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早聽說了,便派人取回原件。誰知道,被沈綏半路截胡。你膽子不小,”她雙手相疊,語氣里帶著嘲諷,“敢這么對太尉的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如果你還不通官場風云,那么你的下場,可是和那幫人一樣的?!?/br> 淑妃的目光落在葉欒的側臉上,她突然伸出手來觸碰葉欒的額頭。大周女子喜愛在唇邊點面魘,剪了金箔貼于額頭更具韻味。當下民風開放,好精致男兒的比比皆是,淑妃一時好奇,她換上女裝該多醉人。 與人相對,佯裝無妨,但皮膚之間的觸碰最令人膽戰心驚??諝馕?,葉欒閉眼屏息,袖里的手,卻緊了起來。 “本宮心狠手辣,卻也惜美,愛才,”淑妃靠過來,呼吸因為歡快,“朝中人才濟濟,早就虧空了吧?不然,還求著讓我弟弟討伐蠻夷?什么□□哇,早就垮了,也就你們這些文人,心甘情愿活在百年前?!?/br> 淑妃的話語在耳邊轟響,每一個字,每一個音,陡然被打亂,糾纏在一起變成尖利的嘈雜。 葉欒猛搖搖頭,像要把這些話甩出去,嗓音比腦子運轉得快:“不會?!比~欒突然嗆出這一聲。 依然會是□□,她父親竭力效忠,并且感嘆頌揚的那個偉大王朝。 淑妃愣了一愣,又是笑:“唉,隨你們一廂情愿吧??傊阋獣缘?,本宮可幫過你大忙,否則你連同那些,瀚安亦或平楚縣的人,都會被你所信奉的王朝遺忘。本宮幫你是看得起你,但自然也可以將黑白顛倒變本加厲。你要的東西,本宮還是可以幫你?!?/br> “那就多謝淑妃?!彼逋χ?,明明該是感謝人的話說出來卻不卑不亢。淑妃滿意地用紅指甲輕撓她的皮膚,不知是羞辱,還是親近,還是惡趣味。 遠處有宮婢在喊,淑妃站起身,忽而想起來什么,轉身又對呆坐的葉欒道:“有莘幾日來無趣得很,禮部空閑了去看一看她?!?/br> 葉欒雙眼回神,腦海里浮現起那個書館找她借的姑娘,還有那個香囊,她不久前才把東西還給了李韞之。因著李韞之和那日馬車上發生的好笑事情,她和陸有莘也算有了些交情。 說完,淑妃便被一眾宮婢攏著遠去,葉欒坐在石凳上,望見前面的竹林。 寂靜四合,光芒經由竹林時被細細篩過,一束束溫柔地投落。斜,輕,緩。在平楚縣,那座宅子里的竹林向她的記憶飄然而至。 很久都沒見到沈綏了,他原本清閑,但現在好像有了要忙的事,數日來兩人都不曾碰面。但他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是什么樣的緣分。 腳步聲停在她身前,李韞之手撐在他膝蓋上直喘氣:“不是說了,去遠地方提前知會嘛?!?/br> “喔,”葉欒閑定地答,“我忘記了。今晚不該我值夜,我可以早些走么?” 李韞之攤開手,聳了聳肩:“巴不得你早點走呢,熬壞了身子,我可難交代。趁著這幾天,單方面給你放個假,年關之前回來有你忙的?!?/br> 葉欒開了門即將要走,李韞之卻在后面叫住她,她回頭看過去,對方臉頰微紅,語氣中有些不自在,先去了一趟兵部,一查又拖到了傍晚。出了丹鳳門,經過坊間一糕點鋪子,葉欒頓住腳,片刻后轉身進去,再出來手上多了一個食盒。她不愛吃糕點,但總是有人愛吃的。 走出拐角,忽見前方某個矮小人影。懷里抱著比他身子大很多的東西,一路來躲躲藏藏,躡手躡腳,好不滑稽,活像個偷吃東西躲避爹娘責罰的小毛孩。葉欒悄悄走近他,仔細一瞧,可不是么,捧著食盒躡手躡腳的小毛孩兒。 她咳了兩聲,前方人影驀地僵住。燈籠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懷緒瞥了一眼落在他身邊的影子,嘴唇哆嗦道:“沈阿兄,我,我真的不是偷吃,雖然一個時辰前我才吃了三碗飯,但是大夫伯伯說了,我正長身體呢……我又餓了,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弄壞牙齒的,”他拿出壯士斷腕般的英勇,決定使出屢試不爽的伎倆,“葉郎中教我的,我還沒有背完呢。她要是問我怎么回事,懷緒只能說是食不飽力不足。她問我為什么食不飽力不足,那我只能說是沈……” 葉欒聽著這小孩緊張兮兮的說辭,稚嫩里不乏精明,有些忍俊不禁,打斷道:“懷緒,天黑了還在外面,你不怕么?” 懷緒一聽,哎,聲音不對??!他再一看那影子,雖然都頭發束冠,但這個影子明顯瘦條條的,哪里是沈綏? 他回頭跑過去,抱緊了盒子,道:“我八歲了,不怕黑。葉郎中怕黑么,懷緒可以送你到沈府去喔,”他湊近,“不過這時候回去是要被管事罵的,葉郎中,我們一起爬墻吧!” 或許葉欒是可以從正門進并且不會被管事罵的,但看懷緒這控制不了的一系列動作,她有些無奈,把懷緒安全送到了他屋子里后,轉身去爬另一堵墻。 手指扣住磚縫,腳蹬起突出來的磚泥,葉欒身形纖細,動作敏捷,三兩下到達墻頂。她一手繞過去,緊緊抓住那邊的磚石,再抬高了腿一翻,半個身子繞了過去,穩穩趴在上面。 突然想起似笑非笑的清朗男聲:“我還在想,懷緒何時竄得這樣高,又生得如此細瘦的?!?/br> 葉欒扭頭尋找音源,在一棵亭亭如蓋的大樹下,坐著個男人。他背靠大樹,雙手握著劍柄。然他側過頭,嘴角噙了笑意,正看著趴在墻上的人。 葉欒吐出口氣,不多說話猛地跳下,幾步走至他面前,將食盒放下,道:“這是什么劍?” 沈綏瞥了食盒一眼道:“不是來給我送吃的么,怎的看見劍就忘了?” “沒忘,”葉欒在他身邊,也盤腿坐下來,打開食盒,“昭國坊的糕點鋪子是長安城里有名,聽說香且不膩的,你嘗嘗?!?/br> 她拿了塊帕子把糯糯的糕點包起來一點,這樣就著手吃便不會弄臟。在沈綏接過時,葉欒把他的劍拿了過來。 長劍開鞘只一寸,立時閃過一抹雪亮,如寒芒乍現。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劍,將劍靠在沈綏身側。 “不試一試么?”啟劍那刻,寒芒晃過她的雙眼。眉間英氣未失,卻少了當年那份的激切與熱烈。 “總就不會了,”她雙手搭在膝蓋上,仰望只掛半輪缺月的天空,“這把劍,當我送給你的罷。我知道,那年戶部尚書奉命抄沒葉家籍產,沈老丞相,只能留下這把劍?!?/br> “葉氏以武官起家,后來朝廷重文倦戰,我們家族的文官也就漸漸多了起來。到我父親那一輩,亦是將文官做到了極致。你知道么,關于這把劍,有個故事?!?/br>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