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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紅燭燈籠過來接人。 這位莊家大小姐從前未曾到過這時便提前有人透了消息,吩咐不得冒犯。 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請自來,但太子沒因此犯過怒。 他們走到跟前,聽見她這話后愣了小會,隨后改了話頭,道:“有人傳了小姐要來這兒消息,奴才就在這守著了?!?/br> 但他們并不像是知道她要過來的樣子。 或許太子沒提過這件事。 莊懷菁的手微微用力,過了會才頷首。 她身上的襦裙繡若綻白菊,垂下的系帶飄然似仙,精致面龐未多施粉黛,隱隱深夜看不清人影。 這間宅子其實是太子的,她費了好些心思才查到。太子不常宿在東宮內,這間屋宅是他私下的住|處。 那時的他是要說清在凝水澗那晚的事,所以允人領她進去。 他大抵沒想到自己會再次故技重施,她來過幾次,出來接人的小廝都認得她。 太子喜樂舞,她舞技絕佳,琴樂尤擅。本以為太子會好這方面,也想借此求得些許好處,誰知他一句話都沒提過。 縱使失了身子,結果卻還是好的,莊夫人的病至今未痊愈,但也不像起初那樣渾渾噩噩。 她這才發覺心中沒想象的那樣難受。 為達目的,使些手段總是應該的。 陶臨風來京對她幫助很大,他和莊懷菁來往隱蔽,底下人不受侍衛監視,可以做的事比她要容易得多。 莊丞相從不讓她接觸這些事,最開始的時候,她連莊府埋下的暗樁在哪兒都不知道,能做到現在這步,莊懷菁已犧牲太多。 家里無一人能擔事,胞弟庶妹不是太小就是性子怯懦,壓在肩上的重擔讓她喘不過氣。 莊懷菁被丫鬟輕攙下了馬車,她手緊緊攥住丫鬟的手臂,袖口繡花瓣狀。院內影壁刻月下竹林圖,漆黑的環境下有種森嚴的寂靜,庭院打掃干凈,旁側有荷花大缸。 領頭小廝抬手招了兩個人,把丫鬟和馬夫領了下去。 丫鬟起初要跟著莊懷菁,說道:“歸筑jiejie讓奴婢伺候您?!?/br> 莊懷菁很少帶自己的貼身丫鬟出來,京城世家的熟人太多,不少人都知道她的丫鬟長什么樣。 那小廝攔住丫鬟道:“這位姑娘累了一天,還是先下去歇著好?!?/br> 他又恭敬轉頭,朝莊懷菁道:“大小姐,這邊請?!?/br> 莊懷菁的表情看不清楚,她對這丫鬟說:“下去吧?!?/br> 丫鬟只得隨人下去。 小廝恭敬低頭,手中的燈籠拿得穩當,光亮淡淡。 誰也不敢在她面前失了禮數。 …… 這間宅院分為兩處,出了后廳堂門,直接就轉進曲折彎曲的回廊,其上掛燈籠,照亮回廊,形狀奇特的假山在湖中心,湖水靜靜流動,不時有魚兒跳動,濺出水花。 小廝在一間屋子前停下,里面亮著燭火,他推開鏤雕玉蘭紋隔扇門,對莊懷菁做了請的姿勢。 她抬腳走了進去,小廝把門掩上。 莊懷菁閉了閉眼,她蓮步輕輕邁動,慢慢繞過騎風鶴飛圍屏,進了里間。 閨中女子最重名節,有點身份的都不會做這等下賤事。 榆木翹頭臺案幾前有干凈的毛筆端硯,邊角擺放玉凈瓶,細竹立在其中,翠綠精美,桌上有兩本游記,紅提水珠透亮,湯藥在冒熱氣。 程啟玉坐在扶手椅上,手里拿本書卷,微微抬眸,看著莊懷菁走近,又慢慢收回了視線,一句話沒說。 他剛剛沐浴沒多久,里衣松松垮垮,隱約能看出健壯的肌|rou,結實有力。 莊懷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太子寡言少語,性情剛正,出乎意料的是,他從沒有肯定或拒絕過這件事。 但她不是傻子,猜得到。她若能挑起他的興致,太子便應她,倘若不能,那他吩咐下去的命令不會收回。 暗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窗前的香千花上。燭光隱隱,泣淚奪珠,檀色幔帳垂下。不遠處的床榻疊床柔軟的錦被,屋內添了幾塊冰。 她慢慢依|偎他強壯的身子,太子不為所動,她便抬手輕輕摟住太子的脖頸。莊懷菁低頭看他手上的書,是本玢州游山記。 這是個熟悉的名字,她讀過許多次。 嘉朝最后一場戰役,也發生在玢州。 她輕道:“殿下好興致?!?/br> 程啟玉卻只是轉頭看莊懷菁一眼,抬手將桌上的湯藥推給她。 碗中的湯藥輕起淡淡的波瀾,莊懷菁手微頓,也不多問,垂眸喝下這碗不知名的湯藥,味苦微澀,暖身潤喉。 味道有點像她昨晚喝的藥,但太子不可能是知道她發過燒的事,除了莊丞相外,他很少關注相府的事。 莊懷菁柔順的長發搭著纖細的肩膀,身子有淡淡清香,鎖|骨精致。 今天怕是要折|騰得久一些。 程啟玉對事肅正,一絲不茍。莊懷菁找到了能鉆的空子,就算為了莊家,她也沒辦法拒絕。 她不是青樓女子,更沒學過齷|齪手段,對這種事自是抗拒居多??伤B更大的恥事都做過,早已豁了出去。再露不愿之態,怕是會惹太子不喜。 屋內新擺一把梧桐木雕鳳尾古琴,莊懷菁視線一掃而過,下意識想好琴,不知道彈起來怎么樣。 她頓了頓,視線收了回來,沒時間把這種事放心上。 莊懷菁朱唇榴齒,面容潔皙,睫毛卷長纖黑,嬌憐惹人,僅憑這張出眾的臉就能俘獲很多裙下之臣,不用費心思搭上自己的清白。 但太子不是那些人,即使她做了這么多,他依舊是公事公辦。 能退讓一步的,只有旁人眼里的不足為奇的小事。 譬如為天牢重病的犯人換個大夫。 她到底是傳說中老謀深算莊丞相的嫡長女,對人謹言慎行,用出的手段也大膽得厲害。 纖細的指尖捻顆飽|滿的紅提子,她輕輕放|入自己口中,太子低頭看她。 莊懷菁慢慢合上雙眼,片刻之后,指尖突然攥緊,她喉|嚨微動,咽下的卻是別的東西。 屋內的蠟燭燃了整整半宿,莊懷菁額間薄汗滴落下來。 第二天巳時,莊懷菁的馬車便離了這間宅子。她換身干凈的羅裙,帶了面紗,遮住緋|紅的面頰,眉眼微展,被困倦之意遮掩,撐頭入睡。 莊懷菁還是往日的莊府大小姐,冷靜淡然。 丫鬟不認床睡得熟,要不是有人來叫,差點睡過了時辰,她拿著團扇給莊懷菁輕輕搖風。 莊懷菁雖看起來有些累,但臉色比昨天要好上許多,太子派來的侍衛昨晚便沒了 這丫鬟是莊懷菁院子里的,沒怎么接觸莊家的事,莊懷菁不許她同別人說,她也知道莊家現在的處境,自不敢和別人亂說話。 她還記得莊懷菁昨天的話,心中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