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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與虎謀 “昨晚的焰火真是太好看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孫籬撫住胸口,一臉苦愁狀,“可惜沒心上人陪我一起看,才子佳人的戲,是不會在我身上演了?!?/br> 趙啟懷打趣他:“成天說這些喪氣話有甚用,又不會憑空出現心上人。先把元正節的事準備好吧,得了空閑就可以攜妻兒去看元正節的燈會咯?!?/br> “你倒好,有妻兒的人還說我。你該說的是葉郎中,年紀輕輕就瞧著清心寡欲,這可怎么得了?!睂O籬翹首注視著那張空桌子,錯過應卯時辰可一點不像她啊。 “砰”的一聲,李韞之推開門,急匆匆沖進來大聲問道:“葉欒回來了沒有?” 被問的兩人一頭霧水紛紛搖頭。 李韞之兩手撐住自己的額頭忙道“不好”,就要沖出去,迎面撞上葉欒。 他見葉欒安然無恙似的回來,心內愧意搗騰:“我不該讓你去的,嚇死我了。你還好吧?” 他在外邊忙活,消息傳到他耳里便快。說是有人潛入林美人宮中對其欺辱,林美人再失寵,好歹位分在高處,叫人如此對待少不了掉頭顱。李韞之心一驚,去林美人宮殿的路上聽見人沒抓著,便折返跑回來看看她在不在。 幸好回來了,他吁了一口氣。除他自己擔憂外,沈綏那里也不好交代。不然,三省六部,她怎么就偏偏來了禮部,沈綏可是下了死令要照顧好她的啊。 “我還好?!比~欒道,“早飯還有么?” “光祿寺里肯定是沒了,你瞧瞧禮部公廚里的吧,雖然也忒難吃了些,”趙啟懷翻過一頁,“看你隨時不帶吃食,又矜矜業業地忙,以后還是自己帶些吃的吧?!?/br> 孫籬不滿地哼哼:“誰像你啊,家有賢惠的妻子,給你做了一盒子香椿酥餅?!闭f著,他雙手抄起,斜歪起身子去看趙啟懷膝蓋跟前的屜子。 “看什么看,你不是很不滿嗎?”趙啟懷盤起的腿直起來,擋住他的抽屜。 “嘿,”孫籬拖長了嗓音,“沒聽見葉郎中餓著么,我的意思是,把你屜子里面的酥餅給葉郎中分幾個?!?/br> 葉欒知是他自家娘子做的,平日里又寶貝的很,擺了擺手道:“無妨,我去公廚看看?!?/br> “我跟你一道去?!崩铐y之轉過身,和葉欒一同走出去。這時趙啟懷已經從抽屜拿出了盒子,卻沒來得及。 “林美人被去了指甲,是淑妃自己干的吧?她嫁禍于你,有什么用處?”李韞之啃了一口饅頭,吃早飯這么些時候,外頭還沒有動靜,表明了此事不再繼續追究,他心下也舒服了些。 眼前可見的好像只是一碗米白色的水,稀少的米粒沉在碗底積成白色最厚的一小塊。葉欒用筷尖將米粒提拉起來:“她大概是想收我為己用罷,見我沒那個心思就嚇一嚇?!彼龥]有對李韞之透露太多,順水推舟回答得囫圇。 “嚇一嚇?”李韞之笑起來,“你說得那么輕巧,要是沒跑出來呢?” 葉欒把米塞進嘴里,聲音小小的倒像是自言自語,還是讓李韞之聽見了。她是在說“怎么逃不出來”,李韞之不明所以地一聳眉,就這么有信心? “哦對了,娘娘們下午午時按例拜會淑妃,后宮無皇后主持,更無四妃管理,此儀制被免去多年。但現在不同了,皇上高興,要召她們來聚一聚?!?/br> 說道“聚一聚”時,李韞之官袍一撩,一只腳塌在長木板上:“聚一聚,女人多得的可以用‘聚一聚’來形容了哪。屆時禮部主持,你不必去?!?/br> “不,我會去的?!彼卮鸬煤軋远?,好像絲毫沒意識到近在咫尺的危險。 “為什么,”李韞之手搭在那只翹起的膝蓋上,“又要羊入虎口,把我急得半死???” 葉欒一仰脖,喝完碗里的水道:“事情總得解決?!彼€有很多要從淑妃身上開始探詢的事情。 李韞之曉得她不會冒失,便點點頭,同時提出附加條件:“不能跑得太遠,要去哪里必須事先給我說?!?/br> “行?!比~欒擱下筷子,轉身回了禮部。 葉欒故意去得晚,便避開了參與拜禮的那一套繁文縟節。她走過大殿外,向里面瞥了一眼,好巧不巧,里面的陸璇正用她的紅長指甲一下一下點桌面,也在盯著外面,像專門在等她。 兩人視線一觸碰,葉欒不可控制地抓緊自己的手,胸腔里的心臟不可遏止地跳動。 勢單力薄,與此人謀皮,危險勝過虎豹。 里面的低品階妃子正襟危坐,見淑妃終于站起來,忙顫巍巍站起來,還時不時望一眼她的神色。 淑妃沒好氣地白了她們一眼,她擺擺手,不說什么話地走出去。轉身,側臉對著鏤空花窗,她突然瞇眼笑了笑。 殿外小花廊,淑妃在石凳上坐下,目視前方:“想好了么?” 在此之前,葉欒有一件事需得到確認,道:“葉某不過一顆草芥,而朝堂之上人才濟濟,不知娘娘是為何……相中了葉某?” 淑妃扭過頭,看向她,眼尾泛著不懷好意的光:“你可曉得,你為何當得上這禮部郎中?再才華橫溢的,別說狀元,當官都得從底部當起,而你呢,偏偏是氣運好,還是背后有人推波助瀾?” 葉欒蹙眉,如果不是皇帝親自任命和沈綏暗中相護,那么就是她早就將自己視為獵物了。 淑妃拿芊芊長指輕捂住嘴,唇邊酒窩處的一點胭脂鮮紅艷麗。她呵呵笑道:“天吶,你還真是不知道。被別人利用了,可怎么辦是好呀?!?/br> “還請淑妃賜教?!比~欒沉得下氣,表面無波無瀾。她心里已做好了盤算,如果自己官位升遷與她有關,那么葉欒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人手上握住的權利以及野心。 她被悶在鼓里,一臉無知地被外界cao控,這本末倒置的難堪讓她深深了解,獨處長安城的孤立無援。因為孤立無援,饒是再強悍,也措手不及。 “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要不然,瀚安縣也會和平楚縣一樣的?!?/br> 一簇寒意如同爬行的毒蛇,從她的腰間緩緩蜿蜒至脖頸?!半y不成,淑妃娘娘參與其中了么?” “你很聰明,應當猜到了,為何不直接挑明了說呢?”她偏過頭,發鬢間流蘇垂落,明晃晃的光影閃在葉欒眼底,“沒錯。岷州的消息被一壓再壓,朝堂中誰也不想碰這個燙手山芋。如同十年前的河州瘟疫一樣,把他們鎖起來,任憑死亡?!?/br> 她目光竟突然有些哀涼,如果葉欒沒有看錯的話,還有憤怒。但她轉而道:“你為瀚安縣寫的,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