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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朝著白修隱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宋行安一黨皆朝他跪下,山呼萬歲。其他人愣住了,不想宋行安回來這么一出,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跪吧,便再無翻身的可能。不跪吧,一不留神便會被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果然,宋行安看著一眾為跪下的官員,“丁尚書可是想抗旨不尊?”“放肆!”禮部尚書怒目看他,“先帝給你龍珮的權利,卻未想你利用這權利謀權篡位擁立他人為帝?!?/br>“謀權篡位?”宋行安輕輕挑眉,“先帝遺詔,立四殿下為帝,黑紙白字,而你們見新帝不跪,不認新帝,到底是誰想謀權篡位!”不想他將這頂帽子扣回自己的腦袋上,禮部尚書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宋行安握住腰間的劍柄,云淡風輕地說道,“為防有人謀權篡位,霍亂朝政,皇上早已命我令三千精兵,壓守京城重鎮?!?/br>他的眼神淡淡掃過尚書一黨,語氣陡然加重,“若有異動,格殺勿論!”到底是先帝命他調兵,還是他私自調兵,誰也說不清楚。軍權在握,君權便輕而易舉得之。新帝,到底是定下來了。正月十八,四皇子白修隱行登基之禮,正式稱帝,國號元隆。第58章離去即使有先帝新喪在前,只是新帝登基,又恰逢過年,登基大典也不可太過草率。祭祖、問吉、加冠、朝拜,種種禮數,樣樣馬虎不得。白修澤坐在上林苑的秋千上,聽著宮內禮樂之聲連綿不絕,不過月前這宮中還是一片縞素,哀戚沉重,不過有誰是真的為先帝傷心的呢,哀哀哭泣以后用曲意逢迎的笑臉迎來下一任君王,不過是審時度勢罷了。枝頭的梨花仿佛也懂得這個道理,早早地便開了,也想來湊個熱鬧。只是梨同離,又是一片素白的顏色,哪有桃花應景又喜氣呢。果然只能被種在這不起眼的角落里啊。不過說到底,春天究竟是快了。白修澤輕輕地晃著秋千,想起初見時也是這般時節,春風浮動,梨花盛開,他記得那個少年站在他面前,乖巧而溫順,如一個柔軟的面團,如何揉捏都是那般模樣。如今也成為君臨天下的帝王了。偶有梨花飄落額間,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一句詩來,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隨即吃吃一笑,自己什么時候也學會宮怨詩了,倒是顯得矯揉造作起來。更何況如今才是早春,何來什么春欲晚呢。隨手拈過那枚花瓣,風一吹,便散在空中了。遠遠的看見皇后朝自己走來,她如今已經是太后了,新的皇后,已經變成了白修隱的夫人,宋家的嫡女宋宜畫了。如此想著便有些失了神,知道太后走到他面前,語氣焦灼,“我的皇兒,你叫母后好找!”他從秋千上下來,端正立著,“母后何事如此著急?”“你竟還有心情蕩秋千!”皇后眉頭一皺,“你若再不走,怕是命都保不住了!”白修澤臉上露出錯愕之色,“走?去哪兒?母后什么意思?”“我的傻兒子?!碧笾刂氐貒@一口氣,“你以為新帝真的會放過你嗎?”白修澤明白過來,抿唇遲疑,“我已經對他沒有威脅了?!?/br>“你這樣認為,他可不會這樣認為!你可記得白修臨的例子,即使已經被廢為庶人,他還不是一樣要了他的命!”白修澤卻咬咬下唇,“他,應該不會這樣對我吧?!?/br>聽及他這樣說,太后臉上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應該!什么叫應該?你能看透他的心?你這般懵懂也難怪太子之位被他人奪去。你曾是太子,曾是最宜繼承大統之人,他以軍權上位,雖有遺詔卻無印鑒,到底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他難道會留著你的性命讓你今后去名正言順嗎!”見他依舊不怎么說話,太后知道自己說得急了,壓了壓語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他曾對你很好,你也曾很信任他??赡嵌际怯心康牡陌?,就從你太子被廢這件事上,你還沒看出來嗎?”白修澤仿佛是下意識地為他辯護,“可他也曾長跪于殿外為我求情?!?/br>“苦rou之計,你竟也信以為真?”太后為他扶了扶冠,“皇兒,這里是皇宮,是最講不得情義的地方。你要知道,他對你的一番心思,都在他的謀劃之上?!?/br>不知為何,白修澤卻像有不愿離開之意,雖未明顯表現出來,可句句都在辯駁,“他不會殺我,為著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也不會要了我性命?!?/br>“哎!”太后重重拂袖,“他若真想要你姓名,難道會讓天下人知道?就像白修臨死的那樣,他自然也會讓你死得無聲無息?!?/br>見他沉默,太后便將身后侍婢提著的包裹交到他手上,“這里面是些銀票和細軟。趁著登基大典他無暇分身,你快些走吧?!?/br>白修澤迷茫地望著手上的包裹,“走,走去哪兒呢?!?/br>“母后已為你打點好了,你先出宮再說,若循著機會出城,便躲得遠遠的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彪m是一番交待,但念及以后也許很難再見,太后終究是紅了眼眶。白修澤看著太后雙眸通紅,“若我一走了之,母后該當如何?!?/br>“放心吧,我是太后,他不會為難我的?!碧笊钗豢跉?,將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忍下去,推著白修澤,“快走吧,再晚些就來不及了?!?/br>白修澤轉過頭去,腳上像掛了千斤重石,每挪動一步都要費盡所有的力氣,不知道是舍不得這高高圍起的宮墻,還是這宮墻里的人。兩三步后終于聽到身后一聲哽咽,猶如哀傷的吟唱,“修澤!”白修澤回過頭去,見到自己的母親早已滿臉淚水。太后的手撫上他臉龐的輪廓,像是喃喃自語,“我總是不舍你,可我每夜做夢都夢見你或死或傷的慘狀?!睖I水將蓋著脂粉的臉上沖刷出溝壑的痕跡,“終究是我害了你?!?/br>白修澤眼眶發酸,跪在太后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總有一天,兒臣一定還會站在這里的?!?/br>梨花零落,白修澤仿佛能感受到膝蓋下梨花溫軟的觸感。太后只是撫著他的額,搖了搖頭,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抽泣,“你若能回來,母后便在這宮中等你。你若不能,便好好在外面安生吧?!?/br>抑制不住的情緒像是突然崩潰,太后淚如泉涌,“母親以后,再也不能照顧你了!”身邊有內監急急催促,“太后,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br>太后用絹子擦著眼淚,卻像是怎么也擦不干一般,她擺手,“去罷,去罷?!?/br>白修澤腳步堅定,終于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