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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紅繩串著的玉佩來,給他系上,才終于滿意。“好啦,這玉佩算師兄給你的見面禮,可不許丟了?!?/br>說罷,抬腳便行往了論道場。在他身后,姬如離微蹙了眉,打量了那隨著他動作而不斷晃蕩的玉佩,最終伸手觸了觸。冰冷的,瑩潤的。到論道場時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老面孔們各自找了原位置坐下,與旁人討論著近日來發生的雞零狗碎;新入門的弟子則扎堆在左下角,間或有幾個膽大健談的和他們引導師兄打成了一片,正在努力打入老團體。總之,熱鬧得跟鄉鎮的集市似的。柳書未在一大群高談闊論的少年們中間穿過,得了不知道多少聲“師叔”,終于走到正當前。景夜正盤腿在一個蒲團上,將坐未坐的,手臂揮舞著與周圍一圈的少年比劃著什么,語調極快,表情夸張。柳書未粗略一聽,原是講的山下幾個連環失蹤案。他師妹景月則抱著劍坐在他后面,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里頭波光粼粼,似是被景夜說的那些給嚇到了,卻仍死撐著不肯挪步。見了柳書未,這種情緒才降下去一點,吸吸鼻子,小聲喚了句“師叔”。緊接著景夜他們也站了起來,微彎腰,齊喊:“師叔?!?/br>柳書未示意他們坐下,繼續,只嗔怪的道了聲:“別總說些這種東西嚇你師妹?!?/br>景夜一撇嘴:“她不跟著我不就行了?再說我不說這些東西說什么?我總不能繡花兒吧?!?/br>景月立馬搖頭表示她承受得住,不勞師叔費心。柳書未無奈了,原本門中女弟子就少,和她同齡的更是幾近于無,她又素來膽子小,不敢與旁人親近,只粘他和她師兄??善龓熜钟植恢醯奶貏e惱她,一整天下來都沒個好臉色的,動輒嘲諷怒罵,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心如磐石,堅定的跟在她師兄后面不挪窩,將小尾巴精神貫徹到了極致。他走到半圓臺的正前方,坐下,然后喚一直跟在他后面沒有出過聲的姬如離坐到他旁邊的蒲團上。正準備搬著蒲團挪過來的景夜動作一滯,有些眼熱,想也不想就開口。“師叔!你怎么能叫他坐這里呢?新弟子該坐后面!”正彎腰曲腿的姬如離動作也是一頓,柳書未眼神閃爍了幾下,見整個嘈雜的大殿都被景夜這一聲給吼得靜了下來,各人視線似有若無探向他們這邊,便也不停手,扯著姬如離坐下。再看景夜瞬間如黑炭一般的臉色,笑道:“當年我不也是沒有坐過后面?”“那不一樣,你是……”“問離現在是我的師弟?!绷鴷磯合铝藘蓷l眉:“同是師尊的弟子,也是你們的師叔?!?/br>景夜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為免落敗之色被別人看了去,遂狠狠地一瞪周圍愈發大膽的弟子們:“看什么看!”不論是新弟子們還是老弟子們紛紛垂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現在還在論道場上聽講的弟子中,當屬問源師叔與新入門的問離師叔輩分最高,可資歷最高的,卻數景夜與景月倆師兄妹。這倆兄妹中,師妹任搓圓搓扁,師兄也任搓圓搓扁,就是對象得打個對調兒。景夜威嚇了其余弟子后憤憤地一轉頭,理所當然的又收到了柳書未不贊同的眼神,當下心中更惱,便把一切都怪罪到姬如離身上,剛要狠狠地一瞪他,可視線方轉過去就滯住了。“師叔!你怎么能把峰主賜給你的離心玉給他!”“我用不著了,便給了?!绷鴷磁幕亓怂钢珉x的手:“一點小事就要咋呼,你修身養性都養哪兒去了?”“可是那可是峰主給你……”景夜著急著想要辯解,那半圓形石臺上突然從側邊走上來一個年近七十的老者,須發皆白,步履穩健,穿著一身石青對襟長袍,領口與袖口處皆繡翠色蒼樹。景夜頓時噤聲,垂首,與大殿內所有聽講的弟子一致,爭取一絲多余的氣也不出,免得問渠師叔心生不快拖延下課時間。那老者行至圓臺正中央,見柳書未朝他微微點頭行禮,又扯了身邊的姬如離同禮后,方才不甚滿意的頷首,開講。壟長而枯燥的論道課要講至少一個上午,這期間除了柳書未能一直保持清醒且津津樂道意猶未盡外,其余人無一例外都昏死了過去,圓臺上的問渠師叔毫不知情,一個個晦澀而生僻的詞語接連于他嘴里蹦出,熱情絲毫不減那些高談闊論的少年。柳書未見著身旁一臉隱忍,拳頭緊握,黑氣四浮的姬如離,不厚道的笑了笑,惹來對方的一個怒視,便笑的愈歡了。“你……”他話未出口,就見大開的殿門外忽地出現了好幾道人影。圓臺上老者的講課亦然中止,視線牢牢的鎖定住那最前頭一位湖綠色長裙的女人。“殷問秋,你來干什么?”那綠群女人嬌笑,蓮口輕吐兩字:“論道?!?/br>問渠登時便怒了:“你們想要論道就回你們的莫逆峰!”“別嘛?!本G裙女人輕舉她丹寇十指于眼前,仔細欣賞一番,再道:“關上門自己論有什么意思?當然得相互比較,相互促進了?!?/br>問渠便道:“想要促進盡可以去找其他幾峰?!?/br>綠裙女人又回:“那可不行,上生雙壁自然只能互相比,莫不是你們無雁峰怕了我們莫逆峰不成?”這話一出口,是師叔能忍,弟子也不能忍了。以景夜為首,數位弟子都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要戰,便戰,在自家地盤上怎么還能認低!問渠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也無法挽回此局面,遂順水推舟,手指一指柳書未:“問源,你且先上?!?/br>眾弟子齊呼:“jian詐!”誰不知道自從三年前論道場上嶄露頭角之后,各峰弟子中再無一人是這位年輕的無雁峰峰主親傳弟子的對手?他可是深得問渠師叔真傳,單憑一張嘴,吐出的那些令人云里霧里的晦澀詞匯,就能活活將一個人繞暈的??!當年論道場上的英姿尤在,眾弟子們面露陶醉,期待著又一場舌戰群儒。柳書未面色微紅,朝著額姬如離頗有些尷尬的笑笑,在眾弟子崇拜的目光中起身,剛走兩步,就聽那綠裙女人道:“要是與問源小師弟論道,今日來的便不是我?!?/br>問渠一瞪眼:“你這是何意?”綠裙女人笑:“論道分‘論’與‘戰’,我莫逆峰自知‘論’之不足,自然不會再來班門弄斧,今日來比的,當然是‘戰’了?!?/br>問渠眼神一變:“你想要如何戰?”綠裙女人“哎呀”笑了一聲,揮袖捂嘴:“很簡單,擂臺賽?!?/br>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今日帶來的都是新入門的弟子,修為薄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