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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自那次在菜園里摔著之后便不行了,醫院檢查沒什么問題,但從那以后,胃口下降,時??人?,身體一天天虛弱下來,她不想自己最后的時日每天在你們擔心中度過,便要我一直瞞著?!?/br> 說到這里,老人的聲音頓時急促起來,聲嘶力竭,鐘路然急忙起身過去撫背,“別急,慢慢說?!?/br> 老人扭頭看向他,手重重拍在他手上,語氣沉重:“要我瞞著,她卻提前為自己準備好了后事?!?/br> 鐘路然低下頭。 桌上人都齊齊低頭沉默了。 安姨一直跟在老太太面前照顧,即使心里傷心不舍,但更不忍看這家人這幅模樣,伸手抹了把淚,催他們趕緊吃些粥,“每個人都吃點吧,過會兒就該涼了?!?/br> 老爺子舀了一口白粥,只覺更加無味寡淡,但當著小輩的面,還是帶頭一勺又一勺吃了下去。 飯后,他們倆人扶老人去屋里歇下,陪著又說了會兒話,盯著他吃過藥才闔上門出去。 此時客廳,鐘從楊和余飛薇上樓去了,只剩駱畢從正一杯一杯灌著白酒,見到他們倆從屋里出來,揚了揚手中的酒杯,“要喝點嗎?” 他似是喝了不少,客廳酒味甚濃。 鐘路然在他身旁坐下,看了初言一眼,后者點了點頭,他拿起桌子上另一只酒杯,端在手里遞了過去,駱畢從拿起酒杯給他斟了一杯。 他自己已經喝了大半瓶,這會兒已經有些醉了。 鐘路然跟他碰了一杯,烈酒入喉,被嗆得咳嗽了幾下才繼續喝,直至第一杯結束。 駱畢從看到被嗆住的傻樣,哈哈大笑起來,隨后開始胡言亂語,還動起手來,伸手點了點他肩胛,一下又一下,似是質問,“鐘路然,你說說,我跟我媽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 “從我到這個家第一天起,你一直甩臉子給我看,你知道我看到我媽在你面前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心里有多惱火嗎?” “你們鐘家人真的只認血緣,你爸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老爺子更是死死把著他手中的那份留著給你,你現在甚至還當上了大名鼎鼎諾言律師事務所的乘龍快婿,怎么樣?事業家庭雙豐收?!?/br> “就這樣,你還覺得全鐘家人都欠你的嗎?怎么可能,你可是他們捧在心尖上的寶貝?!?/br> “而我們,始終是覬覦你家那點財產的外人?!?/br> 鐘路然甩開他的手,狂飲下一口酒,自嘲一笑,“呵?!?/br> “我初中抑郁掉發的時候,他在干什么?我高中放棄附中去讀可提供我學費的一中,租在最差的房間,他在哪里?我大學每一個休息日都在兼職打工,省吃儉用,他又是怎么做的?那段時間,他可是在當你的好爸爸,余飛薇的好丈夫?!?/br> “我人生每一個重要時刻,他都缺席了,即使后來用他的所有來彌補,又有什么用呢?” “過去那個少年,已經成長為不再需要任何人幫助的大人?!?/br> 他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經過前幾杯,這會兒不喝也已經微微有些醉了,勉強還有些清醒,“你說我是他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可你又何嘗不是你媽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她背地里為你做了多少你恐怕不知道吧?!?/br> 駱畢從一震,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鐘路然輕笑,態度也隨之激烈起來,“我就是討厭她,因為她永遠都是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守不住婚姻承諾出軌的鐘從楊也是同理?!?/br> 說著他站了起來,初言急忙扶住他,鐘路然帶著她悠悠往外走,動作有些不穩。 經過幾個小時的大雪之后,外面雪已經積了一層,在月光的照射下,滿地銀白,人走過,留下淺淺的腳印。 鐘路然在門口的一個路口停住了,不知是耍酒瘋還是怎么的,突然坐了下來,手往前指。 初言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前看,什么都看不到,她蹲下來,柔聲問他,“怎么了?” “大王,就在那里?!?/br> 突然冒出一個名字,初言已經確定他喝醉了,但人又拉不起來,她幫他戴上帽子,又緊了緊圍巾,應合著,“噢,在那里?!?/br> 鐘路然由她戴上帽子圍緊圍巾,然后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隨后指著一塊空地,跟她說:“在這里被咬死的?!?/br> “那天我牽著它去遛彎,鄰居家幾只狗狗突然沖出來,把我們圍住了,然后大王為了保護我被他家的狗咬死了?!?/br> 他轉了個彎,手往前指。 初言雖說常來老宅,但對于周圍的鄰居還是有些陌生的,被他帶著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家門口,只看到些樓上燈光,她細細打量,在月光和白雪照射下,視線里的房屋也漸漸有了輪廓。 然后又聽到鐘路然的控訴,心里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鐘路然躬身在手里團了個雪球,往院門前砸了過去,十足的壞小子模樣。 雪球嘭的一聲落地,緊接著房屋里傳來一聲又一聲狗吠聲,聲音雜又高,聽起來格外兇狠,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只狗。 那家人似乎沒被驚到。 鐘路然又扔了一只雪球過去,狗狗叫的聲音更大了些。 初言怕饒民,便沒讓他再扔,陪著在雪地里掄雪球,跟哄小孩子似的讓他堆在一起玩。 她初次見他,便覺得這人陰郁,對生活沒激情。 可自見面后,鐘路然對她態度積極,態度也向上,便讓她有些忘了過去的他,顛覆了過去的印象。 殊不知,在人前的他,才是最接近真實狀態的他。 因為那時的他幾乎不在意任何人,便無需假裝。 鐘路然堆了好幾層雪球,站起來看著那堆自己不顧凍手堆起來的成果傻傻笑了起來,拉著她也去看,“快來看,這些都是我堆的?!?/br> 露頭辣 /酥眠 晉江文學城 鐘路然酒醒的雖快,但宿醉還是令人頭疼不已。 初言早起跟安姨熬了些小米粥,催他去洗漱后,讓他下樓來喝。 她起得早,早飯陪安姨一起吃過的,在鐘路然坐下之后,初言坐到他對面,繞有興趣問他:“還記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嘛?” 對昨晚發生了什么,鐘路然完全想不起來了,一口口喝著熱騰騰甜絲絲的小米粥,略有些迷糊回答,“什么?” “你昨晚發酒瘋往鄰居家扔雪球?!?/br> “沒惹事吧?” 鐘路然從粥中抬起頭來,看向她,目光有些擔憂。 初言好笑,“扔了倆,我讓你蹲下一起堆雪球了?!?/br> 知道自己沒惹事后,鐘路然放心了不少,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