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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作。 大好的勢頭被打斷,還被反圍,損失慘重。 幾次下來軍心都渙了,好些士兵偷偷在說此戰老天在幫著韃羅。 漸漸的,此戰必輸,天意如此的聲音都冒出來了。 行兵作戰,最忌諱損傷士氣。如此下去這戰是不用打了,一對上就投降得了。 謝遠琮聽了,見幾位副將也垂頭喪氣,有些被動搖,頓將腰間配匕摘下往桌上一擲,刀刃沒入,砸出好大一聲巨響。 正砸在剛剛嘆氣聲最大的副將跟前,將他驚了一驚。 “沒有什么天意,所有一切只有人為?!?/br> “可是……” 紀郴開口道:“天意不會偏袒,也沒有人能cao縱天象,唯一的可能,便是對方軍中有一位懂識天之術的高手?!?/br> “沒錯?!敝x遠琮道。 副將們互視,竟還有這種事。但如此說來,倒比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要好得多。 嚴副將道:“若真如此,可對方顯然不可能上陣,要如何去將那人給宰了?此人不除,此戰難行啊?!?/br> 一眾連連附和。 “流言也不可任之擴散下去了?!?/br> “軍中許也混有異心之人,想趁此擾亂軍心。當懲治幾個嚴肅軍紀?!?/br> 眾人看去,原是那個武狀元。 “說的是,此事末將去辦?!蹦歉睂Ⅻc頭,拔了面前匕首道。 眾人下去后,紀郴到謝遠琮跟前。 “聽你剛那說法,如此篤定,對方那人你認識?” 謝遠琮攥攥拳頭:“很有可能?!?/br> 怪不得他翻了大夏國都找不出來人,原來早已被送出關了啊。 第二日,軍中就揪了幾個傳謠最甚的士兵斬首,并抓了幾人責了軍杖,整治下后,此事總算是無人敢再去提。 但副將們心知肚明,若不盡早破了那識天的魔咒,贏上一回,軍中士氣依舊岌岌可危。 可也無暇多想,明日還將有一波進攻。眾將整頓完后便各自忙去了。 年后開了印,諸事繁忙,又因西境在與韃羅作戰,所以朝中遠沒以往開年時候的歡悅氣氛。 諸大臣見面時只點個頭就過去了,一個個神色都有些沉重。說來也怪,上一回與韃羅作戰的時候,好像朝堂上個個巴不得謝遠琮死在韃羅人手里。 而且那時候兩派相爭劇烈,各懷了心思,見了面都是話里藏針的,誰也不想別人好過,根本沒人在意牙口關失守會有何后果。 如今倒是個個都心系著邊關將士們的安危了。 短短一年,朝堂上下還真擰成一股繩了。奇哉怪哉,因為那個豆丁點大的小皇帝?還是因為謝攝政王? 謝卿領兵作戰去了,小皇帝也是很憂心的。而且沒他幫著,他年紀小懂得少,處理政事更加吃力。 好在有幾個老臣幫著,朝上你爭我吵一頓,最后辦法就出來了,還不至于亂了套。 這日也是,幾個老臣還在為一件事爭論。小皇帝正費力聽著,忽殿外有人高喊急報闖入。 眼下允許隨時闖入報信的,只有西境戰況。 小吏跪下舉起時,手都在抖。 他顫聲道:“牙口關失守了!” 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紀初苓手一抖,砸壞了手里提著的壺。 碎片四濺,嚇壞了秋露和如意,一個去將她拉開,一個招呼人來收拾。 “你剛剛說什么?”紀初苓拍著秋露的手背都發著顫。 秋露一下子沒忍住哭了出來:“消息說,大夏軍中了埋伏,大少爺戰死了!” 如意見她這樣,反而影響王妃,趕緊去將人拉開了,扶住了紀初苓,見她臉色蒼白,急喊道:“王妃?” 紀初苓也不知自己失神了多久,好半天才被如意喚回來,定定地看著她問:“尸,尸首呢?” 如意道:“不知,似是沒送回來?!?/br> 紀初苓搖了搖頭:“我不信,我要見尸首?!?/br> 大哥腿都好了,而且他又不可能會沖前線去,怎么可能會種埋伏死了呢?這情報一定不對。她不信,不相信的。 “衛國公府呢,知道了?” 秋露在一旁強忍著點頭。 不僅知道了,聽說寧氏還當場昏過去了。 紀初苓從馬車上下來時,見衛國公府里也是亂成一團。 院子里人來來去去,紀承海在房中守著寧氏,見紀初苓來了,忙站了起來。 因為女兒的臉色實在是難看。 “爹。娘怎么樣了?”紀初苓過去問道。 紀承海嘆了口氣。兒子戰死,妻子暈了,女婿還…… 這一連的變故,他也是在強撐著。 他正要開口,床邊卻有仆婦大喊著醒了醒了,紀承海趕緊蹲回了床邊,見寧氏緩緩睜了眼。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了?”紀承海小心著問。 寧氏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卻是一眼先看到了床邊站著的紀初苓,忽笑了起來,沖她招了招手:“阿苓?你怎么了,怎么不高興呢?到阿娘這兒來啊?!?/br> 娘這態度瞧來委實有些奇怪,紀初苓疑惑地看了眼爹,走了過去。 寧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發覺雙手冰冷,一臉的心疼,責怪紀承海道:“哎呀,小手怎么這么涼啊。這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讓阿苓多穿一些,凍壞了我寶貝閨女怎么辦?沒事沒事的啊,阿娘捂捂就好了,很快不冷了?!?/br> 紀承海怔住了。 紀初苓忽然感覺一陣恍惚。娘親已經很久沒有用如此態度對待過自己了。 她只有在很小的時候,才見過這樣的娘親,那時候大哥的腿也還沒壞。 “娘……”紀初苓喚了一聲。 寧氏便應了一聲,和顏悅色的,眼里滿是慈愛。 紀初苓與紀承?;ヒ曇谎?,心里都生出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娘,你還好吧?大哥他……” 寧氏皺眉道:“大哥?什么大哥,你哪有什么大哥啊。娘只有你阿苓一個孩子啊。你是在說你哪個表哥嗎?” 啪得一聲,紀承海撞翻了身旁的椅榻。 …… 寧氏病了,病得很奇怪。 她的記憶里不再有紀郴這么一人,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曾經生過一個兒子。 她道自己只有一個女兒,便是紀初苓。而且一直對她寵愛呵護有加。 大夫來看過,說人醒了,脈象上看也一切正常,會如此許是因為受了太大的打擊,至于能不能好,何時能好,全都無法斷定。 紀承海哄了她去睡,寧氏睡前還不忘叮囑多給女兒加件衣裳。 紀初苓在外間等著,見爹出來了,便上前道:“娘她……” 紀承海嘆了口氣:“且先如此吧?!?/br> 或者說,如此也好。 紀初苓頓了頓,說道:“爹,沒見到尸首,我就不相信。會不會是信報錯了?我心里隱隱覺著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