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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蘿珞?!?/br>蘇蘿絡手里提著木柴走了進來,見了他手里的碗笑道:“原來這姜茶是先生煮的,我看沒人在就換了小火,不然得燒干了?!?/br>付清歡嗯了一聲,抿了口熱姜茶,道:“天冷,你也來一杯?!阋髺|西嗎?”蘇蘿絡放下柴火接過了付清歡遞來的碗,不好意思地笑笑:“天太冷了,我們看不進書,我來煮熱水泡茶?!?/br>拿大鍋煮熱水,付清歡訝異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姑娘做事還挺豪邁。“對了,先生?!碧K蘿絡道,“我去后院搬柴的時候,看見了個人?!?/br>“人?”“在后山上望著這邊,躲得隱蔽,不過我眼神好,看見了他?!碧K蘿絡低聲道。聞言,付清歡緊張起來:“你可看清了?”蘇蘿絡搖頭:“看不清臉,看身量是個男人。嗯……穿得不太講究?!?/br>男人,穿得不太講究,躲在后山望著這邊……付清歡微微蹙眉,心沉了下去。奈何小姑娘在旁邊,他不好表現什么不好的情緒,便道:“可能只是個樵夫,你別想多了?!闭Z畢將碗里的姜茶一飲而盡,叮囑蘇蘿絡燒火時要小心,然后邁出了后廚房。回雅榭的路上他負手蹙眉,心頭郁結更甚。這后山上又多了個人,會是什么人呢?第八十六章枉生科(一)付清歡在花園里兜兜轉轉一陣,決定去后院看看那是個什么人。正要邁步,右肩一沉,被人拍了一掌。他轉過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眉眼。付清歡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了起來,臉上卻習慣性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不是要多留兩天?”晏且歌似是剛剛從山下回來,還沒換下便服。他神色有些疲倦,眸子里的笑意卻半分不減,看得付清歡背后陣陣發涼。他道:“我回來拿些東西,一會兒再下山去?!铱茨阍趫@子里轉了很久,該不是迷路了?”付清歡一哂:“沒有?!?/br>“哦,那是在想什么?”付清歡抬眸深深看他一眼,負手向前走去,緩緩道:“我剛與堂兄談過話。他心情不大愉悅?!?/br>“哦?”晏且歌跟在他身側,“他又在愁些什么?”“左不過快年底了,這一年卻沒占得過大事?!备肚鍤g的余光睨著晏且歌,不緊不慢道。晏且歌笑了:“是了?!?/br>兩人一前一后只隔了一兩步,臉上的神情卻大相庭徑。各懷心事走到了花園門口,該是分手的時候了,付清歡正要道別,卻正好看見晏且歌右手戴的手套脫線了,便提醒了一句。晏且歌看了看,哦了一聲:“戴了那么多年了,也是要爛了?!?/br>付清歡下意識絮叨了幾句:“你身邊也該有個人照顧,縫縫補補的,也不至于冷清?!?/br>晏且歌眸光一動,不知想到了什么,停頓了一下,笑道:“這話你敢不敢對你堂哥說去?!?/br>付清歡也笑了,恨不得像往常一樣踹他一腳,今日倒生生忍住,道:“行了,我回雅榭了,你拿完了東西早點上路,天黑了就不好走了?!?/br>語畢轉過身往雅榭方向走去,頭也不回。晏且歌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付清歡快步走過竹林花叢,回到了雅榭。他關上門看了一會兒自己剛才收拾的東西,咬起了下唇。晏且歌突然回來,是要干什么?真的是回來拿東西嗎?付清歡不信。晏且歌應當早已見過自己母親的殘魂了,也應當早就妥善處理過后事了。他又要下山去干什么呢?躲兩天?消除嫌疑?付清歡搖了搖頭,覺得頭又開始痛了。坐下喝了一杯茶,又出了門。為了避開晏且歌的住所,他刻意饒了一圈來到后院,確認四下無人后一閃身偷偷出了后門。已近傍晚,又在山里,付清歡覺得眼前都是黑洞洞一片,對面的山也是隔了一層霧一般,看不真切。他瞇著眼睛盯了一會兒,眼睛都發酸了,仍是沒看到什么。大約真是個樵夫?付清歡覺得有點冷,抱緊了雙臂。正欲離開,忽覺眼前一亮,對面的后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是個人影。付清歡瞪大了眼睛,想瞧真切些。那人穿著白色的衣裳沖他揮舞一會兒手臂,隨后用力甩著手做了幾個手勢。驚喜的情緒登時染上付清歡的眼瞳。他毫不猶豫向下山的小路跑去,一邊跑一邊無法抑制地笑,像是前方有極大的珍寶一樣。而那白衣人也忙不迭往這里跑來。兩人一面跑一面笑,腳步一刻也不曾停下,待到后來,喘氣聲粗重起來也不停下,直到兩人撞了個滿懷。那白衣人已套上了最外層的黑衣,仰頭望了望山,驕傲道:“我比你跑得多?!?/br>付清歡笑著捶了下他的肩膀,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閉嘴吧。這么久才來看你哥?!?/br>付朝言把跑步時摘下的斗笠重新戴上,聳肩:“留芳宗離這里可不近,況且我可打聽不到你什么時候有空?!?/br>幾個月不見,付朝言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五官更為銳利,眼里的鋒芒再也藏不住。十七歲的少年竟頗有些氣宇軒昂的氣度。付清歡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眶就有些熱:“……你沒事就好。那夜你被帶走,我真是自盡的心都有了?!?/br>付朝言笑了,歪歪頭:“我沒事,也沒受傷,不信你踢我兩腳?哎你哭什么?不至于吧???”“閉嘴吧?!备肚鍤g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怎么偷偷來了,想來看我發個帖子就行。把自己搞得這么臟……你在這里待了多久了?”付朝言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道:“我來是要知會你一聲,你趕緊走?!?/br>付清歡一愣,被這沒頭沒腦的話驚到了:“走?走去哪?為什么?”付朝言道:“逃命?!?/br>付清歡瞪大了眼睛,不知他在說些什么。“明翚宗那個詛咒,可能要你的命來化解?!?/br>心咯噔一下,付清歡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了。他無暇去管付朝言是怎么知道的此事,顫抖著唇瓣,摩挲許久才道:“……為什么?”付朝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付清歡帶至隱蔽處,道:“之前我本是要來看你的,剛御起劍就下了雨,我便回去了。隨后在客堂里看到了晏且歌?!?/br>付清歡的瞳孔驟然縮緊:“他?”付朝言點頭:“正與我父親談話,提到了明翚宗的事。我不敢多停留,只聽見了你的名字,還有……祭劍?!?/br>空中一道驚雷劃過,把蒼穹劈成兩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叫人心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