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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下去,估計瞬間整個坑底就燒起來了。他道:“這是什么情況?那是蜘蛛絲嗎?莫非這里是蜘蛛精的老巢?”扶搖道:“不知道!反正掙不開!”他是急于脫身的了。南風神色則有些微妙,似乎本想開口求救,但一看來人是謝憐,又悶悶咽下,道:“你也先不要下來,這絲堅韌得很,沾上身就很難甩開?!?/br>謝憐道:“我不下來?!?/br>思忖片刻,他將若邪一端系在芳心劍柄上,準備把劍吊下去試試看。誰知,若邪偷偷摸摸地探到一半,被那些蜘蛛絲覺察,迅速迎了上來,似乎要給它點顏色看看,嚇得若邪直往回縮。然而,還是遲了一步,它被蛛絲纏上,打了個結,猛地拽了下去,連帶牽著它的謝憐,也被拽了下去。萬萬沒想到!這蜘蛛絲居然如此強勢且敏銳!謝憐一掉入坑底,那些白絲迅速撲了上來,將他五花大綁。其余的蛛絲則在緩緩流動爬行,加固南風和扶搖身上的“繭”。扶搖氣死了,道:“你怎么也掉下來了!這下好了,三個都傻眼了!一起死在這里吧!”南風道:“你有什么好抱怨的!還不都是為了救我們!”謝憐則打起了滾,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余兩人愕然看他,扶搖道:“你別是掉下來摔壞了腦子,失心瘋了吧?”謝憐眼角飆出了淚珠,勉強道:“不……不是,哈哈哈……這些蜘蛛絲怎么回事……干什么……好癢、不行了……哈哈哈哈……”他一掉下來,身下絲床便很柔軟地接住了他,而纏上來的蛛絲也是十分溫柔纏綿,雖然是在綁他,卻搔來搔去的,弄得好像在撓他的癢。謝憐蜷成一團,頑強抵抗,道:“不要不要,等等!停!住手!怕了!停?。?!”那些白絲才將他雙手縛在背后,綁住不動。南風和扶搖都看著他,半晌,扶搖道:“為什么這些蜘蛛絲綁我們就這么嚴實,綁他就這么隨便?臉都不蒙?!?/br>謝憐好容易才喘過氣來,道:“你們、你們的臉不也沒蒙住嗎?”扶搖翻了個白眼,道:“之前是蒙住了,醒了之后用牙齒撕開了,不然根本喊不出聲?!?/br>謝憐試著掙了掙,那蜘蛛絲確實堅韌無比,加上他剛才笑得太厲害,肋骨隱隱作痛,暫時使不上勁,決定先休息會兒,躺平了道:“你們兩個究竟是怎么到這兒來的???”扶搖道:“不知道。剛才雪崩,雪蓋下來像天塌了一樣,醒來的時候就到這里了?!?/br>謝憐道:“不不不,我問的是,你們為什么要來銅爐山?”一說起這個扶搖就怒了:“我是追著女鬼蘭菖那對胎靈母子來的,誰知道他是為什么?!”南風道:“我!我也是來追查那對胎靈母子的……”扶搖呸道:“那你就去追他們!打我干什么?!我……家將軍都說了那胎靈不關他的事了,不是他殺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好人做不得!”謝憐習以為常地道:“好了好了別吵了,我了解情況了。你們先罷斗吧,別吵了,剛才雪山都被你們吵崩了,還不能消停會兒嗎?一起想辦法吧?!?/br>南風卻也怒了:“你、家將軍平日是個什么德行他自己不清楚嗎?怨不得別人這時候懷疑他!”扶搖瞪眼:“你說什么?有種再說一遍!”南風眼睛瞪得比他還厲害:“比你有種!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心,只不過你想到可以施恩于你看不慣的人,暗中得意,你根本是為滿足你自己而已,等著看別人笑話罷了。少說什么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也別以什么好人自居,真正的好人根本不是你這樣的,你從來就不是!”扶搖額頭爬上了青筋,嘴角抽動,道:“你簡直臆想成疾、胡說八道!”南風道:“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里清楚,我還不知道你嗎!”扶搖的青筋一直爬到了脖子上:“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站那么高俯視別人,不怕一不小心摔斷腿?”南風道:“我怎么都比你強!你以為你干的那破事沒人知道嗎?!”他一提這個,扶搖似乎惱羞成怒了:“……是!行我承認!但你又比我強多少?!標榜自己忠心,還不是有了老婆忘了老大,老婆兒子最重要!大家都是為了自己,都是自己最重要!老掐著我那點破事不放,你也不害臊!”聽他提“老婆兒子”,南風勃然大怒:“我他媽……你!……我?你?”兩人雖然不能動彈,但已經掐得瘋了,不知不覺間,他們對彼此的代稱,已經從“你家將軍”“我家將軍”變成了“你”“我”,而因為過于激動,他們完全沒覺察自己暴露了什么,此時才稍稍反應過來。而謝憐早已經沒說話了。南風與扶搖齊刷刷轉頭望向謝憐那邊。只見謝憐默默在絲床上打了個滾,翻了個身,給了他們一個背影,道:“那個……我什么都沒看到。不是,什么都沒聽到?!?/br>“……”“……”謝憐面對著石壁,溫聲道:“你們還要繼續嗎?這個,關于你們剛才說的,其他不予置評,不過其實我覺得,老婆兒子最重要,沒錯啊這個。人之常情嘛。陳年舊事的,大家就不要車轱轆了吧,先想辦法出去再說吧……”“……”扶搖打斷了他,“你早就知道了?”眼看實在是敷衍不過去了,謝憐只好道:“嗯……”扶搖不可置信地道:“你什么時候發現的?你為什么會發現?”謝憐不忍心說實話,只道:“忘了?!?/br>真正的答案,是很早很早。從與君山那會兒,他就有了隱隱的懷疑,而到了半月關,他就已經確定這件事了。什么中天庭下來的小武官?不存在的?!澳巷L”和“扶搖”,只不過是風信和慕情化出來的兩個小分|身罷了!扶搖仿佛不能相信他的真面目就這么被人戳穿了,不依不饒地道:“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怎么發現的?總得有一個契機,到底是哪里有破綻!”“……”謝憐實在是不忍心說實話。根本不需要契機,這兩個人,渾身都是破綻??!畢竟他們三個也算是一起長大的,謝憐還能不熟悉他們言行舉止是什么樣的嗎?從那毫未用心的化名,到如出一轍的性格,真的太好猜了,他要是猜不出來兩張皮下面是誰,這么多年不白活了?不過,有些話的確本人不能說,有些事本人也不方便做。比如要顧及作為神官的形象,就不可隨便翻白眼或罵人,但換個身份,就輕松奔放多了,所以,謝憐覺得也沒必要戳穿。扶搖,不,現在,應該叫慕情了。慕情咬著牙,森森地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