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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懼的模樣,若有人問起,他便云淡風輕一笑,然后吊兒郎當地笑著說他很好。 若說燕京誰擁有一顆赤誠之心,那一定是趙徹。 心思一瞬間過了許多,宋樂儀的臉上卻毫無異常,一汪秋水似的明眸眨了眨,落落大方的朝趙徹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微尖的小虎牙,語氣萬分真誠—— “表哥自然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威武不凡風度翩翩君子端方,哪里能和混蛋二字扯上關系呀?!?/br> 語氣里的恭維討好之意太明顯了,然而趙徹卻覺得這話十分順耳,畢竟沒人不喜歡被夸不是,尤其是這夸他之人是宋樂儀。 少年驀地被逗樂了,他勾了勾唇角,神色認真的看著眼前人:“表妹說的可是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話!”宋樂儀撥浪鼓似的點頭,這可是她搜腸刮肚想出來的呢。 趙徹挑眉,雖是這么說,可這小妮子心里不定怎么罵他混賬呢,不過不管真話假話,他受用就是了。 少年撩起眼皮,露出了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繼而伸一只骨節修長的手,將她散落的幾縷青絲別到耳后,語氣中有藏不住的點點喜悅—— “表妹之言,我記下了?!?/br> 微涼的指尖無意間碰觸她的臉頰,宋樂儀一個激靈,不過是幾句夸贊之詞而已,至于這么高興嗎? 隨著趙徹的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又陷入短暫的沉默,宋樂儀呼了一口氣,神情不再猶豫。 “我確實有事情為難,可是趙徹,我并非想要瞞你,而是我不能說,不只不能對你說,亦是不能對所有人說?!彼D了頓,又道,“不過,表哥,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到了進退維谷不得不說的地步,我能想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是你,也會只是你?!?/br> 趙徹嘴唇翕了翕,似乎有什么話想說,最終沒再言語,不過既然表妹都如此說了,他也得表個態不是。 于是他斂了一貫的不正經,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表妹,我只希望你能開心?!?/br> 若是有什么為難,我來替你解決便是。 宋樂儀這才心口一松,朝他燦爛一笑,忽然又想起了些事兒,小姑娘皺了皺眉,小聲喊了句:“表哥…” “嗯?” “你知道如今白狄在位的烏邪王叫什么嗎?” “表妹問這個做甚?”趙徹眼底盡是詢問,要知道,他的表妹可從來不關心這些東西。 “哦…好奇?!彼螛穬x隨意道。 又沒有說實話,趙徹知道有些事情得慢慢來,便神色如常道:“翟牙?!?/br> 是這個名字,宋樂儀的眼眸閃了閃,她曾無意中聽到有人說過,翟爭的父王叫翟牙。 “那表哥知道烏邪王子翟爭嗎?”小姑娘絞了絞手指,小心翼翼的問著,算計著年齡,他現在剛剛十九歲,羽翼未豐,若是能將其在登位之前早早殺死,最好不過了。 那邊趙徹許久沒有說話,宋樂儀胸腔里的心臟怦怦直跳,忽然覺得不安,她抬頭看他,直直撞入了一潭如幽幽井水般的黑眸。 “你、你這么看著我做甚么?”宋樂儀不明所以,故作自然的摸了摸臉蛋,“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 “那你為何…”話尚未說完,就被趙徹打斷,她聽見他說:“表妹,如今的烏邪王子叫翟離?!?/br> “???” 宋樂儀一愣,烏黑的眼里閃過震驚,緊接著是nongnong的疑惑不解。 白狄的王位傳承和大越不一樣,白狄有十六個部族,翟氏部族只是其中一支,而王位傳承是靠巫師占卜,若是烏邪王子不幸早逝,則會認為是天神發怒,這個部族與王位無緣,而后巫師從其他十五個部族中占卜一個成為新的烏邪王子。 翟爭是翟牙的兒子,若是如今的烏邪王子不是他,對于一個信奉巫神的草原部落而言,日后他是不可能登上王位的。 可是,宋樂儀記得那時其他十五個部族,對翟爭可是心悅誠服忠心耿耿…… 難道其中還有何隱情?宋樂儀有些懊惱,為何她這般不小心,不打探清楚了再去問,想必趙徹定會有所察覺。 好在她情緒收斂的極快,馬上欲蓋彌彰干笑了兩聲道:“啊,對,烏邪王子是叫翟離,我記錯了,我是說白狄王子,有一個叫翟爭的?!?/br> 烏邪王子,和白狄王子,是完完全全的不同的兩個意思。 趙徹淺淺的“嗯”一聲,夕陽的余暉打在他臉上,勾出一個神色莫變的側影。 有一句話他沒說,烏邪王翟牙的十二個兒子中,甚至包括十六個女兒在內,都沒有叫翟爭的。 他不知道表妹為什么會如此言之鑿鑿的認為烏邪王有一個兒子叫翟爭。 第26章 貓兒 “走了,母后要等急了?!?/br> 在武場耽擱了許久時間,太陽已經完全西落了,趙徹一邊喊她,一邊沒忍住屈指在小姑娘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不曉得是她皮膚太嫩,還是他下手太重,額上竟現了一道紅痕,見此,趙徹訕訕的收回手。 “趙徹你……” 在宋樂儀生氣之前,趙徹笑著說了一句:“表妹,晚上要和我一同出宮嗎?” 聽到趙徹的話,宋樂儀微愣,待反應過來,神色歡喜,早忘了剛剛要說什么了,只急忙點頭應下:“去!” 眼前的小姑娘彎著眼睛笑,明媚靈動,趙徹有一瞬間的晃神,他心里想著,表妹還是笑起來好看。 兩人并肩而行,身影在長長的宮道上分外和諧,周圍有宮人往來,見到豫王與夷安郡主,紛紛駐身行禮,低頭不敢看。 有一個膽子大的小宮女偷偷掀起了眼皮,目光直直的朝豫王看去,臉上閃過紅霞,眉眼含情。 感受到有人注視,趙徹皺眉,驀地轉頭朝著那道目光看去,小宮女神色一驚,忙低下頭又微微抬頭看他,似是膽怯。 見此,趙徹面色沉了下來,他冷冷看了那宮女一眼,黑漆漆的眼底喜怒難辨,嚇得小宮女撲通跪地,不敢再看。 宋樂儀聽見動靜,疑惑不解的看了那小宮女一眼,“她跪下做甚?” 趙徹諷道:“跪一跪腦子會清醒?!?/br> 雖然他所住的毓慶宮已經遠離了后宮,但宮內處處都是女人,亦不乏放手一搏而大膽引誘他的宮女。 少年的眼眸又沉了沉,他早就應該出宮立府了。 想及此,趙徹心中一陣煩躁,若是他搬出了宮,宋樂儀還住在壽安宮,日后豈不是不能常常見著了? 雖說表妹的夷安郡主府就落在他的豫王府旁邊,也早就修整好了,隨時都能入住,可她及笈之前,斷然不會搬出宮的,甚至嫁人之前都不會。 嫁人? 趙徹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宋樂儀一直留意著趙徹的神情,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她眨了眨眼,紅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