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待著。一旦里面有什么動靜,或是很久都沒有動靜,賀庭政就會闖進來。第一次發現他躺在水底閉氣的時候,賀庭政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他,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把水放了,再彎腰將他抱起來,說:“下次我就守在你旁邊,看著你,你休想糊弄我?!?/br>他渾身濕漉漉地滴著水,頭發也是濕潤的。被賀庭政抱在懷里的時候,他總是感覺到無助又難堪,而且會有種徹底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的感覺——這么想著,他立刻感到自己沒法動彈了,他連忙睜開雙眼,撐著從水里坐起來,急躁地用手去觸碰腿。發覺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回來后,他深深地吐出口氣。他坐在水里,慢慢曲起腿來,再站起來。這種主導自己身體的感覺太過美妙,讓他心里的陰郁似乎也漸漸被驅散了。從浴室出去,他才去開門。“你怎么洗這么久?臭豆腐都涼了,不過口水雞還可以吃,來來來……”裴思邈相當自來熟地擠進來,可是沒走幾步,就被江宇典抓住后領,提似的把他提了出去,眼神冷淡:“別來煩我?!?/br>裴思邈還沒搞清楚他力氣怎么這么大這回事,就被他的話氣得一陣胸悶。連著上回豬蹄湯的怨氣,他氣得把兜里剛買的避孕套通通摸出來,全丟垃圾桶里。丟了不算完,他氣不過,就在同層樓的隔壁開了間房,在微信里翻啊翻,問問這個妹子,又問問那個妹子,別人一問他在哪,哪個酒店,他說長沙,對面就啞火了:“哥哥別逗人家了,這好幾千公里呢?!?/br>狗仔拍不到大新聞,蹲守了會兒也沒動靜,就把收集到的素材整合了下,發到總編室。雖然沒拍到房間里是誰,也沒拍到人家具體做了什么,但裴思邈買避孕套那里他可是拍得清清楚楚。隨便吹一下就是個大新聞了。第二天一早,江宇典退了房,在酒店門口打了輛車去機場。卻不料剛上車就收到了航班延誤的信息,他懊惱的神情落在司機眼里,的士司機便遞給他一瓶農夫山泉,笑著用常德口音道:“航班延誤了?不如我帶您在市區逛上一圈吧?!?/br>江宇典鼻梁上架著墨鏡,他扭頭望向窗外的城市建筑、車燈如流,道:“那就逛一圈吧?!?/br>師傅一邊給他侃美食景點,一邊帶著他兜圈子,不時還停下車,說這是我們哪里哪里:“外地人都喜歡來岳麓書院,您下車參觀一下么?”江宇典說不了:“您繼續走吧?!彼械接幸唤z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只催促司機快些去機場。等上了飛機,看到座位旁邊的人,他才知道是哪里不對。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呢。男人站起來,主動搭把手幫他放行李:“真巧,又見面了?!?/br>他抻長手臂的時候露出一截小臂,皮膚上有紋身。江宇典眼里復雜一閃而過。他壓了下帽子,也露出個意外的神色:“您好?!?/br>這種明知對方是誰,卻偏偏要裝作不認識的場景,讓賀庭政非常惱火。昨天回去后,他便研究了攝像頭錄下的監控視頻,他昨天一邊開車,一邊還要分心觀察他,難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可通過監控,他便可以反復去觀察江宇典的神態動作、他的每一句話。人在撒謊的時候,是很容易通過一些小動作分辨出來的,可是監控里這個人,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在撒謊。疑點就在這里。賀庭政的試探并不直接,他問江宇典是不是明星,他回答不是,并且一再否認,他的神態動作語氣都無比自然——可他的的確確是在說假話。這種蒙騙人的手段,他非常熟悉。還有一個更加確鑿的疑點,是在他下車后,江宇典的表情變化——人的情緒可騙不了人。他給江宇典讓出位置,客套地請他先進去。江宇典不知他怎么還沒死心,還要持續來試探。他道了聲謝,側身進去的時候,兩人身體有片刻的接觸,他垂下眼睛,坐下來,沉默地拴好安全帶。“不用客氣?!辟R庭政也坐進來,他身材高大,經濟艙的座位對他而言太窄了。國內航班基本都是中型客機,經濟艙三個座一排,江宇典的位置靠窗,他和賀庭政挨著,旁邊是空座。飛機起飛平穩后,賀庭政開始跟他說話,先是客套的:“您去北京玩兒還是回家?”江宇典言簡意賅:“工作?!?/br>“您從事哪方面的工作?”他望著對方在太陽光下的側臉。“媒體?!彼卮鹆艘痪?,又問他:“張太太生了嗎?女孩兒還是男孩兒?”賀庭政一愣,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張太太是誰,江宇典瞥著他,提醒了句:“你昨天不是說……”他這才反應過來,信口開河道:“女孩兒?!?/br>“幾斤幾兩?”他根本不知道剛出生的小孩兒多少斤,他又沒養過。只記得當初meimei剛出生的時候,他抱了下,似乎也不輕,便胡謅道:“十幾斤吧?!?/br>“這么壯實?!苯畹湟凰盒α?,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好像一點沒變般。他隨口問路過的空姐要了杯咖啡。賀庭政聽見他點了咖啡,眼里閃過意外。空姐把咖啡端來,江宇典面不改色地抿了口——他以前是個從不喝咖啡的人,既然賀庭政想求證,那他就專門做給他看。他的演技足以以假亂真,他身上沒有一點過去的習慣,昨晚他打車時疲憊,所以顯得拒人千里,今天他休息好了,又是個陽光健談的年輕人,直到飛機落地,賀庭政心里又存滿了疑慮與困惑。完全不一樣了。進一步的試探,卻是一無所獲,反倒愈加迷霧重重。江宇典下飛機就給房東打了電話。之前他還在長沙比賽的時候,就提前看好了房,并且口頭上跟房東定下了看房日期。房東接了他的電話,不好意思地說:“已經租啦江先生,抱歉了?!?/br>江宇典問:“什么時候租出去的?”他今天上午給房東發過消息,說下午看房。那房東說:“剛剛?!边€是抱著現金過來的,幾個大漢,兇神惡煞的,非要租,房東怕惹事就簽了合同。——也就是他在飛機上的時候。江宇典想起了飛機莫名其妙的延誤,從上午延誤到下午。他不用細想也知道原因,他又打了之前收藏的幾個房源的房東電話,但無一例外全都租出去——就好像早有預謀一般,從他早上坐的那輛出租開始,到這幾通碰壁的電話,都是預謀好的。最后他從手機里找到一個房屋中介的號碼,這是之前施小邦給他的號碼,說是靠譜。出租車把他送到了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