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我是真心問那種吃法, 表妹莫要想歪了, 要不這樣, 全兔宴得了,省的表妹糾結怎么吃兔子?!?/br> 宋樂儀果斷拒絕:“不吃?!?/br> 晚膳自然是沒吃成兔子,因為趙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宋樂儀別說吃了, 聽到兔子倆字都覺得頭疼。怕是自此以后, 這倆字得牢牢地和趙徹掛上勾了。 * 五月末的時候, 蜀國使臣來越, 遞上了國書,說是蜀王為表示蜀國對大越俯首稱臣的決心, 特遣蜀太子虞日州不日啟程, 攜蜀地三分之二國庫收入與各色奇珍異寶,覲見大越天子。 宋樂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捧著一碗冰過的烏梅湯在喝,一時驚楞失神, 手中的青瓷小碗落地,碎成了一片片,湯汁四濺。 冬桃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問道:“郡主,烏梅湯可是有何問題?” 宋樂儀好一會兒才回神兒,她抿唇僵硬的笑了下:“沒拿穩而已?!?/br> 聞言,冬桃頓時松了一口氣。 圓臉小姑娘一邊彎下腰身去處理碎瓷片,一邊輕聲問道:“郡主可要再盛一碗?” “不必了,”宋樂儀恍惚地搖了搖頭,她擺手,“你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會兒?!?/br> 冬桃乖巧地應了聲“是”,捧著碎瓷片悄無聲息的退下。 偌大的屋室空空蕩蕩的,有穿堂而過的微風,卷散了夏日燥熱,珠簾被吹的叮咚作響,往日清脆悅耳的珠環相撞的聲音,卻讓人愈發煩躁。 記憶中的所有大事情都偏移了原本的軌跡,想來是因為文太妃一事,才導致本應年后大朝賀時才來大越的蜀國太子提前小半年來,宋樂儀覺得心中甚是不安。 上輩子時,趙徹便是因蜀國太子之死,不得不披盔戴甲前往蜀國平亂。 如今兩國邦交風起云涌,成安帝是位有野心的帝王,越蜀之間得戰爭不過是早晚問題,可是趙徹怎么辦? 他會去嗎?他還要去嗎? …… 趙徹來壽安宮的時候,剛過晌午,烈陽當空,曬人的很。 抬腿進了正廳,就看見宋樂儀坐在凳子上發呆,面前是一桌未怎么用過的午膳。兩根細白的手指撐著臉蛋,搭在眉骨上,斜斜的幾縷光打在人的身上,半明半昧間安靜極了。 “表妹想什么呢?”耳畔忽然傳來聲音,嚇了宋樂儀一跳。 宋樂儀抬頭,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面前,她迷茫的眨了兩下眼,語氣遲鈍了許多:“表哥?” “怎么了?” 趙徹詢問著,一邊掀袍往她旁邊凳子上坐下。 敞亮的正廳里,陽關半灑,襯得少年眉眼如玉,一副俊俏風流樣。宋樂儀忽然覺得很難過,她翕了翕唇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趙徹閃了閃眼眸,心思微動,十分好耐性地等她說話。 猶豫許久,宋樂儀小心翼翼地勾起他的手掌,小聲問道:“表哥,若是我們與蜀國開戰,你當如何?”問了這句話,她精神緊繃成了一根弦,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趙徹一愣,十分不解她為何會問這個問題,正要笑著打趣兒,直到瞧見她眼底認真又緊張的光色,他忽然沉默了。 夏風吹得珠簾叮咚作響,宋樂儀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趙徹笑了笑,伸手揉著了揉她的腦袋,慢聲道來。 “大越立國二百一十二載,歷代帝王初心不輟,先后吞并西鄭、北衛、南楚以及數個小國,拓土開疆,將版圖擴大倍余,才有了如今的越國。百余年來,戰爭烽火繚繞,唯蜀國與白狄沉舟不泯,是我大越的心頭之患?!?/br> “白狄民風彪悍,騎兵勢強,擁有肥沃的雁北草原,連祁、黎二山,是東出北上的經貿要地;蜀國山川險峻,大河屏障,富饒天府,進可出關以圖天下,退可扼守偏安一隅,是為后方庫府?!?/br> “大越國力若想更上一層樓,必須得吃下這兩塊肥rou,更何況猛虎臥榻豈容他人酣睡,蜀國不滅,便如同心中之蠱,隨時可以反撲,狠狠反噬大越一口?!?/br> 他每說一句,宋樂儀的心就沉一分,紅潤的唇瓣咬得發白,她拼命的點頭:“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br> 他們生逢盛世,但依舊群狼環伺。 她眼眶不知何時變得水潤,小手緊張不安地握著他的手掌:“可是你呢,表哥,那你呢?你想上戰場嗎?” 即便已經將答案猜了七八分,宋樂儀依然懷著最后一點期望詢問,盯著他的黑眸,一絲情緒都不肯放過。 趙徹笑了下,沒有馬上回答想與不想,而是反握了她的手,拇指微微摩擦著白皙細滑的皮膚。 半響,他動了動唇角,一點點的為她剖析。 “十六年前,老英國公父子三人戰死沙場,大越將領一下子折了一半。如今司馬將軍與成將軍都老了,守成有余,征戰不足,外有白狄與蜀國虎視眈眈,內有江寧傅軒心懷不軌,如今皇兄身邊能用的虎將,不過魏長青與沈朝月而已?!?/br> “魏長青鎮守邊關,沈朝月守衛國都,不更能輕易離開。蜀國,沒人了?!?/br> 說到這里,趙徹頓了頓,聲音又低啞了許多:“表妹,我是大越的豫王?!?/br> 雖未直言,卻也表明了他的心跡,若大越需要,他當披甲率兵,奔赴戰場。 宋樂儀忽然覺得心底難受的緊,她以為翟爭死了,姨母康在,一切的難題便迎刃而解,可所有的一切仍然向著撲朔迷離的方向駛去。 她吸了吸鼻子,蓄滿眼眶的淚珠圓滾滾地滑落。 “哭什么,”趙徹伸手揩去她的淚花,“未來的事兒誰說的準呢,皇兄如今的心思都在白狄上,等與蜀國開戰,最快得十年八年的了,那時候沒準朝堂又多了不少能臣虎將,哪里用的上我啊?!?/br> “別哭了,嗯?” 宋樂儀含淚搖頭,不是的,表哥,不是的,越蜀明年就會開戰。 雖說導火線是趙徹意外殺死蜀國太子,引著蜀國朝野上下舉國怒憤,誓報國恥,但瞧著開戰后的架勢,蜀國明顯早就埋下了野心,有備而來。 正如趙徹方才所言,蜀地山川險峻,有大河為屏障,易守難攻,如此先天條件,使其以不足六萬兵力便能阻撓大越二十萬大軍進蜀。 要知道,即便是白狄最精銳的騎兵,也不敢在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與大越開戰。 那時她雖不在前線,卻也知道兩國戰爭僵持不下,腥風血雨,死傷無數。 一想到這里,宋樂儀的眼淚便和珠子似的一連串往下掉,趙徹嘆了口氣,身子往前俯了俯,將人按在胸膛前,伸了一只手輕撫她的脊背:“真是嬌氣,這也值得哭啊,即便我去了蜀國,那也是率軍之將,鮮少上陣殺敵,你見哪個名將缺胳膊斷腿的?” 鮮少上陣殺敵…… 宋樂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