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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震天下雄?!?/br> “破塤乘蓬入邊疆,惜知都護在定襄?!?/br> 那陸崢呆愣了一陣,他雖粗莽武將,但也知詩詞與邊塞息息相關,甚至可作為邊塞將士們表達感情的載體。他懂得詩中含義,對眼前這個細瘦的文官,心中難得生了一份驚嘆。 終于,他注意到一個詞,不滿道:“為什么我要落魄地端著你們文人的硯臺唱哀歌,而這個都護,卻能守在定襄?定襄會戰,可是我朝最大最勝利的一次戰役!” “將軍只讓我歌頌鞭子不是么。某詩中所言長鞭,是用力一揚,便能發出震天雷鳴喚醒英雄之鞭。而非被暴力之人暴力使用,做盡不正不義兇殘事的鞭子。將軍,可否告訴某,你這鞭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中書令他說我上場殺敵,缺樣狡猾的武器,”他放開鞭子,在自己手里甩了甩,“下一場,我和沈綏就要同時上場。我倒要看看,將軍和都護,哪個厲害!” 回來的路上,葉欒抄近路穿過一處叢林。樹枝遮擋,陰翳密布的前方,忽而出現一抹麗影。 女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像吝嗇她的目光,不到片刻便扭過頭去。手腕一彎,身邊的仆人弓腰屈膝,將她的手掌接住,細心攙扶她。 后宮無主,在她記憶里,當朝五公主便是最高貴的女子。十年未見,她絲毫未變。連同那顆愛人的心也未變,所以才會不遠迢迢萬里去到他所在的地方罷。 一聲細微的撕裂聲打斷她的臆想,葉欒低頭一看,是她的袍角又被隱藏在叢中的大薊割到了。好在裂口不深,權當袍上暗紋。 她沒再去欄桿處,因為發現了坐在圣人身后幾排的李韞之正向她招手。那是特許品級的官員才可落座的地方,擁有最好的視野,可將下面的人的動作收盡眼底。 葉欒有些遲疑,李韞之看出,又對她擺手搖頭,用口型說了“無事”二字。葉欒方走過去,坐在李韞之身旁。 葉欒為什么會來,李韞之覺得自己還是猜得清楚。他一臉遺憾地對葉欒說:“可惜葉郎中沒看見,沈兄上一場贏得了滿堂彩,英武得很吶?!?/br> “是么?!倍绽锏墓?,烈卻無溫。葉欒不由得虛了虛眼,同樣也是一下子看見他。如果他愿意展示自己,無論什么時候,世人的目光都會齊齊投向他。葉欒想,實際上他是很適合展現在眾人眼中的,理所應當收下無盡的仰慕之情。 她在高處,看著他如何取出背上弓箭,如何把弦拉滿,那箭又是如何離弦破空的。她沒來得看被他射中的獵物,只見沈綏頭一偏,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準確無誤,好像早就知道了她在這里,方才的動作都是展示給她看的。 葉欒垂下眼,雙手不經意抓住了膝上衣袍。 李韞之的目光追著沈綏策馬馳騁、漸漸隱沒于樹林中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摸著下巴道:“有不少名門閨秀向他示好,他自己說的已有心儀之人。我了解他,他斷不會拿那種事當擋箭牌,所以他說的必定是真的,”李韞之停頓片刻,“沈綏年少時喜歡一個人你知道么?” 作者有話要說: 李韞之:啊啊啊體內的八卦之魂在燃燒,我一定要告訴葉欒??! 沈綏:你住口!住口! 第27章 憾恨事 他看向葉欒,學著她的動作,挑起自己的眉毛。這般神態在他臉上,兼具狡猾與通透。 “沈綏要離開長安那天,刮了一陣猛風,天黑后便下了雨。我去他家給他踐行,結果他拖到半夜,淋了一身雨回來,我問他傘哪去了,他說,你猜他說什么了?” 李韞之反問她,葉欒仔細回想了一下從前在國子監的沈綏。她那時沒有去國子監的資格,注意的人也不是他,只稍微有些映像。沒有尋常十六歲少年的生氣,他冷然寡淡,不甚言語。 “要你管?!比~欒回答道。 李韞之笑了幾聲,道:“沒錯,一字不差,他就是這么說的。但我堂堂狀元郎,怎么可能猜不到嘛,他這種態度,擺明了是把傘給某個曖昧人物了,”他語速放慢,像將要揭開一個大秘密,“他的傘沒什么特別,但撐開后,傘頂會畫有一個‘沈’字。還有,我在沈綏的書房里,偷偷見過那小娘子的畫像,與你相像?!?/br> 她從來沒有撐開那把傘。葉欒還欲圖質疑他的判斷,便道:“葉欒與那小娘子,恐怕除了相貌,再沒有什么相似之處了?!?/br> “有,”李韞之舉起手臂,指向場中腰系黑色長帶的大都護,“世間相似之人不少,但沈綏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的。我把河邊的事寫信告訴他,他回信來,我就依他說的,把他家小娘子給他添了朵海棠花的衫子寄過去?!?/br> 銅鑼敲響,這一場圍獵結束。之后是繁瑣的清點與禮節,皇帝興致勃勃地幾乎把每個人的箭法和馬術都點評了一遍,然后外臣起立,夸贊皇帝英明神武,大周朝繁盛不衰。 葉欒沒有接李韞之的話,也聽不下去前方別人正在說的什么話,而李韞之就當她的沉默是默認了。 陸崢輸了,他想起葉欒的詩又氣憤無比,盯著視線不在他這里的葉欒幾欲把她生吞活剝。沈綏察覺到不對,將箭與弓交給一旁內侍,走過來道:“陸將軍,你這般看著葉郎中作什么?” 陸崢雙臂一叉,從鼻子里噴了一聲哼,道:“都護好本事,都沒上過戰場就有小跟班了。你自己去問問葉郎中罷,那首詩,我記不得了!” 李徽在上面叫過沈綏名字,他聽見后便慢慢走過去,走上挖鑿在山腰的階梯。欄桿處的小門被打開,他來到皇帝跟前,跪下接受第等的賞賜。 她聽見皇帝說今晚還有什么宴會,宮中要大肆熱鬧一番。由于距離太遠,除了宴會那一句,葉欒便聽不甚清楚了。 沈綏在同皇帝說話,不知他說了什么,沈綏嘴唇緊閉默了半晌,然后開口不過一張一合,皇帝就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十分惱怒的樣子。 這時五公主提著裙擺從一邊蓮步跑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刻轉移在了長年未見的帝國唯一的公主身上。她長裙曳地,姿態矜貴,施施然行禮后,李徽的心情又是大變,拉住她的手說了一會子話,把她帶到跟前,又扭頭同沈綏說什么話。 如同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