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完了回事務所，把這場審判的細節捋一捋，跟南星出門前他還記著，回來就忘了。

“你還要回去？”南星一愣，皺起了眉頭，“怎么不早說?！?/br>
“沒事兒，”奶奶舉著筷子點了點，“你接，我跟你師傅說。

徐北一接起來就先喊了句：“師傅我錯了?！?/br>
趙老那邊一頓，半天才出聲：“哪兒死著呢？”

“奶奶家里呢，”徐北說，“您就算我半天假吧，明兒我去了跟您說?！?/br>
趙老擺起了架子：“請假也得提前申請，你這先斬后奏不行吧?！?/br>
“師傅——”徐北哀嚎一聲，“看在我如此痛苦的份兒上，就忽略我這一回吧?！?/br>
“少整幺蛾子，”趙老說，“行了，今兒搞了一下午的消防演習，吵得屁都干不成，你完了直接回去吧?！?/br>
“行嘞?！毙毂焙俸傩χ?，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趙老又來了一句：“我看你挺歡騰啊?！?/br>
“哪兒能，”徐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我心里記著呢?！?/br>
“行了，我知道了?！壁w老掛了電話。

一通電話打得徐北才剛飛揚了一會兒的心情又落了回去。

一下午腦子被幾個人帶著跑讓他一時忘記了，靜下來就忍不住又想起案子，李奶奶除了中午跟他說了那幾句沒再提別的，好像那幾句就算交代完了。師傅也是沒多在乎的樣子，特地打電話也只是確認他沒有情緒不良。

做這種非理智不能的工作，保持情緒穩定是最重要的事兒。

而他的軟肋就在這兒。

直到吃完徐北都沒吭聲，李奶奶繼續回去看電視了，他跟著南星去水池邊洗碗的時候，南星才輕聲問了句：“沒事兒吧？”

“嗯？”徐北看他一眼，笑了笑，“沒事兒啊?！?/br>
“晚上還去么？”南星看著他。

“去啊，怎么不去，”徐北愣了愣，往李奶奶房間看了一眼，靠近他小聲說，“你平時……都怎么跟奶奶說的？”

“擺攤，”南星看他一眼，“怎么？”

“擺攤也得有裝備吧，”徐北看著他，“什么車啊鍋啊的，奶奶沒有問起過？”

“我跟她說在那邊統一收著?！蹦闲钦f。

“還能這樣，”徐北愣了愣，“那她從來沒去看過你？”

“有什么好看的，”南星從他手里拿過碟子沖水，“再說她也不怎么出門，出門都在胡同里溜達，要不就直接被李格接走?！?/br>
“為什么不出門，”徐北有點驚訝，李奶奶也不是個悶性子，但想了想好像還真沒見過她出門，“因為腿不好？”

“不是，就是怕麻煩，”南星皺了皺眉，看著徐北手里拿個碗卻呆著不動，“你到底洗不洗，再磨蹭要晚了?！?/br>
“幾點了？”徐北一愣，對著水沖掉碗里洗潔精的泡沫，擦了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七點十分，他有點傻眼，“這么快？”

“天都要黑了?！蹦闲前严春玫耐胧樟朔胚M碗柜里，無奈地看他一眼。

收拾完廚房，又把奶奶的夜宵包好了放進冰箱，南星去房間換衣服，徐北跟在他身后：“哎，有沒有我能穿的？”

白襯衫一整天濕了干干了濕，再來幾次往人堆里一扎估計能熏光方圓二里的土地。

南星站在床邊看著他，徐北跟他愣著對視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扭頭就往外走：“你換吧?！?/br>
“要不，”南星在身后說了句，“你洗個澡吧?！?/br>
院子里有澡房，奶奶平時在那兒洗，南星沒讓他去，打開了自己衛生間的水，給他找了件背心和短褲扔進去。

徐北閉著眼沖了半天水，下邊徐小北依然斗志昂揚絲毫沒點兒下去的意思。他默念十幾遍色即是空，念著念著自己都皺起了眉頭。

不脫衣服還好，一脫光往水下邊兒一站，再想到南星正在外邊兒換著衣服，滿腦子的興奮勁兒就野馬脫韁，完全不受控制。

水流如同手指一般撫過身體，一寸也沒放過。

徐北避開噴頭，重重呼吸了幾口，按了按胯下小家伙的腦袋，哀嘆一聲，手慢慢摸過去握住了。

旁邊鏡子里模糊的倒映出他仰頭繃緊的身體。

徐北關了水，打開窗戶等了一會兒才穿上衣服出去。

南星正坐在小沙發上看手機，回頭看了他一眼，愣了。

徐北頭頂著浴巾，上身赤裸，不知是水是汗的零星水滴順著腰腹的線條滑下，被卡在胯上的褲腰吸走。

“你衣服有點兒小，”徐北摸了摸鼻子，莫名感覺無法面對他，“沒法穿?！?/br>
真的有點小，褲子也小。

南星在他腰腿上暼了一眼，走過去拉開衣柜門：“剩下都是運動服，你穿么？”

西裝革履的逛酒吧和一身運動服逛酒吧哪個更傻一些？徐北想了想，無力地揮揮手：“還是穿我自己的吧?！?/br>
“好吧，”南星點點頭，轉身出了門，頭也沒回，“我去跟奶奶說一聲?！?/br>
“好……”徐北愣了愣。

剛換好衣服，電話響了。

“出門了嗎？”劉斌在那頭吼一句，背景是一片嘈雜的人聲。

“我cao，你們哪兒呢？”徐北愣了愣，網吧也發不出這吆五喝六的聲音。

“剛從網吧出來！擼串呢，你來不來？”劉斌吼著。

“你對串的感情真是深厚，”徐北嘖了一聲，“不去了，我們直接營地?！?/br>
“行！”劉斌吼了一聲，電話掛了。

“神經病?！毙毂睂χ謾C念叨了一句。

臨出門時，他掃到門邊兒上一個大紙袋，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西裝，套著一層防塵袋，他笑了笑順手拎上了。

南星站在門口等他，徐北匆匆鉆進李奶奶房里招呼了一聲：“奶奶，我走了?！?/br>
“好，我就不送你了?！崩钅棠绦Σ[瞇地看著他。

“送什么呀，這都熟成自家了?！毙毂毙χf。

“哎，這話說得好?！崩钅棠绦Τ隽寺?，徐北走出去了幾步還聽到她在房里樂著。

他一臉莫名地問南星：“奶奶怎么了？”

“可能心情好吧?！蹦闲钦f。

這個時候心情好成這樣？不是悲極生樂了吧。

“對了，”徐北忽然想起來，“我老在你房里呆著，奶奶怎么都不問一句?！?/br>
南星看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徐北盯著他的臉：“你笑什么？”

南星對上他的眼神，很無語：“能不煩了嗎，快點兒走?！?/br>
徐北嘖了一聲，一個兩個都神經了。

兩人打了個車到營地門口，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進出。徐北剛拿出手機想給劉斌打電話，就看到一輛車從眼前晃過去，四面車窗大開，音樂動次打次，王毅正瞇著眼往外吐煙圈。

“靠，”徐北朝他們比比大拇指，“牛逼，城鄉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