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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但拉開門剛邁了一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擦出一道血痕。他低頭看了一眼,是鞋跟勾到了裙擺的花邊,他把蕾絲扯開,站起身把裙子下擺撩到膝蓋上擰一起打了個結。從后門出去沿著墻角走了一截兒了才發現手機和包都沒帶,一抬頭,又發現居然下雨了,夏天的雨來得快,他還以為之前聽見的隱約雷聲是幻覺。半空一道閃電劈下來,映得天空慘白發亮,他仰頭看了看,估計掉頭回去就沒力氣再走了。脫了鞋子拿在手上,他勉強走到路口打車,但雨天的夜晚空車極其稀罕,一輛輛顯示“有客”的出租車駛過去,南星等得一陣灰心喪氣。酒精讓五感不再敏銳,即使渾身濕透內褲都能擰一把水出來,他也沒覺得冷,倒是旁邊同樣打車的姑娘們個個瑟縮在傘下,眼神驚異地看著他。徐北被一群大媽奶奶調侃得受不了,盡管棋藝屬于幼兒園水平,也硬著頭皮加入觀棋君子的行列,一觀就觀到了九點半。胡同里沒路燈,下棋的爺爺們自己拉了個燈泡,但年紀大了眼睛畢竟不好使,沒一會兒功夫就都喊著散了。徐北把奶奶送回家,謹遵南星的囑咐,瞪大雙眼盯著奶奶喝藥,結果姜還是老的辣,奶奶嚷嚷空腹不能喝,徐北只得又去廚房搗鼓夜宵,冰箱里是南星走之前做好的飯菜,他拿出來在微波爐熱了熱端過去給奶奶。等這項艱巨的任務終于完成,徐北一腳踏出門,被淋了個透心涼。“我靠!”他嗷了一嗓子,“奶奶!下雨了!”奶奶慢悠悠走出來看了一眼:“又沒晾衣服,急啥?!?/br>“我走不了了,”徐北郁悶望天,黑乎乎一片,空中都是密密麻麻的雨絲,“也不知道啥時候停?!?/br>“小南可能沒帶傘,”奶奶拍了下大腿,然后扭臉看著他。“干嘛?”徐北跟她對視了半天,無奈地說,“他有遮陽傘呢,淋不著?!?/br>“你打個電話問問,”奶奶看著他,“你著急回去???”“倒也不急……”徐北心不在焉答了一句,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了南星的號。他不知道這個點南星會不會接。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來,徐北正要說話,卻發現那頭環境很安靜,接電話的也是個陌生的聲音:“徐北?”徐北愣了愣,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是南星沒錯:“你是?”“我林峰,”那邊說,“南星喝多了,我回來發現他自己走了,沒帶手機?!?/br>“喝多了?”徐北有點兒迷惑,最近是都跟酒過不去了么,“走了?走哪?”“應該回家去了,”林峰說著咦了一聲,“他包也沒帶?!?/br>南星的全部家當一般都在包里,徐北忽然覺得不太好:“我cao,外面下大雨呢,他沒帶手機沒帶錢怎么回?”還他媽喝多了!能讓南星喝多,那得喝了多少??!“下雨了?”林峰詫異地問了一句。“雷陣雨,”徐北擰著眉,“你沒聽到打雷?哦對你聽不到打雷?!?/br>“你現在在哪,”林峰說,“要是方便的話幫忙沿路找人吧,他真喝多了?!?/br>徐北覺得他話里話外聽著似乎挺嚴重的,于是順嘴問了句:“他喝了多少?”得到答案徐北迅速掛了電話,轉頭問奶奶:“家里還有傘嗎?雨衣也行,最好兩個都有?!?/br>“小南怎么了?”奶奶找了件舊雨衣出來,擔憂地望著他。雨衣下擺破了個洞,徐北看了一眼,不影響整體功能,呼啦一下就套上了:“沒事兒,就跟幾個朋友喝了點酒喝多了,他朋友讓我去接他?!?/br>“那得喝了多少,都回不來了?!蹦棠桃荒槼钊?。可他媽不是嘛。徐北默默念叨一句。“他要是自己回來了,您跟我說一聲?!?/br>奶奶也沒多想,連連點頭:“好,好?!?/br>徐北把一把黑柄傘夾在胳肢窩下邊就出了門。胡同里黑黢黢的,戴著雨衣帽子只聽見滿世界滂沱的雨聲,他一邊胳膊縮進雨衣里,握著手機伸到領口打開手電筒,雨水把光都削弱了一半,到胡同口短短一段路走出了長征般的艱辛。陳叔的店還沒關,半開的門里映著光,徐北站在路口打了半天車,終于忍不可忍踏上臺階,探著腦袋進去喊了一聲。“小徐啊?!标愂迮踔璞幼叱鰜?。“您這兒有車嗎,什么車都行,”徐北抹了一臉水,發梢還不停地往下滴水,落在他睫毛上,他又揉了一把,“我著急用?!?/br>“有個小電驢……”陳叔愣了愣,“不過這天兒也不敢騎啊,出事了咋整?!?/br>“沒事兒,我注意著,”徐北眼睛亮了,見陳叔還猶豫著,“哎叔,我真急用,我保證慢慢開,30碼,就30碼!”“行行行,”陳叔看他著急,無奈地一揮手,“等著,我給你弄出來?!?/br>陳叔把小電驢推出來,徐北看了看,居然還是個粉色小綿羊,他狠狠打了個冷顫,但是沒轍,眼前只有這么一輛機動設施可以用,抬腿跨上車就竄出去了。“當心著!”陳叔在他后面吼了一聲。“知道了!”徐北也吼著,“壞了給您賠個新的!”不過不一定是粉色。“不是車!”陳叔接著吼,“當心人??!”徐北咧著嘴笑了。他仔細盯著前面的路,馬路上有路燈,路面也平坦,琢磨著陳叔看不見了,他猛地提了速。小電驢能力欠奉,徐北碼數開到最大還抄近路也花了半小時才飆到營地門口,林峰等在后門,把南星的手機和包遞給他:“謝了哥們?!?/br>徐北滿臉是水,緊閉著嘴巴勉強睜大眼看了看他,比了個OK的手勢。把南星的東西塞到車座下的箱子里,他沿著營地后門慢慢找過去。雷陣雨就是一陣雷一陣雨,一陣過了就沒了。雨勢漸漸變小,路上人多了一些,這里算是靠近市中心,夜生活燈紅酒綠,路兩邊都是閃耀的霓虹燈,徐北一個穿著解放軍綠的雨衣跨個小粉紅的濕身大帥哥很吸引路人的目光。但他只目不轉睛盯著過往的行人,尤其是長發及腰的,一直到巷子口,路邊站著幾個等車的人,他一眼掃過去,沒有南星。正要調頭拐彎時,眼角的余光掠過一側空置的商鋪,他猛地看過去,一個黑色人影斜靠在臟兮兮的玻璃門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渾身都在滴水。來來往往的人從他身前走過,他靜得仿佛一尊雕塑。戀愛第三年的七夕:九點,徐北打開門,沙發上一幅醉臥美人圖。南星閉著眼,頭發瀑布一般垂下。餐桌上一個蛋糕和一瓶紅酒。徐北解開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