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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我可以近乎無限的對他好??伤獊沓赃@種苦——我說的苦,不只是指居住條件。歡場里逢迎的人,不都追求著奢華又舒適的生活嗎?回過頭,看他的臉,眼睛呆滯,明顯還有一點茫然。我挑挑眉:“有一點簡陋?!彼雌饋聿]有懂我的意思,茫然和不解混雜著鋪陳在他的臉上,卻抿緊了唇,強自做出一副沉靜鎮定的樣子,人繃得太緊,臉部溫潤的線條有些生硬:“還好?!?/br>朝陽在東,從這一扇窗戶望出去,只能看見一片幽晦的天空。慕深不再開口,只是沉默地觀察這個房間。目光里并沒有明顯的挑剔或是嫌棄,倒像是純粹的觀察。方庭卻漸漸有點心浮氣躁,如果不是強壓著性子,恐怕已經要忍不住質問一句:“你到底想干嘛?”一手插在睡衣的兜里,一手捏著衣角。怎么做都覺得尷尬,只好同慕深一樣,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游離過地板的縫隙。“阿庭?!币宦?,意外的鄭重,落在地上,幾乎讓人誤聽出一聲清晰的脆響。“嗯?!苯拥暮芗?,顯然戒備了好久,終于等到了慕深開口。慕深嘴唇翹了翹,卻沒發出聲音來。“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想要一個真實的你,我不愿意再看見虛假的應付——”慕深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不允許他轉開視線,“你還記得吧,半個月前,溫泉莊園?!?/br>當然記得,那一天不歡而散。要這么開門見山嗎?方庭遲疑著,開口:“記得。所以——你想說什么?”“你這半個月一定沒少琢磨這件事吧?!蹦缴钚χ?,“現在,我給你重新做決定的機會。刨除交易的因素,”方庭驚訝地半張口,卻又在驚訝中想明白了——慕深給他重新考慮的機會,可這機會無非還是選擇是或否,認錯或是倔強到底。不是都想好了嗎?“可以?!狈酵ピ谀缴钤尞惖哪抗庵锌邶X清晰地說,“可以,我可以不再對你撒嬌邀寵,不以一個被包養的情人的狀態與你相處?!?/br>“其實也是很簡單的事,只是我那天蒙住了,你愿意原諒我嗎?”其實我挺不喜歡這么說話。其實我懂你的意思。你不想這是一場交易,你希望我們能仿佛是真心相愛的一樣相處??墒?,不是交易,又能是什么呢?如果不是這一場骯臟腐朽的交易,你和我本來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你是光鮮驕傲的,上天的寵兒,而我,是污潭里一滴泥水,墻角邊一?;覊m,無足輕重,不足掛齒。慕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不,慕深,我知道的,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清清楚楚看見了你眼底肆虐的,占有的欲念。靈魂中有暗火滋生。憐惜,呵護,退讓,無奈……都是表象,你們一樣,你和他。相比起那些腦滿腸肥的豬,我其實更恨你們。舉著愛我的大旗,把你們自認為好的東西塞給我,卻斬斷我存在的意義——他沒有做成的事,換你繼續嗎?我知道或許只是我在遷怒,可是,我沒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唇角,一個倨傲的弧度,臉漠然,神色晦暗。慕深的目光被點燃始于第一個可以,卻被方庭一個又一個的冰塊砸熄了,直至最后一個音落下,完全回到了常溫——沒砸成冰窟窿,或許是因為早知道他沒辦法理解自己。方庭所理解的,大概是要做一個不那么像情人的情人。可是不是的,我想要你做我的戀人。我喜歡你,我曾經和你說過——也許還沒來得及說,但是我不信你不懂。我不想對你生氣,可是,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把你扒皮抽骨,拆吃入腹。其實你是懂的,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一直不斷地對你說,你不懂,你不能懂。你只是不愿意而已。我甚至有種沖動,我不想聽你的答案了。你對我說好比對我說滾還讓我心如刀割。慕深艱澀地開口:“方庭——我不想再包養你了?!蹦汩_心了嗎?——我們以后還可以做朋友嗎?方庭有點蒙。男人心,海底針。上一秒還在要他選擇下了橋往哪邊走的人,下一秒抽掉了他腳下的橋板。現在我該說什么?不……現在我有點蒙,先讓我緩緩。他說,他不要包養我了?這當然是好事,但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就這么輕易撒了手?簡直是喜出望外,如果不是他還在這兒,我都已經該載歌載舞了。不過,怎么和夏華、莊小維交代倒成了問題——更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張晨飛,恐怕就盼著慕深對我撒手不管呢。這么一想,可是很有點舍不得慕深這么一個大靠山了。慕深實在是個太敏銳的人:“張晨飛的事,我會幫著你處理?!?/br>“好……好的?!?/br>“所以,我們做朋友也可以吧?!蹦缴钚α诵?,“方庭,你這回可沒什么理由拒絕?!?/br>其實只做朋友有什么意義?方庭從來不是我可以分類為朋友的那種人。我沒法把他當做朋友——只要他暫時性的把我列為朋友就夠了。方庭,你,遲早是我的。第19章第19章總以為自己這么多年了,總該成長了些,沒想到,遇到了這樣巧取豪奪的人,我照樣無能為力,就像個提線木偶,別人怎么提,我就跟著怎么動。我還是那么沒用。與其說是恨他們,我更恨軟弱無能一如既往的自己,可我偏偏又愛遷怒于人,因為要我承認自己的軟弱實在太難。那就做朋友吧,做朋友吧。你愿意順著我來,當然是再好不過。況且你還和我說,在張晨飛的事情上,你會幫我。有時候是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種時候不是該趁火打劫一番嗎?先放任事態發展,等到大廈將傾才出來力挽狂瀾……這不才最能收獲我的感激和信任嗎?你該知道的,雖然我會知道你背后的盤算,但我照樣會對你感恩戴德。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當你是個好人吧,盡管我知道事實并不可能這么簡單,但我已經懶得再去想太多了。我猜不透這些天生就是狐貍變的人腦子里都在想什么的。這幾天,琢磨易雙突然回國應該怎么應對已經讓我傷透了腦筋。“好呀,你沒問題,我當然也不會有問題?!蔽倚?,晏晏。我也許永遠無法設身處地地了解方庭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像他此刻笑,我只知道他大概是沒有多開心的,卻始終沒法知道他的不開心里有幾斤是諷刺,有幾兩是厭恨?,F在,我已經學會了不去想。他答應了,那就很好,我可以接下來慢慢攻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