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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空蕩蕩的手指,半晌沒說話。郁子珩換了個姿勢,完全背對著闕祤,用力地抿了抿嘴唇,而后道:“闕祤,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的功夫那么好。就算是我狀態最好的時候,與你傾力一戰,只怕也不能穩勝?!?/br>闕祤不懂他為何提起這茬,略有些尷尬道:“我并非有意隱瞞,只是……”“你有一身不輸我的好功夫,還看著我像傻子一樣處處小心翼翼地護著你,”郁子珩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徑自說下去道,“那時心中是不是在暗自好笑?也是,連我自己也覺得我多余?!?/br>闕祤皺眉,忍不住向他靠近,“子珩,我們能不能不說這些了,我既然回來了……”郁子珩似是沒聽到他說什么一樣,站起來走開了,“我問過你那么多次喜不喜歡我,你從不曾正面回答過我。闕祤,希望和失望我都在你身上反復體會了太多,我累了?!?/br>闕祤怔住,視線追著那道顯得有些決絕的背影,心頭一跳一跳地痛著。郁子珩停在紗幔前,望著湖心亭上自己常常休息的地方,輕聲道:“這里的一切本就與你無關,你走吧?!?/br>闕祤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抬頭道:“我說過你不趕我走我就不會走的話,你還記得么?”郁子珩實在不明白,這人為什么總是在不該固執的時候固執,留在這里,留在自己身邊,他總是不停地受傷,自己還能保護他的時候尚且如此,往后自己再沒能力護著他了,又該怎么辦?眼眶發澀,郁子珩吸了口氣強壓下上涌的淚意,道:“我這便是在趕你,你聽不出來么?”闕祤卻笑了,聲音低低的,帶著點無可奈何的意思。郁子珩被那笑聲攪得心神不寧,猜不透闕祤的想法,卻感覺他再繼續笑下去的話,自己這副冷淡的模樣便要裝不下去了。闕祤收了笑聲,赤著腳下了床,緩步走到郁子珩身后。郁子珩身體不自覺地繃緊了。闕祤將頭抵在他肩頭,嘆息道:“子珩,你以為我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么?我不是傻瓜,尤其對你,想得要比別人都多。從前還可能因為沖動欠考慮而忽略一些事,現在不會了,這段時間我很冷靜,冷靜地把你不肯見我的原因都想了一遍。你覺得你活不長,怕害我往后孤單受罪,所以想要把我推離是么?可萬一又找到解藥了呢,你又好起來了呢?到那時我已走遠了,你再也找我不到,會不會后悔今日的決定?”好不容易撐起的偽裝被他輕而易舉撕碎,郁子珩覺得自己狼狽極了。闕祤一只手扶上他的腰側,另一只手繞過他的腰輕輕環抱住他,重復道:“告訴我,你會不會后悔?”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崩潰,郁子珩閉上眼睛感受著背后人身上傳來的體溫,口不對心地道:“我不會,所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br>縱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闕祤還是做不到完全不受影響。他不慣和人親近,能主動做到這一步對他來說已是萬分困難,再想表達什么,自己卻也不知該怎么做了。慢慢放開郁子珩,闕祤道:“既然這樣,那好,我走?!?/br>還以為又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他就這么答應下來了,郁子珩反而愣了愣。他猛地轉過身來看著闕祤,明明該為此高興的,心里偏又空落落的,難受得冒火。闕祤笑了笑,“不過不管我在哪兒,你我還有沒有那層關系,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br>“這個不用你cao心?!庇糇隅駴]好氣道。“至于龐志浩,”闕祤又光著腳走回去,“留他一條命,送他回去吧?!?/br>“即使他恩將仇報地背叛了你?”郁子珩視線落在他纖白的足踝上,鬼使神差地問道,“是不是什么樣的錯誤,你都能原諒?”“這要看是什么樣的人犯什么樣的錯誤吧,”闕祤坐下來,狀若無意地道,“比如有人自以為是對我好,不惜把自己裝成壞人也要替我決定去留,這就不能原諒?!?/br>郁子珩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那畢竟是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別殺他?!标I祤神色溫柔又認真,“我想學著去相信一個人,所以那些隱瞞和背叛什么的,就不要去在意了吧?!?/br>☆、雷厲風行一旦決定下來,闕祤的動作便干脆得出奇,整理了兩件衣衫,帶了些銀錢,第二日一早便要走。郁子珩命尹梵和祝文杰親送他到長津口,讓尋教的船帶他出海。那日,不知何時已然威風折盡的大教主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心上人離去的方向許久許久,周身滿是寂寞的味道。云清端著一碗藥等在他身后,良久才道:“教主,藥要趁熱喝,咱們先別在這里站著了吧?”郁子珩應了一聲,人卻沒動,道:“他昨日對我說,是因為說過我不趕他走他便不走的話,才又回來的?!?/br>云清默然。郁子珩眼波溫柔,“這樣一個信守承諾,說一不二的人,我當初為何會懷疑他呢?”云清想勸他想開一些,想安慰他幾句,卻都不知自己能說些什么,只得輕輕嘆了口氣。郁子珩緩緩低下頭,露出一個滿是懷念的微笑來,“可這么久了,我還是看不透這個人。你說他心里明明有我,放不下我,也愿意吞下所有委屈,不計前嫌地留下來,可又為什么,我說讓他走了,他還能走得那么干脆呢?”云清猶豫了下,還是問道:“教主既然舍不得,何不將人留下?”“我哪能再繼續自私下去呢?”郁子珩耳語一樣地輕聲道,聲音都顯得縹緲了起來。云清想了想,微微偏了頭道:“教主,屬下還是覺得您把這事想得過于悲觀了。程岳可能對我們隱瞞了您的情況,這一點屬下大抵猜到了,可就算真地會沒命又能怎樣?您和執令使互相喜歡,在一起一日便開心一日不好么?您擔心自己陪不了他長久,可這種事誰說得準?遠的不說,單說這次執令使中了凝息散的事,那不也是好好一個人,險些便送了命么?誰能走在誰前頭,那可不好說?!?/br>郁子珩垂在身側的手顫了一下,轉頭白了她一眼。云清吐了下舌頭,賠笑道:“屬下沒有咒執令使的意思?!?/br>郁子珩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從她手里接過藥碗仰頭把藥喝盡,“行了,我好不容易下的決心,你就別再動搖我了?!?/br>云清嘀咕道:“就是見不得教主這樣苦著自己?!?/br>“那也苦不了多久了?!庇糇隅癜阉幫脒€給她,“去吧,我累了,歇一會兒?!?/br>云清看著他單薄了許多的背影,無奈在心里搖頭。幾日后,長津口埠頭。闕祤看了看??吭诓贿h處的大船,目光很是平靜。溫和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