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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被人當著面這般否定了,她也尷尬,上輩子好在病人雖不信她也只是背后吐槽,這般當面就罵開的,還是首次……關鍵是還“連累”了一心推薦她的小哥。好在那小哥也是個看得開的,混不在意老婦人葷罵,待她扭著腰走了,他立馬去了江春面前安慰道:“春娘子莫放心上,老虔婆那寡嘴兒,說起話來最是沒個高低,你就當她放……”他及時剎住嘴,將那話給憋住了。江春倒是感謝他的寬慰,笑笑不當回事兒,畢竟上輩子也經歷過的,年輕醫生坐冷板凳好似就是天經地義的,只得勉強安慰自己:無事無事,慢慢來就是了,總有起得來的一日。她這般自我安慰著,僵直著腳,好容易才熬到戌時末,城內大鐘一響,所內眾小廝藥工收拾了鋪面,準備關門,她也就拿上自己的書走人了。臨了,楊掌事又來寬慰了她幾句,甚“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老生常談,她上輩子也沒少聽,亦只淡定的應下。辭別眾人,出了門,一股冷風似長了腳一般,朝著她頭面撲來,順著脖子又往里鉆,她閉口不及,居然還有一口灌進了肚子里去……這才覺出肚內空空來。一散了學就往熟藥所來,說著話居然就將“正事”忘了,但現已九點多近十點鐘的樣子,街上早沒幾個人了,要吃東西只得去夜市。夜市……她獨自個兒,是堅決不會去的。遂只得低著頭,裹緊了大衣裳往朱雀大街而去。因著亂局初定,街上人雖不多,但三教九流的也不敢為非作歹,這時候任哪個也不敢往風口上撞……她倒是安安穩穩回到了學寢。直到洗漱過躺床上,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前幾日委實是想多了,還計劃著啥“一日瞧十個病人”哩,照今日這架勢,甭論她去哪里坐堂,哪里都得貼錢養著她哩!夜里免不了的做了許多夢,一會兒是只熱氣騰騰的燒肥鵝,歪著腦袋眼睛半睜半閉,頗有兩分媚眼如絲的味道,似在挑釁她說“來呀,吃我呀”,激得她磨刀霍霍一把抓住它脖子……一把抓空了,反倒將手臂露外頭,大半夜的將自己給冷醒了。醒來想起夢里那燒肥鵝,肚內唱起了空城計,只覺著懊惱異常,早知道一個病人也瞧不著,又何必那般老早八早的守著去,還不如悠閑自在的吃個晚食再去哩!摔!想起一個病人也沒瞧上,想到自己的掙錢大計不知何時才能步上正規,難免又有兩分沮喪。這種沮喪直持續到了再次入睡,睡著后夢見自己在那診室方坐下,就來了幾十號病人,在門口排起長長的隊,等著找江小大夫瞧病,有幾個沒掛到她號的,就站門口好說歹說求著要加號,不給加號今日就不走了……當然,醒來難免又失落,這種情景估計只有“專家門診”才會出現呢,自己又想多了!摔!她又懊惱著入了睡,第二日醒來就顯得精神不濟,用過早食,勉強著聽了一日的課,散學后與胡沁雪一道家去。先去了胡叔微家,下人道“老爺去三爺府上了”,姊妹二人又約著去了尚書府。果然幾人正在胡老夫人處說著話呢,二人先與眾長輩見過禮,江春特意將昨日臘八之事說了,道她“先前就應下竇老夫人去她家請平安脈,倒是不好臨時變卦,故只得跟著去了竇府,辜負了祖母美意”。這種場面話也就只有胡叔微父女兩個會當真了,果然就順著她話問起竇府情形來。江春|心內斟酌了一番,撿著無關痛癢的說了幾句,無非是“先前的安國公回了張家去”“竇老夫人身子弱了些,精神頭尚好,只是心內憂著官家龍體”這些眾人皆知之事。父女兩個聽了倒是唏噓不已,皆道未曾料到風光無限的竇家也會經那磨難,此番安定下來倒是尚好,老人家正可安享晚年,只是可惜了那張憲,當年他親娘費了好大功夫才帶他脫了虎口,現今他又“自投羅網”,倒是襯得當年他娘似笑話一場。說起這糊涂蛋,眾人又是唏噓一番,滿東京城的人都跟著瞧了這笑話,只是可憐了那老人……自己養的兒子,再糊涂的果子也只得自己吞下了。只有胡老夫人與胡叔溫母子倆對視一眼,再望了一本正經的江春,會心一笑,竇家經此定是要一飛沖天的,也不枉當日自己冒著殺頭大罪幫了他們一把,此時的他們,心內皆知竇家這株大樹是抱定了。幾人說過旁人家事,江春這才有時間與干爹寒暄。果然似他這般浪漫灑脫之人,最適合的還是霽月風光與大好河山,留在世俗的漩渦里真委屈了他……不見他才出去一年不到,人雖曬黑了點,但面上神色卻是愈發從容與開朗了。江春真心替他高興。“干爹這一年都去了何處?”“去福建走了一遭,那頭近海,吃耍的都與咱們這邊不同,同金江更是不一樣哩,市面上舶來品不少,還頂頂便宜不過,似那西洋來的甚‘眼鏡’,為父這老眼昏花的一戴上,嘿,就似用抹布擦凈了桌面一般……我還特意與你祖母帶了一副家來,瞧著若得用了,日后再與她配上兩副?!?/br>“吃食味兒也鮮香,就是那鴨湯面與米豆腐正合我口味……春兒你瞧,為父可是發福了?這一年還當真是心寬體胖哩!”江春認真打量,還真是長了點rou,不過他這年紀的中年大叔,新陳代謝減慢,長胖好像也是必然趨勢?她只是捂著嘴笑。這愈發坐實了自己“長胖”的現實,胡叔微笑著捋捋那把美須,嘆了口氣:“唉!只你姊妹幾個去不了,不然將你們帶出去見識一番,瞧瞧你們幾個,太瘦了些……可是學業繁忙?”他將眼神落到江胡二人與徐紹、胡英豪身上。江春終于見到自進門來就不出聲的胡英豪來,他倒是老樣子,眾人活動歷來不參與亦不拒絕,不知情的只道他是性子疏朗,江春卻覺著這是“狐貍成精”了。果然,見她望著他,這成精“狐貍”還對著她眨眨眼。倒是徐紹這半年來性子變化有點大,也不知是要適應京內環境做的改變,還是經了何事,好似對甚都提不起興致來,她與勝男幾個出去玩耍時也會約他,但他每次都是拒絕了的。只是拒絕過后,她們不論去了何處,又總是能在不遠處見到他……委實古怪!就像不喜與她們來往了一般。想到此處,江春就將視線落他身上去,同樣的溫和有理,眾人說到甚,他也會搭兩句嘴,不會顯得太木訥與游離,但也拿捏得極好,從不多說一句……脾氣是真的好。只是,這次亦如這半年來的每一次,她視線剛要與他對上,他就又迅速的轉開去了。她觀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