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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卡蘿爾只有副學士學位而非學士學位,韋斯只有學士學位,而阿諾德根本沒上過大學。我想知道,如果我在某處找了一份坐辦公室的工作,亞蒙會不會更多地把我帶出去曬一曬炫一炫。其實我覺得他還是有看好我啦。我想他可能只是不知道除了取得成就以外,還有什么是可以衡量幸福的指標。我很高興他說服我重返校園。有時我覺得很討厭,但就拿一件事來舉例吧,如果我沒去,我就不會知道原來自己還對文學有興趣。盡管有時,我會想,只要他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就已經足夠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說。我可以高高興興地在三明治店工作、當餐廳服務員、當門衛,或者隨便什么要我和別人交談的老套工作。我沒有想要改變世界之類的雄心壯志。我喜歡守著自己身邊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我愿意應對暴脾氣的客人,給用餐者多添幾份色拉調料,給一些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掃條形碼——隨便什么都好,只要我下班后能回到我愛的人身邊,回到一個讓我有安全感的地方,對我來說就夠了。我怕的是亞蒙覺得那樣還不夠。我怕他覺得那樣不應該算夠。我目前還沒有定下主修專業,只上了必修課。我想考個文學副學位,但不知道那之后自己又要干什么。我有時想過要不要當個紋身師。我知道亞蒙不太喜歡我走這個方向。他覺得我是個有潛力、能做大事的人,但我真的不是。從認識他起,我就已經把這點兒本事全展現出來給他看了。我就是個熊孩子,有點喜歡詩歌,很喜歡畫點傻畫兒,非常、非常想找個疼我的人。不過我確實需要找份工作,對我自己胃口的那種??导{說過我可以用他表兄的紋身槍當練習,但鬼知道我能不能用好啊。我能在紙面上畫畫兒,并不代表我就能用針頭在人皮上畫。我又喝了口咖啡。那個防止把手燙傷的瓦楞紙杯套滑了下去,我就把杯子摔了。咖啡撒在檔案上。雖說大多數都在威特邁耶的檔案上吧,可卡蘿爾的上面也有,韋斯的只被濺到了一點。“臥槽?!蔽业吐曊f,然后試圖拿領帶擦掉一些。一個吹風機能快速解決這種情況。我有次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學論文弄掉進學校的羅莎·霍爾庫姆紀念噴泉里。有個叫琪琪的好心妹子從包里掏出一個折疊吹風機,然后我們就在學生休息室把論文吹干了。“為了一個折疊吹風機我愿獻出一切?!蔽亦嵵氐卣f。“沒事吧?”韋斯站在了門口。“沒事?!蔽矣酶觳采w住濕文件夾。“機遇保險公司的行政助理打電話來了?!?/br>這是威特邁耶的第三個介紹人。“那個助理?我還以為會是那位女上司本人打來電話呢?!?/br>韋斯聳了聳肩?!靶枰胰枂枂??”“不,不用了。我接?!?/br>“二號分機?!?/br>他走了。我接起電話,“您好,我是亞蒙·蒙特雷?!?/br>“您好,蒙特雷先生?!蹦莻€姑娘說。她的聲音比今早自信多了?!拔也檫^我們的數據庫了,但是……”她停頓了一下?!拔覀儧]有叫做威特邁耶的員工的記錄?!?/br>“什么?”“古恩女士說很抱歉我們沒法幫上您的忙?!?/br>“你問過她了?”“她說我們從來沒有過叫這個名字的員工?!?/br>我試圖保持冷靜。這可是件大事。是吧?伯納德·威特邁耶編了一個介紹人出來。我想知道能不能把他弄進局子。不能的話,我就只能將就一下,讓他進不了公司。“你確定?”“我查證了兩次,蒙特雷先生?!?/br>“好的?!蔽业吐曊f?!爸x謝你?!?/br>我掛了電話。超優秀雇員伯納德·威特邁耶,是個騙子。這比我期望的還要好。這不止是一個小小的污點,這特么是一堆翔啊。我現在就可以給亞蒙打電話。除非……除非,我可以自己解決了事。電話會議該開還是要開。但我不會聘用威特邁耶,我會利用這個機會狠狠地、痛快地羞辱他一頓。也許這不是亞蒙本人的做風。但即使是他,此時也不得不承認伯納德·威特邁耶是個心機rou了。這個下午想必會非常令人愉快。***我把檔案中被灑到的那幾頁帶到了復印室,希望能用干紙復印一份出來。但是等我用復印機印了一遍后,發現原本有咖啡漬的地方在復印的版本里成了一坨坨黑墨。我嘆了口氣,把復印件扔進垃圾桶后又趕緊往辦公室趕?;厝サ穆飞?,有個椒鹽卷餅發色的女人叫住了我:“蒙特雷先生,我能跟你聊幾句嗎?”我認出她是今天上午SW2培訓會中的一員,但沒想起她的名字,只記得我問她要不要角色扮演時她回絕了。“好啊?!蔽艺f?!斑M來吧?!蔽沂疽馑哌M辦公室。她深呼吸了一下,挺起了胸膛。我認得這個姿勢。在我鼓起勇氣跟亞蒙坦白……先舉個例子吧,比如說是我在拿著吸塵器追貓時不小心把踢腳板上好大一塊油漆給弄下來了,就是這個姿勢?!拔抑皇窍胝f,我覺得你在培訓會上放的視頻不太合適?!?/br>“啊?!蔽艺f。“我不是想惹事,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受。我辭掉了上一份工作,因為我被我的上司性sao擾,而當時每個人都袖手旁觀?!?/br>我說不出話,感覺像被人敲一個雞蛋到頭上。我呆坐著,又冷又臭的黏稠雞蛋液糊我一身。她繼續道:“我知道那個視頻本來應該是很好笑的。但如果你親身經歷過,就不好笑了?!?/br>“我真的很抱歉?!蔽艺f。我很喜歡“家庭訓誡”關系的一點,就是它那簡單粗暴的“犯錯-懲罰”流程:我做了蠢事,我很愧疚,我被懲罰,我被原諒,我感覺欠下的債一筆勾銷。但這是在家里。在外面,我做錯事,我傷到了別人,我很抱歉。但我總是不知道該如何補救。“沒關系?!彼f?!罢娴?,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下?!?/br>有關系。她被本來能被她信任、依賴的人傷害了。她因此辭職,來到了這里。我不但沒有讓她覺得這里是“更安全的世界中更安全的職場”,反而給她和她的同事看了:“在你伸手摸她屁股之前,先征求她的同意!”“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蔽艺f。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好的承諾了。她離開了。我愧疚得要命。我四處看著,想找到員工檔案中被咖啡蹂躪過的那幾頁,但沒看見。因為我把它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