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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道:“剛才那個人說相爺在劫難逃,又說什么太子、國舅爺……” 她在莊懷菁后面聽得心|驚rou|跳,那個人膽子也太大,實在是口無遮攔。 莊懷菁搖頭道:“此番大逆不道之話,你聽聽便過,不要同任何人說起?!?/br> 董賦身份本就不怎么簡單,他懷的是什么心思誰也不知道,莊懷菁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希望與莊丞相無關。 歸筑躊躇應了聲是,她擔心的只是莊懷菁。 二皇子對她家小姐的好不是一天兩天,歸筑倒是想看他娶莊懷菁,可萬一被他發現……恐怕性命難保。 莊懷菁纖手扶著車沿,軟繡鞋踩凳,回了相府的馬車。 片刻之后,歸筑從馬車里探出個頭,左右四顧,悄悄塞了團紙給馬夫。馬夫微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塞進袖口中,等要走的時候,又丟給了另一個人。 車轱轆在慢慢滾動,相府的侍衛跟在一旁。莊懷菁坐在馬車中,她輕輕揉著額頭,一邊想著董賦的事,不知這次會不會查到幕后人,另一邊又想趕緊回到莊家,問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專門挑著這時候對莊丞相下毒,會不會是知道了敦親王的事,想讓莊丞相死無對證? 他現在聲音全失,連個字都說不出來,日后當堂對質,又該如何是好? 莊懷菁頭有些暈,腦子有些空白,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她不敢慌亂,能扛莊家的只有她。 馬車微微晃動,茶壺固于方形案桌中,外鎏淡色的波紋。 歸筑拿帕子擦方才濺出來的墨漬,問道:“您是否要先喝口茶?” 莊懷菁搖了搖頭,她輕輕抬起玉手,微微掀開垂下的窗幔朝外看。二皇子這里熱鬧,出來巷子便是大道,道路兩旁不少行人來來往往,馬車想快也快不了。 她慢慢放下窗幔,手放在胸|口,只覺心中亂極了。 “如果父親真的做了那些事,”莊懷菁喃喃問,“你說我該怎么辦?” 莊丞相從小就教她忠君愛國,她只愛琴棋書畫,樂舞琴音,對此雖并不上心,但卻深受影響。 上次大理寺的人搜出證據她不信,但莊丞相什么都沒和她解釋,現在二皇子這么說,連最可疑的董賦張口閉口都是同個意思,她若是不起疑,該是個傻子了。 歸筑猶豫道:“還是等回去問問相爺再說吧,萬一其中有些誤會,也能做好準備?!?/br> 莊懷菁嘆了口氣,沉默不語,扶額閉眼。她不是遇到事情就慌亂的人。 人情二字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莊丞相的性子,確實會還。退一步說,如果莊月真是前朝余孽,那能讓莊丞相做這些事的人,和他情誼應當不是一般的深厚。 莊懷菁出生那年大應朝便滅了,今朝律法嚴厲,莊丞相性子同樣謹慎,從不讓下人提及有關前朝的事,她也不清楚莊丞相從前和誰相熟。 莊月性子膽怯,一直不敢出風頭,會不會是因為他私下已經把事情告知了她? 莊懷菁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莊丞相不愿讓她查這些事,總不可能還有什么連她都不能知道的隱情,莫不是府內還藏著別的前朝余孽? 她越想越偏,委實束手無策。 馬車在回莊家的路上,車門兩側的福結微微晃動,歸筑見她煩悶,收了帕子團進袖口中,小聲開口道:“您常說急不得,現在更不該急,再不濟……方才那個人說得也可以?!?/br> “他別有用心,信不得,”莊懷菁緩緩睜開雙眸,看著歸筑,“罷了,想得太多也不好,不要讓夫人發現異常?!?/br> 董賦倒確實有點腦子,嘴上說得輕輕松松,好似什么力氣不廢,但要真那么簡單,莊家或許早就抽身出來。 現在的莊家無權無勢,僅有一個丞相的名頭,二皇子如果因要幫莊家而動了爭奪皇位心思,往后若是成功,她又拿什么來還? 難不成還想用這副身子?莊懷菁抿嘴,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這份險。 二皇子與太子間的不合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發現自己早已搭上太子,他該作何想法? 馬車慢慢拐進相府周邊的巷子,才進巷口,沒到相府,突然停了下來。 莊懷菁心中還想著事,突然聽見馬夫開口問:“來者何人?” 她手倏地一頓,和歸筑對視了一眼,京城御林軍時常巡視,城中心一帶高官大戶居多,更是嚴密查防,誰要見她? 莊懷菁微微朝外看了一眼,發現一輛馬車堵在不遠處,旁邊有幾個嚴肅的御林軍,她眼皮微跳。 御林軍遞了一個玉佩過來。 歸筑道:“呈上來?!?/br> 馬夫沒問出來人是誰,心覺奇怪,卻還是呈回了莊懷菁道:“他說大小姐識得這東西?!?/br> 歸筑伸手從馬夫手上接過,瞥見外面那些御林軍袖口的樣式,眼睛微微瞪大。 莊懷菁靜靜看著這張玉佩,揉了揉額頭,只道:“是位朋友,他還說了別的嗎?” 馬夫在外道:“那位邀您馬車一見?!?/br> 莊懷菁沉思片刻,應了一聲,又道:“我去去就回?!?/br> 歸筑小聲道:“是東宮……” 莊懷菁慢慢抬手止住她要出口的話,歸筑閉了嘴。 “奴婢知錯?!?/br> 歸筑掀簾隨莊懷菁下了馬車。馬車旁的御林軍抱拳道:“主子想單獨和您談些事情?!?/br> 莊懷菁腰身纖細,發上玉簪子透亮,珍珠耳墜華潤。她微微頷首,讓歸筑在外等候,獨自踩凳上了馬車。 程啟玉手邊有好些本文書,他似乎正在處理政事,見莊懷菁上來,抬起淡色的雙眸,讓她在一旁坐下。 他事事認真,莊懷菁每次見他,他幾乎都是在處理這些事?,F下又得了位好琴師,連凝水澗都不打算再去。 莊懷菁動作微頓,稍稍行了禮,她鼻尖有淡淡的香氣,是太子常用的龍涎香。 馬車里的東西并不多,干凈整潔,他素來不喜繁亂。 程啟玉不說話,收起批記的筆,莊懷菁先開了口:“殿下讓臣女去今日的洗塵宴,是想要臣女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嗎?”程啟玉淡聲問,“董賦和你說了什么?” 莊懷菁垂眸回道:“他說敦親王快要回京,在玢州查到了一些對父親不利的證據?!?/br> 在回來的路上她便想通了。 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怎么可能偏偏就在她來二皇子府的時候敦親王查案一事傳了出來? 董賦包藏禍心,想借機挑起事端,私下找她,在意料之中。 太子的意思,是要她繼續查董賦。她始終想不明白的是,他應當早就已經清楚董賦的底細。 如果董賦和莊丞相有關系,那莊丞相有沒有罪他該是最清楚的。倘若他們沒有關聯,為什么還要讓她一而再地做無用功? 程啟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