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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實話,那一陣周子兮一直沒來麻煩過他,所謂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吳予培大約也是隨口一問,就此揭過不提。 一時間,唐競卻有些不快,不知僅僅是因為提到了周子兮,還是因為是由吳予培提起。自從鄭瑜那件事之后,他就沒有再去周公館找過她,連電話也沒打過,凡事都是找人傳個話就罷了。 他起初覺得,這便是心冷的感覺,但轉念又意識到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心冷或者心熱的資格。 他唐競既然是錦楓里的人,便與周子勛的死脫不了干系,更謀劃著她的婚姻,希圖著她的家財。若是說句公道話,她其實有一切的理由來恨他,算計他。 但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他,自然不會喜歡這種被人憎恨、算計的感覺,尤其是被她。 孤島余生 7.1 ??秋冬相交的時候,庭院開始荒蕪。 那一陣,周子兮時常做夢,而那些夢境也是有些稀奇的。 她總是夢到過去的事——有時是坐在誰的膝上,兩只手攀著窗臺的邊沿往外面望;有時是候在公館二層樓的露臺上,看誰的汽車沿著車道開進來,再繞噴水池轉一圈在門口停下;又或者是她在寄宿學校的時候,等了很久很久,已經沒有希望的時候,忽然有誰駕一輛刺眼的棗紅色跑車來探望她。 其實,她本來就常做這些夢,只是這幾月里,那個抱著她的,開汽車回來的,忽然來探望她的人,有時候會有一張更加清晰而新鮮的面孔。以至于就算是在夢里,她也知道眼前的所見是不對的,其中些微的細節是被篡改了的。醒來之后,反倒糊涂,這明明是她的夢,如果有人改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這個偷天換日的人也只能是她自己。 恩派亞那一夜之后,周子兮很快又收到何世航的來信,信里的句子讀起來既心焦又沖動,夸張得好像是話劇里的一場念白,而下一幕就是要私奔了。何世航在信里告訴她,自己已經收到了鄭瑜退還的酬金,鄭律師只說不能接這件案子,并且規勸他離她遠一點,其余什么都沒說。他追問周子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夜里在恩派亞戲院,她與鄭瑜到底說了些什么? 這些問題,周子兮根本不想回答。她不能讓這個追求者知難而退,至少現在還不行。一連幾天,她都懶得寫這封回信,不僅是因為懶,而且還因為她在等著唐競的反應。 她本已經做好準備,鄭瑜會將她通過何世航另找律師的事告知錦楓里。唐競知道之后,也許會幫她,也許不會。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會來找她,很可能會讓她休學,再也不能出去。 但結果卻什么都沒發生,她還是可以去弘道女中上學,仍舊從何瑛手里收到何世航的來信,上沒有關于她的黃色新聞,也沒有任何青幫的人來給她些顏色看看。 這種太平反倒讓她有種頭上懸著利刃的惶惑,她努力靜下心來分析,似乎只有一種解釋,鄭瑜沒有她想得那么糟糕,并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但種這種假設隨著時間的流逝,同樣顯得越來越沒有可能。 那夜與唐競分別的時候,他們還是很要好的。他甚至在她面前自夸,說他這樣的人何至于要花錢去買女人。她從未見過他那樣,也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她由此得出結論——如果鄭瑜去找過他,他一定會來。如果鄭瑜沒有去找過他,他應該也會來。 可現實卻全然兩樣,她已經有一陣沒看見他了。自那日從恩派亞戲院回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到周公館來過,甚至連電話都沒有。當然,她其實也知道,他一定是打過電話來的。無論如何,獄卒總得知道她這個囚犯的狀況,只是未必要與囚犯說話罷了。 想到此處,起初的恐懼似乎已經變成了不耐再等待的氣憤。出于一種沒來由的沖動,周子兮動手寫了一封信給何世航,回答了他的所有疑問。那封信總共沒有幾句話,明明白白地告知了她未婚夫的姓名以及背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何世航的回信還是來了,態度似乎并無不同。但周子兮還是從那字里行間看出一些細微的差別來。 對于這樣的改變,她其實早有預料。 錦楓里是一部分,她兄長生前的名聲又是另一部分,何世航應該也已經打聽過了。在現如今的上海,凡是勤勉上進、識時務的世家公子大約都會把周子勛當作一個前車之鑒,牢牢記住這個教訓。 而且,何世航是個二十好幾的年輕男人,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學生仔,談這樣的紙上戀愛,對他那樣的人來說,其實也是太無趣了。周子兮本就沒指望他的熱情會保持很長一段時間,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心涼得還要再快一些。 但兩人之間的通信還是不咸不淡地繼續著,似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周子兮卻知道這里面還有另一重意思——男人都是有些驕傲的,更何況何家在上海也有些身份,何世航不想那么輕易地退卻,叫她看輕了。但退卻,只是早一點晚一點的事情。 她自認已將何世航的那點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只有唐競,仍舊看不分明。 她確定他已經知道鄭瑜以及何世航,也替她擋下了其后的所有。但按照正常的邏輯,他至少應該來見她一面,質問也好,嘲笑也罷,反正總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念頭第一次冒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大約真是瘋了,竟然期待起這么一個人來??珊髞碓傧?,卻又覺得這邏輯也是解釋得通的,就像一個無端坐了黑獄的人,獄卒出現,總比一個人坐穿牢底的好。 十月之期,已經過去將近一半,她本來沒指望過什么,是他偏偏表現出那么一點與眾不同——勸她讀書,幫她轉學,帶她去華棧碼頭,甚至向她解釋錦玲的事情。其實也是怪他,是他做的這些,讓她有了本不應該有的指望。 但所謂“指望”,并不一定是一件好東西,這個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 唐競從沒想到穆驍陽會主動來找他。 以二人在幫派中的角色,原本就是應當避嫌的,省得張林海以為他們一個想要招兵買馬,一個意欲另覓高枝。但穆先生此行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與他相好的一個戲子打算與丈夫離婚,所以想托唐競物色一個得力的律師。而這對即將勞燕分飛的梨園夫婦,唐競也是認得的,就是那出里扮杜麗娘的邢芳容與飾演柳夢梅的秦君。 這種香艷官司總是大眾喜聞樂見,就算是被張林海知道了,似乎也不會有什么不妥,左不過又取笑穆驍陽姨太太多得擺不平罷了。 可唐競還是不愿趟這渾水,比如可能出現在報紙上的那些煽情文章,既無趣又麻煩。不過,既然是穆驍陽主動找上來,他也不能全然拒絕,只是靈機一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