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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去宮門口等哥哥吧,反正你下了值也要進宮的?!?/br> “閑的你?!被趔洗蜃×怂@個想法。 …… 阿練一個人在宮里的確是有些待不住,她本來還擔心呂后對她有什么圖謀,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呂后除了召見她幾次,其余的時候基本處于見不著人的狀態,而且也沒讓宮里人拘束著她。 阿練還是去宮門口等霍笙了,她怕時間再久一點,霍笙就不記得她了,就像是她剛來長安時那樣。 只是今日不湊巧,霍笙下了值就直接回了家中,沒有進宮向呂后稟事。 阿練正要回轉,卻看見呂徹從前面過來,看樣子也是要進宮。 那人生得勁瘦挺拔,身高腿長,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就幾步從她身邊經過,連眼風也未掃她一下。 阿練猶豫了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呂徹像是才注意到她,轉過頭來,禮貌性地喚她一聲:“翁主?!彼曇羝?,以至于這樣的尊稱從他嘴里喊出來,倒像是含著譏誚似的。 阿練道:“真是巧,沒有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大人。我記得大人昔日曾在代國邊地從軍,從一個小小的斥候做起,以軍功一路升到主將。匈奴人驍勇,頻頻擾我邊關,唯獨在聽到大人名字的時候,逡巡而不敢進?!闭Z氣里飽含贊嘆。 呂徹腳步未停,也不回話,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阿練又道:“大人的父親與胡陵侯的祖父同為太后的兄長,如今太后卻只追尊胡陵侯祖父一人……” 她話還沒說完,呂徹忽然停了腳步,一雙譏誚的厲眼看向她。 阿練沒來由地輕顫一下,本能地后退一步,身后卻是宮墻,她挺直的背就抵著墻壁。 呂徹卻沒有上前來,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 黃昏暮色里,她的面容其實不太清晰,只是嘴唇卻滟滟的,絲毫不因昏暗的光線而減了顏色。 呂徹盯著她的唇看了片刻,忽而移開視線,淡聲道:“翁主的話太多了?!庇謫?,“找我做什么?” 兩人明明距離不近,阿練卻仍能覺出一種壓迫感,這人的眼神太過銳利,看著人的時候像是帶著審視的意味,居高而臨下。 她覺得自己其實是有些怕他的,靠在墻壁上的脊背愈發挺直。 雖然如此,阿練還是道:“聽說名士季布因反對太后封呂氏為王,被下到了廷尉府中,此事大人可知?”她還是比較喜歡開門見山,兜圈子不太適合她。 “你想讓我放了他?”呂徹背過一只手,視線與她對上,那雙眼睛也是沉郁的,又黑又亮。 阿練其實只是想打聽一下那季布有無性命之憂,但他如此問,她便點點頭:“是?!?/br> 呂徹黑亮的眸子微動,里面有光閃過,他道:“我答應你?!比允钦f完就走。 阿練徹底愣在那里,素不相識的,他怎么就這么輕易地答應她? 42.長夜 霍笙端坐于榻上的幾案之后, 案上平放著一冊簡牘,右手邊也堆疊了好些簡冊,都是已閱完了的。 已是下值的時分,蕭豫進門來的時候,除了里外的守衛, 衙署內已無其他屬員了。 他走到案前, 霍笙正好將最后一冊公看完,卷起,同手邊的簡冊放到一處。 “廷尉府那邊有什么消息嗎?”霍笙左手撐在案上,揉了揉額角??戳艘幌挛绲暮啝? 有些累了。 “回侯爺,就在剛才,季布大人已經從廷尉府里放出來了?!?/br> 霍笙微微一怔, 仿佛有些意外,看了蕭豫一眼:“這么快?” “是?!笔捲サ?,“聽說是廷尉大人親審,道是我大漢不以言問罪,且太后早就下旨廢除了‘妖言令’, 故而力證季布大人無罪,將他放出來了?!?/br> 霍笙將手放下, 慢慢坐直了身子,沒有說話。 蕭豫又道:“據屬下觀察, 這位沛侯行事, 似與諸呂不同?!?/br> “或許吧?!被趔喜恢每煞? 看一眼門外,而后站起身來。 幾案邊的架子上橫放著他的佩劍,霍笙抬起手欲待取下,忽而又垂手,換了左手拿劍。 兩人走到門外,蕭豫抬眼望一下昏沉沉的天色,道:“侯爺是要去看望翁主嗎?” “嗯?!被趔宵c頭,“你先回去吧?!?/br> …… 漪蘭殿中已掌了燈,霍笙身為郎中令,本就負責宮廷宿衛,又是常在宮中的,各個宮里的掌事基本上都認得他,故而他出現在此處,殿中的宮女侍衛也沒有覺得奇怪。 殿內寶鼎燃香,銅壺里的水漏聲滴滴答答。 阿練心里仿佛有預感似的,隔一會兒就往門口看一下,果然見霍笙出現,忙下了榻朝他跑過去,笑著道:“我就猜到哥哥今天要過來?!?/br> 霍笙也笑:“你這么厲害???”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 “咦,這是什么?”阿練接過,見是一個數根木頭交錯而成的榫卯狀物事,用手掰一下就能自由轉動,拼合成不同的形狀。 “魯班鎖?!被趔系?。 “哥哥給我這個干什么?”阿練不解,這名字怎么聽著這么像小孩兒的玩具??? 霍笙挑了挑眉,看著她道:“你不是總說自己無聊嗎?拿著玩吧?!?/br> 阿練滿頭的汗,他還真把她當小孩啊。不過隨手拼裝了兩下,好像也不簡單,看起來有點意思,遂收下了:“謝謝哥哥?!?/br> 阿練將東西交給侍女,又對霍笙道:“哥哥別站著了,快坐吧?!?/br> 她一面說一面去牽霍笙,然而剛碰到他胳膊就察覺到他微微皺了眉,不禁問道:“怎么了?” 未等霍笙開口,阿練將他胳膊捉住,卷起袖子一看,見上臂處有一道不小的傷痕,有些吃驚地道:“怎么受傷了?” 霍笙道:“無事,上午跟張辟疆他們練習騎射,有個人沒注意,箭射歪了?!?/br> “這哪是沒注意,這是眼瞎了吧?”阿練嘟著嘴抱怨,“得虧只是擦傷了胳膊,要是射到什么要害的地方怎么辦?” “行了,多大點事?!被趔吓呐乃念^,“不疼,過兩天就好了?!?/br> “那也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啊?!卑⒕毎阉频介缴献?,又喊人去取傷藥來。 霍笙穿著寬袖常服,衣袖被卷到肩處。阿練跪坐在他身側,一手拿著藥瓶,一手蘸了藥膏,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上的傷口涂抹,時而抬起頭來,眨著眼睛問他:“這樣子可以嗎,疼不疼?” 霍笙說不疼,她就低下頭去,繼續替他上藥,動作認真而細致。 少女的頭發自肩頭垂落下來,有幾捋垂在他胳膊上,柔順的發絲隨她動作輕輕撩動,撩得他心也癢起來了。不禁伸手撥弄了下那幾縷青絲。 阿練青蔥的手指正按在他的肌膚上,仿佛點著了火似的,從手臂處一路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