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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復印機里了。我回到復印室,發現那幾頁不翼而飛。臥了個大槽。誰拿的?我幾乎是跑回了辦公室。這些檔案肯定在電腦里有存,當今社會萬事萬物都在電腦里有存。我大可以再復印一份出來。而至于消失的那幾頁……靠。那肯定是敏感內容吧?就是那種,“法律規定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的那種東西。我看了眼時間。還四十分鐘就要開電話會議了。我晃了晃鼠標,從屏保退出來,發現有個系統提示說更新已經安裝,電腦將在四秒后自動重啟。我試圖點擊延遲,但太遲了。屏幕黑了,電腦開始重啟。我一拳砸上桌面。一個裝著回形針的塑料盒子掉到地上?;匦吾槤M地都是。老天爺啊。就這么三十分鐘的時間我還能弄灑多少東西?我蹲下,挨個收起回形針。我系法正確的領帶懸在前方,在地毯上亂掃。亞蒙的身體盡管很強壯,但沒有我的身體那么好蹲下。而且我蹲得太快,有點犯暈。我一手搭在轉椅上保持重心穩定,一手撿回形針。椅子動了動,向前滾,與此同時我仰起頭。我感覺領帶在脖子處收緊了,低頭一看,發現它被轉椅的輪子卡住了。我想把它拉出來,但領結的布料緊緊擠在輪腳和輪子之間。我去。我去你媽了個小杰瑞。我卡在人體力學辦公椅上了。Chapter8···亞蒙···我本來以為教地質學的是那臺好像從里跑出來的電腦,搞半天才發現那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幾乎整個人都被講臺給擋住了。開頭十分鐘里,都是她用死氣沉沉的聲音隔著一本千年一遇的結構地理學教科書念叨。學生猶如新聞發布會上的記者,個個奮筆疾書,還舉著個迷你錄音筆。我就好奇了:怎么會有人想把這種課聽第二遍???我試圖想象杰克坐在教室里,聽這個女人講課的樣子:他坐立難安,他魂不守舍,他向窗外眺望,他想當個好學生,想好好聽講、記筆記,但他全程都很痛苦。杰克喜歡激動的場面,喜歡漸入高潮的體驗,喜歡搞事情,然后看自己能對周圍的氣氛、對人們的情緒和行為產生什么樣的影響。直到他被自己的力量嚇到,直到他懷著自己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沒有傷到他人的希望撤退。我可能永遠也沒法跟他說起這個,但他的這些表現是我最愛他的幾個瞬間之一:當我看著他接受自己搗蛋造成的后果、他的虛張聲勢被茫然所取代的那一刻,當我看著他迫切地需要有人告訴他“已經夠了”的時候。就像他昨晚向我扔出那個鬧鐘。那是他的沖動戰勝了理智,他并非天性兇狠暴力,只是難脫孩子氣。前腳他扔了鬧鐘,后腳就后悔了。他受夠了一個人逞強跟我作對,已經做好準備跟我一起處理后果。我想象他沉浸在幻想中的樣子,想象他在筆記上摸魚的樣子。我想象他在考試的時候整個人僵住,眼看著單詞在卷子上亂跑亂竄,耳邊響起門上掛鐘突然間清晰起來的滴答聲。我逼著他重返校園念書。我那時沒有細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細想他對此的感想。我只是抓住每個可乘之機鼓吹他接受更高等的教育。為了他的工作前景,為了他的未來,為了對得起他那聰明活躍的頭腦。我曾經確實相信讓杰克念個學位是為了他好。但我現在也意識到了,我當時說服他——好吧,是逼迫他——去讀大學的方式不是特別溫柔。杰克之前告訴過我,他想給人設計紋身圖案。憋著不對他直說我認為他去干這個太屈才,對我來說太難了。有一次,我指出他甚至連個紋身都有?!澳銓y身的興趣又從何而來呢?”我問。他不說話了。事后我越想這件事,我就越是回想起他經常跟我談論過別人的紋身、穿孔和各種人體裝飾。他喜歡別人打扮自己身體的方式。他一直用非永久性的方式在裝飾自己的身體——眉環可摘,指甲油可撕,頭發也保持在可以時不時燙個雞冠頭的長度。我一思及自己在他這個年紀時有多不知所措,就很想知道我為什么覺得自己有資格逼他做出決定。真是邪門了,我三十歲以前也一直在迷茫啊。我那會兒還在一個醫學院當行政助理。我當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死守著一個男朋友不撒手這種事來的——我的家庭訓誡愛好經常會導致分手。我那會兒就是不能理解,為什么我這樣發憤圖強、這樣未雨綢繆的一個人,還會過得那么茫然,那么難過。對于年過四十這種事,我可談不上有多高興,但感覺比當年被“三十歲”這把殺豬刀抵在脖子上的感覺要好太多了。我都不知道為什么。我二十多歲時過得平淡無奇。我念了個學士學位,又念了個工商管理碩士,去了幾個俱樂部——在憧憬BDSM圈子多年、整天腦補別人怎么玩后,終于可以親自體驗了。我出去旅游了一些地方。我咖啡喝太多。我交了幾個朋友,但都不長久。我報了個拍電影的培訓班,然后發現比起拍電影,自己還是更適合看。我不像杰克,不會跳舞也不會調情。我可以跟人交談,這我很在行。但我不如他博愛。我只能愛幾個人,我父母都不一定被包括在內。我十四歲之后就再也沒在家里住過了。我父母和我大概一個月對一次話,在我的生日和各種節日給我寄內容很客套的賀卡。而杰克的愛多得好像足以分給每個愿意接受的人。有一種說法,人活得越久就越明白。在某種程度上,我估摸著這話是對的。但人活得越明白,就越覺得自己無知。要不是我在大多數時候都覺得自己能理解杰克的需求,也知道怎么滿足他的需求,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憑哪點能給杰克當攻。我愛他,愛到我想到這件事的頭幾秒,自己都會被嚇到的地步。就像是我們第一次親吻那次,他體內的能量有一瞬間讓我惶恐不已。教授在講無窮小應變,她的PPT底部有個圖片上的巖石在笑。所以我要拿這份愛怎么辦呢?我又要拿這份懼怕怎么辦呢?上課上到一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我實在太無聊了,所以點開看了一下。是康納發的。貝絲神經病。受不了了。咱倆聊聊。我把嘆氣聲憋了回去。我真的、真的不想摻和到這里面來。但我今天已經放過他一次鴿子了。而且下課時,杰克正好要跟威特邁耶開電話會議,我倒是可以借機消磨消磨時間。三點半喝咖啡聊?他回消息:好。這事兒太特么極品了。貝絲和康納我一個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們是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