很難講里面會是什么情景。如果沒有彩排而是清場狀態,里面很可能只有幾個保安,或者再多幾個出事時誤打誤撞跑過來的幸存者,畢竟這邊很偏,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