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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打了一通電話去福開森路。一串熟悉的數字撥出去,接線員告訴他是空號碼。 聽到這個回答,他不算太意外。有些人看似隨順,實則決絕。蘇錦玲就是這樣的脾氣。她說要做什么,便會去做,絕不只是擺出一個姿態而已。 其實,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去管她的事,而她比他還要清醒。此時再回想起兩人那天的對話,真的就是告別了。 20.2.1 周子兮對曹博士說得那一句“獲益匪淺”,并非全是客氣。曹博士對她說了許多混賬話,比如要征集她的性史,寫進下一本書里,比如女人歇斯底里,都是因為床上不滿意,但也有一些的確對她有用。 心書館里賣的書大都帶些顏色,被翻印得頗多。曹博士新寫的一本書還遭了禁,所以連他自己也找過翻版書賈,偷偷印出來,偷偷賣著。不夸張地說,曹博士才是個真正翻版書的專家。 他告訴周子兮,他瞧不上一般翻版書的錯字迭出,字跡模糊,所以他的書其實是找正規印刷所印的。 “用的紙是和正規圖書一樣的上等毛道林,不是一般翻版書常用的廉價報刊紙,只要有紙型,印出來的就跟正版書一模一樣?!辈懿┦磕砥鹨豁搧斫o她看。 便是這一句話,叫周子兮靈光一現。 自心書館回來之后的那幾天,她又一頭扎進書業公會的偽書堆里,從其中篩出所有道林紙印刷的書籍,與原版對照,反復研讀,甚至拆開細看,封面,書脊,頁碼,邊角,處處都不放過每天,她都是第一個到,最后一個走。就這樣到了第三天晚上,唐競找上門來,在她對面坐了一會兒,但她一點都沒發現。 “你餓不餓?”他問。 她聽見聲音抬頭,像是沒有認出他一樣,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前兩天倒算了,今天是不是太晚了?”他又問,心平氣和地。 “幾點了?”她茫然不知。手表早被她摘了,此刻不知藏在哪本書下面。 “十一點半?!彼?。她果然露出一點內疚的神色,他本來就是要叫她內疚的,但她真的這樣,他又覺得是自己的不對。過去總是她在家里等他,等了多少天都沒說過什么。他這才等了她兩日,就已經受不了了。 兩人于是離開書業公會,去外頭吃飯。周子兮倒是爭氣,一路都沒跟他說辦案的事?;氐郊抑?,她依舊只字不提,結果還是他忍不住問:“你這幾天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沉住氣,像是個老江湖,把兩本武俠放在他面前。 “怎么了?”唐競不懂。眼前兩本書名字都叫,封面卻不同,一本是有名有姓的亞細亞書局出版,另一本編了個似是而非的名字“西亞書局”,標價僅是原版的四成。他隨手翻了翻,里邊的紙張、內容大致看著都一樣。 周子兮料到他不會發現什么,也不說話,靜靜翻到其中做過標記的一頁,指出上面的一處,又拿過另一本,找到同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多出來的標點,排版時的錯誤,兩本書錯得一般無二。 唐競看著她,慢慢笑起來。這幾天她大海撈針一般,原來找的就是這個。她先在書業公會搜羅的翻版書中找出紙張和印刷質量與正版相近的那些,再從其中篩出必定“系出同門”的幾本,博的便是一個概率—印刷所用的紙型是人手打的,總會有錯,一旦找到,就是線索。譬如這本,制作此書的印刷廠必定是有問題的,大約印刷正版的時候就多留了一份紙型,另外再印個封面,一套翻版書就這么做出來了。 “總共找到多少?”他又問。這種事既然做了就不會只做一次,凡是這家印刷廠出來的書籍,版次多,銷量大的,估計都不能幸免。 “到今天為止,已經確認十四套圖書,涉及六家書局?!敝茏淤饣卮?,語氣仍舊輕描淡寫,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小事情。 唐競卻看得出來她有多得意,也總算知道了這丫頭在這樁案子上的野心——她是打算開未曾有之先河,做出一個重罰的判例來,所以才會把一件原本四平八穩體體面面的事情搞得像破案一樣。 “要幫忙就開口,別不好意思?!彼呀浵氲剿赡苡龅降穆闊?。 “不用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彼齾s沒想到,姿態頗高地跟他假客氣。 唐競也就看著不說,放她自己折騰去。 周子兮便又這么折騰了幾天,整理了所有物證,查明那家印刷廠的地址與廠主,待得一切齊備,才與書業公會的辦事員通了老頭兒看著眼前梳理得清清楚楚地物證與線索,亦是十分意外,心想原本登幾條啟示便可完結的事情,怎么就變得這么復雜?但既然這位周小姐是公會從各家書局征收月捐,花了大代價請來的法學博土案子要怎么做,便也由她了。這態度背后的意思其實跟唐競一樣——且放她自己折騰去吧。 于是,周子兮去印刷廠所在轄區的巡捕房報案。 “就為了這幾本書?”那天當值的巡官聽她說完事由,顯得有些輕慢,但看她確是律師身份,又頂著吳予培事務所的名頭,也不敢太過分了。 “每本翻印五千冊,便是上萬元的案值,這些加起來已有幾十萬?!敝茏淤鈭猿?。 “不是我們不查,”巡官照例搪塞,“這種案子就算是抓了書商回來,也是問不出什么這倒是周子兮早就料到的,即刻解釋:“這回不一樣,我這里已經有印刷廠的確切地址,只要你們…“那得了,”巡官打斷她,給她紙筆,“你把地址和書留下,我們自會上門查抄的周子兮接過去,提筆要寫,筆尖落到紙上卻又停下了。是因為那巡官的眼神,透著種熟知游戲規則的狡黠,而她顯然是被屏蔽在這規則之外的。只一瞬,她就知道自己來得太輕率了。如果將線索交到這個人手上,估計什么都查不到。今日查不到,以后再去,更加查不到。 想明白這些,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筆鋒一轉,寫下另一條路名。 巡官看著果然笑起來,對她道:“這位律師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個地方根本不在我們捕房轄區之內,你叫我們怎么做? 周子兮一愣,好像恍然大悟,垂下眼,臉也跟著紅起來,慌忙說一聲:“我是第一次,確是不清楚……?!蹦茄补僖娝@樣,倒生出幾分好心來,指點她應該去哪一處捕房投告,臉上吃了豆腐般的得意。 周子兮連忙謝了他,匆匆離開。走出捕房大門,她回想方才,發現自己竟也有些演戲的天分,總算蒙混過去了。但不管怎么說,仍舊存在這么一種可能,那巡官會差人去轄區內所有印刷廠與制本所通風報信,趁機敲上一筆豐厚的賄金。她必須要快了。 這種情境之下,吳予培會怎么做?唐競又會怎么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