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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還是歸還都孤身一人的難言心酸。而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了彼此,葉欒不想讓他,像她那么輕易被忽略,她要做為他送別和迎接的人。 讓離開,都有了歸來的意義。 他心中觸動,撫住她的肩頭。其實,她與他究竟有點不同。即便她不為他送別,沈綏亦不強迫自己生怨。 因他知曉,從別后每當回首東方,都能幻想到金碧輝煌的大明宮中,丹雀門內,一個瘦削的身影在禮部時刻cao持,為這個國家盡忠效力。那么,他守衛疆土的信念只會更堅不可摧。 “好,我們回家?!鄙蚪椪f。 當晚,沈綏和葉欒回了沈府。沈裕章坐在廳堂上位,遠遠看二人相攜到來。他了然于心,默默收拾棋局,只得輕嘆一聲 。 葉欒恭敬行禮,“丞相大人?!?/br> 沈裕章擺擺手,面對這個昔日好友的女兒,又是自己半個門生的禮部侍郎,他確實滿意,但憂慮還是太多,“你們在宮里也忙累了,去歇著罷。沈綏,你留下?!?/br> “是,阿耶?!比~欒離開前看了他一眼,沈綏對她笑了一下。長輩面前如此這般,饒是葉欒,也不由得耳尖微紅。 沈裕章咳了一聲,扭身去捧茶,奈何手抖怎么都捧不穩。沈綏見狀,起身打開茶蓋,將茶杯遞到他面前。 沈裕章不接。任沈綏就這么佝著身體,伸長胳膊,足足立了一炷香時間。 他在用無聲的堅持,表明自己的決心。 他從小兼文兼武,扎馬步一類的基本功也不曾少練,卻并沒有大多習武者的血氣騰騰,易驕易燥,在某種程度上,他冷靜,也冷漠得可怕 。 沈裕章這才發現自己很少關注他的年幼時期,對眼前這個兒子了解甚少。成日忙于國事,直至他母親離開人世,才驚覺自己在忙碌之余,忽略掉了本該最寶貴的東西。 若他母親在世,是否贊成他的選擇 沈裕章一把拿過茶杯,放回桌上,茶水一陣激蕩濕了他的袖口,他只顧得氣得喘氣,無所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斗膽求收藏,不勝感激。 第43章 潛別離 “我知曉你心悅她,但,年輕人分分合合總不是稀罕事,你能保證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如果不能,你現在做的這些事,特別為了做的,都遲早會變得毫無意義!” “那么阿耶可知曉,”他垂眸,語氣保持著身為后輩的恭順,但腰板挺直,自有一股傲氣,“兒子從小就先心悅葉家的馥羽姑娘?” 葉馥羽與葉欒,本就是同一個人啊。他竟從小就喜歡那家的孩子,這時間之長,不難使人確信還會延續下去。 “那么你,是否要娶她?”沈裕章嘴角下抿,面容威嚴。 “當然?!彼故腔卮鸬米匀?。 沈裕章干笑了兩聲,皆是諷刺,“她的身份棘手,你要娶哪個她被誣陷為叛賊葉家的的早逝獨女還是當朝禮部侍郎你能恢復她的身份嗎?你能幫助她洗清葉家的罪名嗎?你自己的事情都沒做成,隴右與長安甚遠,你如何照看她帝王三公,權謀生殺,允許你們接近嗎!” 他一下說了許多,氣到急處,每一聲都嘶啞而高亢。這話語,每一句都如鐵釘,由毒辣的長輩牢牢釘向自己的心。 “阿爺?!逼毯?,他無比鄭重地喚他一聲。 “命途叵測,宦海詭譎,我在沙州十年,多次被逼至死門關。是葉欒使我活了下來,是立誓要找到她的決心支撐我離開河州,否則現在,您看見不過一具棺槨罷了?!?/br> “放肆!”他說話太大膽,提到“死”字上,沈裕章忌諱地喊了聲。 “所以,能使我活下去的人,我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下半輩子感謝她多少坎坷荊棘,我們早已不畏懼了。我與她,”他抬頭,那目光里的坦白,讓沈裕章考慮到自己是否太自私,“我們是一心的?!?/br> “罷了罷了?!彼麚嶙☆~頭,擺擺手讓他離開。 沈綏站起來拍了拍袍灰,對緊鎖的雕花門道:“李管事進來罷?!?/br> 等沈綏洗漱完畢,經過葉欒住的廂房,那竹篾紙上還透著微微光亮。他推門進去,便看見桌上一支蠟燭,以及坐在蠟燭旁的兩個人影。 懷緒轉過頭,緊張兮兮的,對他直做噤聲動作。 他不自覺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彎腰瞧她。燭火微黃,溫柔地灑在她半邊側臉上。此刻的葉欒,單手撐住腮幫子,閉著眼睛。 懷緒在紙上寫道:“有個問題,袁先生說不出,就來問葉阿兄。我還寫著,就睡著啦?!?/br> 沈綏點點頭,示意他出去。懷緒也不敢吵了她,關上門就溜遠了。 沈綏將人輕輕抱起,置于被衾內。她呼吸向來輕,也不知這回醒了沒有。默了片刻,沈綏轉過身,輕聲去到里間洗漱。 葉欒睜開眼,抓住身上的被子一角,湊近了鼻尖。有草木灰和皂角那樣耐搓打的滄桑的香,也沾染房中昂貴熏香的冷冽,他很少睡在這里,因此被衾上沒有他的味道。 許是困極,沒有等到沈綏,她真睡過去了。 身后的床鋪緩緩塌了一塊,沈綏坐在床邊,沒有看她,目光凝在腳邊的月光上,不知在想什么。 風涼了,沈綏感到寒意,將手伸進被窩,很暖和。他知道葉欒在他身旁,只要他一轉身就能擁住她。這屋子,總算有了些人氣。 葉欒背對著,沈綏把手搭在她肩頭,似乎是想將他翻過來。但他突然收回手,連勁都尚未使上。他不想把她弄醒。 沈綏脫了衣服躺進去,往下移了移,臉龐貼著她后頸,像汲暖的孩子。如果葉欒這時候醒來,轉過身看他,會發現他臉上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像被什么撥動了,一直觸動到心扉引起震顫。但表面上化為了了,只是眼神從未有過的深邃,像無數星子灑滿的夜空。 一夜未眠,等到外面銅鑼聲響,沈綏起來便穿衣。 沒再看還睡著的人,他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把東西都輕點一遍后,他早飯也沒吃,徑直翻身上馬。有隨從恭恭敬敬地問他:“都護大人,是否即刻啟程?” 沈綏望向遠方,遠方是長安百余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