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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的手,微笑著說:“您知道嗎?要換在以前,我沒法想象,能在您面前握著一個男人的手。因為林家大少爺是要娶名媛,生一堆孩子,管理家業,發揚光大,他身上寄托著那么多人的期望,那些期望太多了,以至于早已占滿他整個生活。他根本沒法告訴您,他其實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是男人?!?/br>七婆震驚地睜大眼。“對不起,”我看著七婆,低聲說:“姆媽,我不想再當林世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再承擔您的期望。您的期望只適合放在林家大少爺身上,但他已經死了。他活著的時候,這些各種各樣的期望,讓他過得很不開心,死了,這些期望就該跟他入土為安。而我只是簡逸?!蔽姨ь^看著夏兆柏,微微一笑,說:“我只是簡逸,我不會逃避自己的性向,我喜歡的是男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今時今日,很艱難才有了自己的生活,才開始聆聽自己內心的需求。也很艱難,才開始想著也許,我能跟一個人好好過日子,不再那么孤獨。我想,我和兆柏,都受夠了一個人的滋味?!?/br>“就算那樣,又何必一定要夏兆柏?”七婆嗚咽出聲:“那個衰人害得你還不夠嗎?你這樣,姆媽怎么可能放心得下?”“這層你可以放心?!毕恼装乜粗f:“天可憐見,世東才回來了。我恨不得給全港的廟里菩薩都鍍上金身,這種奇跡,實在是太不容易。所以,今天對著誰,我都敢把話撂這,他就是我夏兆柏要一輩子對他好的人,誰敢跟我搶,那就是跟我搶活命的那口糧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夏兆柏的底細也不怕您知道,早些年為博出位,什么沒干過,我能豁出去喜歡他,就這點而言,大概沒人能比得上?!?/br>這種情話,難為夏兆柏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沒臉沒皮。我微覺窘迫,但心里卻不可否認,有一種新奇的喜悅。但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我看向七婆,卻見她眼神閃爍,口氣卻依舊冷硬:“這些廢話能頂什么用?又不能做呈堂證供,又不能換真金白銀。要我相信,必須有點實際的保障?!?/br>“等小逸到了合法年齡,我就與他移民加拿大,在那邊登記結婚?!毕恼装卣f。“現在離婚率這么高,結婚證書又管什么用?”七婆嗤之以鼻。“那你要我怎么做?”“很簡單,”七婆狠狠地說:“找律師擬一份法律文書,如果你與簡逸和平分手,你必須割讓百分之三十的財產給他。如果被抓到你偷情的證據,你要賠他百分之五十的財產作精神損失費;如果他單方面想與你結束關系,你必須立即無條件答應,不然就要損失百分之五十財產;如果他意外身亡,你的財產中百分之八十,立即成立以他命名的慈善基金會,最終全部捐給中國大陸希望工程。如果你先死,那對不住了,”七婆目光中閃出精光:“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簡逸所有?!?/br>我和夏兆柏都有些愣住,對視了一眼,我不可思議地說:“姆媽,您在說什么,別胡鬧了?!?/br>七婆冷冷地說:“我是老人家了,甜言蜜語還抵不上豬rou價,夏先生不是信誓旦旦嗎?這點小小的讓步,難道還不敢?”夏兆柏哈哈大笑起來,說:“老太太,不用費心給我下套,我夏兆柏不想做的事,你再激將也沒用,我若想做,不用你說,我也會做?!?/br>他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七婆,大聲說:“可你忒瞧不起我夏某人,我有什么不敢?”“好!真說話算話,就明日立律師文件?!逼咂乓舱酒饋?,雙手疊在拐杖頭,氣勢洶洶地道:“你敢不敢?”“老太太,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我需要不需要?!毕恼装睾谜韵镜亟徊媸直?,低頭溫柔地看著我,微笑說:“小逸,她說得對,跟我在一起,你確實需要些保障,省得外面的人亂嚼舌根?!?/br>我愣愣地聽著,猛然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么,驚跳起來說:“夏兆柏你瘋了,立這種文件算怎么回事?我才不要……”“我要?!毕恼装亟器锏卣UQ壅f:“這樣你必定覺得對不住我,更加不會離開我了?!?/br>第69章這份荒謬的文件過幾天真的委托常駐夏氏的大律師擬好,夏兆柏鄭重簽了名字鎖入保險柜,完了只在晚餐桌上隨口一說,然后立即接了下一句:“這個絲瓜竹笙湯真好喝,小逸,你也多喝點?!?/br>語氣輕松得仿佛將偌大家產隨手贈送,就如談論桌上晚餐菜肴幾何一般。我卻心頭大震,長久沒有回過神來。我萬萬沒想到帶著如此明顯不平等的條款,真的能成為有效的法律文件,真的能讓夏兆柏這位出了名的jian商欣然簽署,我看著他吃得眉飛色舞的臉,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夏兆柏,你知道自己簽的是什么嗎?”夏兆柏不無思索地略歪下頭,說:“當然知道,那就是一份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br>“知道你還簽得這么痛快?”我急著說:“你傻了?這東西還能銷毀嗎?”“不能了?!毕恼装負u頭說:“邏輯上一式兩份,已經公證過,跟我的遺囑一起托交律師行保管?!?/br>“太可笑了,”我蹙眉低聲說:“兆柏,你不是最講究在商言商的嗎?這樣的東西你也簽?”夏兆柏忙不迭地給我夾菜,岔開話題說:“吃飯吃飯,這個椒鹽做得沒你做得好,是簡太太的手藝?”我搖頭說:“不是,是七婆帶過來的廚子做的?!?/br>“怪不得,那是做魯菜的師傅,我說怎么椒鹽里嘗出大蔥味來?!毕恼装胤畔驴曜?,說:“改天讓老王聘個正經粵菜廚子……”“別打岔了?!蔽业芍骸俺弥裉鞗]其他人,簡媽又去上班,我們談談怎么解決那份文件吧?!?/br>“解決?”夏兆柏慢條斯理放下筷子,微笑問:“你不喜歡嗎?”“我又不是沒見過錢?!蔽椅⑿χf:“拿多少錢就擔多少責任,我還沒過夠現在的輕松日子。再說了,你覺著我需要靠分你的身家,才能在你面前直起腰桿有話語權嗎?”夏兆柏呵呵低笑,握著我的手輕輕摩挲著,說:“那是,我在你面前,是我沒話語權?!?/br>“真的?那你以后保持緘默吧,”我笑著說:“我買塊大黑板掛你脖子上,要表達什么意思你就寫上面?!?/br>“寶貝,這我怎么聽著那么像文革產品?”夏兆柏瞪大了眼。“不只,我還得給你做個高帽帶頭頂上,那才叫全套裝備?!蔽胰讨?,比劃了一下,說:“最好再剃個陰陽頭……”夏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