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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小斑點,仔細辨認的話,像極了篆字的“傅”字! 六月初九正是傅柔的生日,這玉石的秘密來得如此應景,一時間,玉祠乃是國君為保佑民間百姓而將精力注入玉中的說法被大肆傳播,百姓奔走相告,稱頌國君的大功德,玉祠突然便香火鼎盛起來! 原本只是偷偷崇拜沈弄璋和穆礪琛的玉石,突然便成了國君的精神碎片,且輿論之大,徹底掩蓋了擁護沈弄璋和穆礪琛的那小部分言論,雖然曾經的玉石參拜者一時不能適應,但玉石之中竟藏著如此驚人的“天機”,也讓他們有了“慧眼識寶”的興奮,慢慢便也接受了。 六月二十五日凌晨,玉祠。 鐵馬釬緩緩在玉祠中踱步,從各個不同角度仔細觀察著玉石投射在墻上的影子,半晌,才說道:“母親,這玉當真稀奇,我已觀察了半月,確實是見到強光就會顯出圖形和字來,這一定是上天肯定了母親功德戰績,才降下這塊石頭?!?/br> 因為敦城要擴大水道,向南接入金銅州,這份差事傅柔命鐵馬釬督辦,所以,玉石“真相”現世那一日,他正在敦城之中,即刻便將這天降的祥瑞消息遞給了傅柔。 傅柔今日剛到敦城,便被鐵馬釬拉來玉祠,親眼看這祥瑞和天定之君的大喜事。 雖然鐵馬釬經歷了瀾山反叛,且親眼看到生身母親刺傷傅柔,又絕望自戕,但他始終對養育了自己的傅柔很是尊重,乖乖地聽從傅柔的安排,在王宮之中學習,生活,娶妻生子。 傅柔似乎也沒有因為他是鐵奴和辛氏的兒子就對他排斥,仍舊悉心教育,更安排他的婚事。 如今他的兒子已經兩歲,雖然不舍得離開兒子身邊,但王命難為,鐵馬釬還是奉命住到了敦城。 “這些恭維話是哪個教你的?”傅柔環視著整個玉祠,淡淡一笑,問道。 “發乎真心,絕無恭維?!辫F馬釬正色道。 “這玉祠建了有多久了?”傅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問道。 “剛建好不久?!?/br> “可知是誰建的?玉石又是誰放置的?” “祠堂是好多小商賈捐錢一起建起來的,玉石聽說采自安州的安山,說是玉石通靈,可聚財氣,旺運道?!辫F馬釬字斟句酌一般緩緩答道,讓人有一種還存在其他說法的錯覺。 “既是如此,果然是天道顯靈,該當好好拜一拜,祈求我傅氏國祚綿長?!备等岷盟茮]有注意到鐵馬釬的語氣,略帶欣喜地說道。 說罷,整理衣襟,恭敬地拜了下去。 鐵馬釬眼神一晃,連忙也走到傅柔身邊,跟著一起敬拜。 傅柔躬身垂首,側過目光越過手臂的縫隙,打量著乖順的鐵馬釬,沒有說話。 剛起身,守在祠外的侍衛忽然靠近門邊,小聲道:“國君,欽州急報!” “說?!备等崞鹕?,沉聲道。 “王子錚在監工時與河工一起挖河道,遇到地陷,失足落入深不見底的地坑之中!” “你說什么?”傅柔身體一僵,仿佛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寂靜的祠堂內,傅柔的聲音平靜,像是在詢問尋常事。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鐵馬釬還陷在震驚之中,急切地吼了一句。 侍衛被問得一怔,也知這消息意味著什么,只得又鼓足勇氣答道:“王子錚在監工時與河工一起挖河道,遇到地陷,失足落入深不見底的地坑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鐵馬釬忽地失去方寸踉蹌兩步退到傅柔身后,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忽然一抬頭,疾聲對侍衛道:“大哥絕不會遇險,馬上再去探!” 那侍衛被鐵馬釬驚到,卻還保持著最后一份冷靜,轉眼看向傅柔,等待她的命令。 傅柔似乎呆住了,竟然一動不動。 片刻得不到傅柔的命令,侍衛正欲開口再發問,忽然看到鐵馬釬肩頭一動,右袖口露出一點寒芒,立即出聲道:“國君小心!” 話音未落,鐵馬釬已經握緊匕首刺到傅柔背心! 第202章 飛鳥盡(下) 原本還陷入僵硬失神之中的傅柔倏地向左側滑開一步,避開鐵馬釬的襲擊,轉身的同時抽刀出手,與侍衛一同向鐵馬釬砍去! 鐵馬釬一擊落空,卻早已留有后招。右腳一點,身體已經跟著傅柔彈向左側,左手抽出腰刀,左腳落地之時用力一旋,身體飄然一轉,便輕巧地避過傅柔和侍衛的刀鋒,同時左手刀刃砍向傅柔的左頸。 傅柔已經四十五歲,鐵馬釬卻只有十八歲,兩人的反應速度已然不能同日而語。 好在侍衛反應極快,搶上一步一刀格住鐵馬釬的刀鋒,讓傅柔有機會躲避出去。 即便如此,傅柔滑出鐵馬釬的攻擊范圍時,仍是被他右手上的匕首在右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聽到祠堂中的搏斗聲,門外的侍衛一擁而入,將傅柔保護起來。 與此同時,玉石后面的墻壁突然破裂,從中沖出幾十個黑衣人,疾風一般沖向傅柔和她的侍衛! 鐵馬錚在這里設了埋伏! 從那些黑衣人魁梧的身材和狠戾的攻擊風格來判斷,必然是來自與朔北的蠻人! “你有防備?”鐵馬釬有了幫手,壓力頓減,退到戰團之后,幽幽地開口問道。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有埋伏?!备等崂湫?。 “你果然從未相信過我?!辫F馬釬心中有些酸楚,眼里的恨意涌了出來。 “你布置這么多,只為引我來這里與你單獨相處,以便下手,要我如何相信你?”傅柔不答反問。 “是你逼我的!”鐵馬釬幾乎是失望般地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荼芺大部十四個部落,被你剿滅九個,只剩五個膽小鬼為了利益站在你這邊,那么多族人死在你手里,我若不為他們報仇,我枉為荼芺人,枉為父王之子!” “他們謀反作亂,自當該殺!”傅柔冷聲道。 緩緩一頓,又續道:“你們十幾個孩子沒有任何罪過,我可曾傷害過你們?” 鐵馬釬怒目而視,愴然冷笑一聲,道:“留下我們不過是給天下百姓一個假象,這王座是你繼承自我父王,而不是你篡位搶來的!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只是你安撫民心的棋子!” “我給了你自由,你看得到拓國現在的變化。朔北九部早有野心,若當初只趕走他們,現在的拓國哪來的國泰民安!你與你的父王一樣不肯面對事實,不敢承認我的能力,事到如今還要破壞拓國的安定,其心當誅!” 傅柔留下鐵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