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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林長老請安,您老別生我的氣?!庇糇隅駥α珠L老頷了頷首。林長老呆呆道:“不氣,不氣?!?/br>見他一直盯著躺在自己懷里的闕祤看,郁子珩也忍不住又低頭看了一眼,笑道:“平日里看著挺倔強又有那么點不近人情的家伙,笑一笑不也不一樣了?你看,林長老都舍不得說你什么了?!?/br>闕祤聞言不自在地垂下眉眼,竟有些無措了。他此時安靜地靠在郁子珩懷里,兩鬢的發因為被汗水打濕而緊貼在臉頰頸側,白得幾近透明的臉因了郁子珩這句玩笑話忽而泛上幾許緋色,襯著掛著點滴血跡的唇角尚未來得及完全褪去的淺笑,端地是說不出的美。跟在林長老身后的祝文杰贊嘆道:“上次我說的那四個字,教主說執令使聽了要跟我急,那我換上一句‘驚為天人’,總該沒有錯了吧?”尹梵抱臂道:“過得去?!?/br>闕祤臉上更加掛不住,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被他們倆這么一打岔,林長老才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一跺腳道:“教主你好糊涂啊,你道他是什么人,怎可為他浪費功力?若是個知恩圖報的便也罷了,將來反咬咱們一口,教主又當如何?”郁子珩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林長老,這人我救也救完了,這些問題,且留著以后再討論吧?!?/br>闕祤一口氣緩得差不多了,略顯吃力道:“教主救命之恩闕祤不敢相忘,有用得到屬下的地方,屬下自當全力為之?!?/br>郁子珩沒應他的話,抬頭看林長老,“您聽見了吧?”林長老剛要說他說的話不可信,就被人從旁撞了一下。☆、陳年舊事這聽雨閣的一層被分成了兩邊,一邊便是郁子珩幫著闕祤驅毒的地方,平日里練功用的;另一邊單隔了出來,作沐浴間用。陳叔就是從沐浴間那邊出來的,撞了林長老之后,無知無覺地走到闕祤面前,矮身捏住他的手腕,片刻后捋著自己的小山羊胡點頭,“很好,很好,教主的功夫果然了不起。水已經備好了,你這便去泡藥浴,里頭余毒所剩不多,無需再運功逼毒,每日一次藥浴,半月之內也就全好了?!?/br>“多謝陳叔?!标I祤微側過頭對身后的人道,“教主放屬下靠一邊歇著就好,等屬下有些力氣,便過去泡藥浴?!?/br>陳叔一瞪眼,“等什么等,水熱才管用,這就去!”“你聽陳叔的準沒錯?!庇糇隅褚话褜⑺?,“你叫我放你靠一邊歇著,那我正好把你放浴桶里歇著不就行了么?”闕祤一時有些慌,“教主……”“行了,”郁子珩含糊道,“又不是第一次抱了,還拘謹個什么勁兒?”“什么?”正慌亂的闕祤沒聽清。郁子珩眉開眼笑,“沒什么?!?/br>尹梵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祝文杰看戲似地笑得開心,只有林長老被氣得七竅生煙,咬牙道:“老陳你個老王八蛋,就知道和我作對!”陳叔哼著小曲從他面前走過,余光都沒賞給他一個。進了沐浴間,郁子珩先把闕祤放在了一旁的寬木椅上,伸手去解他腰帶,“你不慣給那些丫頭們伺候著,只好我這個教主親力親為了?!?/br>闕祤微微偏了頭,用力抬起手,卻還不等觸到郁子珩的手臂便垂了下去。他不自在得臉都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教……教主,還是……”這時陳叔跟進來,不緊不慢地道:“教主直接把他放進去就好了,不必非要褪下衣衫?!?/br>郁子珩:“……”闕祤抿了抿唇,“有勞教主了?!?/br>郁大教主很是尊老,被調侃了也不敢對陳叔怎么樣,便瞪了闕祤一眼,道:“陳叔可別多想,我就是想起他昨晚上喝多了沒沐浴便睡了,這不讓他一道洗了么?!?/br>“教主倒是心細?!标愂逵肿チ藘砂巡恢朗鞘裁吹乃幉膩G進寬大的浴桶里。“……”郁子珩覺得他又在噎自己,干咳了一聲把再一次被自己扒掉了外衫的闕祤抱起來,動作不大溫柔地丟進了浴桶里。嗆了水的闕祤:“……”郁子珩看著他只有一顆腦袋露出水面,頭發糊了一臉,還不忘斜眼瞪自己,不由哈哈笑了起來,“你看,這不是好多了么?平日里不要說什么做什么總是忍著斂著,你是不知道,你喝醉的時候可要率性得多?!?/br>闕祤微有些怔愣,身體又向下滑了滑,嘴巴都沒入水里,就留個鼻孔進出氣。鼓搗藥的陳叔瞥見了,道:“你是不是恨你的鼻孔沒有長在頭頂上,這樣你整個人就可以都沒進去了?!?/br>闕祤:“……”把其余的藥都倒進闕祤的浴桶里,陳叔走到沐浴間門口向外看了看,沒看到林長老,這才滿意地晃著腦袋點點頭,“林當老混球滾蛋了,哼哼,一天天閑得沒事做,哪兒都落不下他!”闕祤眨巴了兩下眼睛,沒明白。郁子珩小聲道:“他在說林長老?!?/br>闕祤默默地想,原來那個老是針對自己的老頭名字叫林當。陳叔回過頭道:“我還得去配幾副藥,教主,你就在這邊陪著吧。水稍涼了就舀出來一些重新換上熱的,讓他泡足了一個時辰再出來?!?/br>郁子珩搬了個小板凳在闕祤的浴桶邊上坐下,“好?!?/br>等陳叔出去了,闕祤才重新坐直了,道:“今日教主為了屬下浪費了不少功力,不如先回去歇著吧,屬下自己也可以的?!?/br>“一早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你與我倒是沒這般客氣?!庇糇隅駸o聊地用葫蘆瓢攪著浴桶里的水,“我知道你平時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是不想被我們這些突然闖入你生活的人看得太透了解得太深,我不能說這是錯的,不過你可以試試看放開一些,說不定能收到不一樣的效果?!?/br>闕祤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旋即松開,片刻后才道:“也不盡如教主所說,這大概……是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而且,當說我闖入了你們的生活才是?!?/br>“能聽你說出這句話便是不易了?!?/br>見郁子珩還要繼續說什么,闕祤不想被他問太多關于自己的事,先他一步開口道:“我看陳叔似乎不太喜歡林長老,他們二人有過節么?”“終于開始對我尋教的事好奇了?”郁子珩一邊舀出兩三瓢浴桶里的水到一旁的空桶里,又從另一邊蓋了蓋子的熱水桶里舀水加回浴桶里,“嗯,這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了?!?/br>闕祤沒說話。郁子珩道:“這事情要說起來那得追溯到四十多年前了,那時候他們二人還都是二三十歲的小伙子。陳叔有一個很中意的姑娘,但那時他只是個藥鋪的學徒,那姑娘卻是個大家閨秀,他便一直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跡?!?/br>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