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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應有之義,還請大人先入席?!?/br> 宋熾沒有反對,任眾人將他讓到上座之下。黃淙叫人將冷掉的酒席撤去,重換一席,笑著為他一一介紹座中的其他人:保定府同知吳成,推官戚鵬,知事張祿,清苑縣知縣張知遠…… 宋熾神情溫和,等到黃淙介紹完,含笑開口道:“可認得人了?” 黃淙一愣: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該怎么答? 宋熾卻壓根兒不用他答。跟著宋熾過來的李虎甕聲甕氣地答道:“認得了?!?/br> 黃淙眼皮一跳,就見宋熾修長如玉的指節在桌面上輕輕一敲,他身后龍驤衛的人齊齊雙手一抖,亮出鐵鏈,如狼似虎地撲了出來。嘩啦啦金屬之聲不絕,頃刻之間,鎖住了好幾個人。 這一下變生不測,眾人都大出意外。偏廳中詭異地安靜了幾息,被反剪了雙手的吳成怒吼出聲:“宋大人,你這是何意?” 黃淙也變了臉色,一下子站了起來。 宋熾唇邊的笑意未散,依舊一派溫潤如玉的模樣,指尖不緊不慢地輕叩桌面:“諸位大人為何不問問本官,為何會來遲?”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向他。 宋熾含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扔了一份供詞在黃淙面前:“黃大人,看看吧?!?/br> 黃淙拿過供詞,匆匆看了一遍,一下子血色全失。這是失蹤的丁一同的供詞,后面還附著總賬。丁一同是錢糧主簿,掌握著所有庫糧進出的底細,正是軍糧舞弊案的關鍵人物。 等到重整的酒席送上來時,偏廳只剩了宋熾一人。保定府大小官員被抓的被抓,告退的告退,已然散盡。 宋熾要了一碗白飯,就著一盤豆腐填了肚腹,剩下的飯菜全賞了跟來辦差的龍驤衛和親兵。 楚先生從外面走入,見狀一嘆,婉言勸道:“大人已不在佛門,何苦一直茹素?” 宋熾道:“習慣而已?!?/br> 楚先生無奈,知道他的性子,表面看著溫和,實則主意比誰都大。他點到即止,見對方不聽,轉了話題:“那位姑娘的事,有些眉目了。大人所料不錯,她果然不是別人派來的,只是倒霉正好撞上?!?/br> “哦?”宋熾目光一動。 楚先生道:“那位姑娘不是小屋的主人。她們原本是主仆三人,一個奶娘,一個丫鬟,一個小姐,說是去投親的。五天前經過這邊時,丫鬟病了,就問人借了那間打獵用的小屋暫時住下,還請了附近村中的赤腳郎中開了幾帖藥?!?/br> “丫鬟?”宋熾彎了彎唇。那小丫頭的容貌氣度樣樣不凡,便是在水中最狼狽不堪的時候,也氣度不凡,一看便知受過極好的教養?,F在跟他說,她只是個丫鬟? 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楚先生自然也看得出其中的蹊蹺:“學生去找了那個赤腳郎中,他檢查了藥渣,臉都白了,說藥方雖是他開的,里面卻絕沒有那害人的東西。曼陀羅應該是那兩個惡奴所下。 “那兩個惡奴著實心狠手辣。那姑娘也可憐,中了曼陀羅之毒,除了身上穿的戴的,路引和其余衣物也都被拿走了。若不是大人正好路過,只怕她早已丟了性命?!?/br> 宋熾沉吟,習慣性地去摸腕上的佛珠,卻摸了個空。他回過神來:“那兩個惡奴去了哪里,可有消息?” 楚先生道:“平安已安排人沿著她們離開的方向一路追查。只是人海茫茫,又不知對方姓名來歷,去向哪里,找到的希望不大?!?/br> 宋熾微訝:“那小姑娘不是醒了嗎?”問一問小姑娘,應該能猜出她們會去哪里吧? 楚先生露出同情之色:“出了點狀況?!?/br> 宋熾抬眸看向他。 楚先生道:“醒是醒了,但曼陀羅的毒性太過霸道,她又高燒了許久,醒來已經記不起從前的事了,更記不得自己的身份來歷?!?/br> 宋熾垂眸:“倒是遂了兩個惡奴的愿?!闭酒鹕淼?,“走,去同安堂看看她?!?/br> 楚先生遲疑了下,忽然叫道:“大人!” 宋熾腳步一頓,靜靜地看向他。 楚先生心頭一凜,硬著頭皮繼續道:“學生知道大人在想什么。那姑娘如今失了身份,走投無路,大人予她安身立命之所,她為大人解后顧之憂,兩相便宜,正是最合適的人選?!?/br> 宋熾笑容溫煦:“既如此,先生還有什么可疑慮的?” 楚先生道:“那小姑娘也是個可憐人?!?/br> 宋熾道:“我知道。她若愿意,我會護好她;她若不愿,我也不會勉強?!?/br> 楚先生說不出話了,良久,輕嘆道:“大人,開弓沒有回頭箭,此事終非正道。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但愿大人不要后悔?!?/br> 宋熾眼前忽然浮現出小姑娘那對盈盈含情的桃花目,望著他悲傷又依戀的模樣。她那樣看著他,只是因為曼陀羅的作用嗎? 他恍惚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先生,你知道我的。走吧,去同安堂?!?/br> 他宋熾做事,從不后悔。 作者有話要說: 初妍:不用做宋熾的meimei了,老天爺可真夠意思。 老天爺(害羞):還有更夠意思的,不做哥哥,改做夫君,怎么樣,驚不驚喜? 初妍:……謝謝,告辭! 立下fg的阿兄:我宋熾做事,從不后悔。 后來,MD,自己打自己臉真疼!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づ ̄3 ̄)づ╭ 關山月 4瓶;夜觀雨、獅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同安堂中,初妍遇到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午后的陽光透過緊閉的門窗透入,濾出道道金色的光影,細微的塵土在光束中飛舞。 初妍坐在案前,寧心靜氣,筆走龍蛇,面前的竹紙上,一枝芍藥漸漸成形。她答應了香椽給她畫花樣子。 香椽坐在炭盆邊,一邊做著針線,一邊抬頭看兩眼越發栩栩如生的芍藥,露出驚嘆之色。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香椽臉色微變,放下手中的針線,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后,透過門后向外看去。 屋子外,不知何時來了一個穿著簇新湖綠色杭錦的公子哥兒,二十多歲模樣,涂了粉,畫了眉,頭上抹得油亮,這么冷的天,手中還拿了一把題了字的玉骨折扇,時不時搖兩下。 香椽皺起眉,小聲抱怨道:“怎么又來了?” 這人香椽原本不認得,結果對方兩天內來了三次,一來就得意洋洋地自報家門要見初妍,她不認得也認得了:保定府同知吳成的小兒子吳三公子,保定城中出了名的浪蕩子。 初妍停下手中的筆,沖她搖了搖頭。 香椽不再作聲,緊張地觀察著外面的情形。 吳三公子滿臉不耐,神情不善地用折扇指著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