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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馮家的家主馮望林因為牽扯到了皇家進貢的絲綢上面,好好的一樁差事丟了不說,連累著一家子都被下了大獄,要不是疏散了手里的家財萬貫,再加上有些舊識的幫忙疏通,換了一個家人的平安。 要不然現在就沒有馮家了。 元氣大傷之后,馮家早就沒落。 現在馮望林也就想著東山再起,可是東山再起那是那么容易的。 家里的兒子在那一次的災禍里死在了牢獄里,家里的值錢的東西也都基本上被禍害的七七八八。 被官家罰沒的銀子不算,就是抄家的那個檔口,不是知道多少上上下下的官員想從他們家身上扒一層皮。 自然到最后能留下十之一二,這還是自己的老管家拼著性命,私藏了一部分鋪面上的銀子,才給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要不然現在恐怕連飯都吃不上。 從前做慣了大生意,出門在外,人人奉承。 現在突然沒資本本錢,來到鳳山縣都被哪些絲坊老板擠兌。 更不要說從前那些合作的大絲坊,一看到他,倒是笑臉相迎,可是一聽說他不過幾千斤的生絲,一個個都是搖頭,價錢方面那是更是寸步不讓。 當初他們的生絲要的比一般價格低一成。 可是現在人家掌柜的一個個說了,那是當初,當初可是一次幾萬斤!幾十萬斤的買賣,量不一樣,價錢自然不一樣。 這不父女兩個鎩羽而歸。 她們的銀子做不起那樣的買賣。 多一成,他們這來來回回就要白折騰掉幾百兩銀子。 對于他們現在來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第104章 只手遮天 “師父,您這是?” 徐蒙山覺得沒頭沒腦的。 師傅看著怎么不著急不忙慌的。 他們可是來賣生絲的。 這不趕早出去擺攤子,這生絲可是要砸在自家手里。 擺攤子都不一定生意好呢。 不趁著現在絲商云集趕緊做買賣,等到絲商走了。 繭節一結束,她們的生絲就只能賣給那些二道販子,價錢可是要差不少呢。 “別急??!” 陸見安笑話徐蒙山。 性子太急,做事的時候很多時候憑的是習慣,而不是用腦子去想。 大概是被徐老爺子領導的久了,已經成了習慣。 徐蒙山暗暗告訴自己,我不急! 怎么能不急? 他其實是替陸見安著急。 一大家子人呢。 每一天吃飯都是銀子撐著。 別說他們今年還沒收糧食,收的是菽。 那玩意兒可不能當飯吃。 那一家子佃戶還指著陸見安吃飯。 想一想,徐蒙山就是心疼。 灌下去一大壺茶水,點心一樣吃了一塊,沒舍得。 剛剛問了一碟子點心就要五百文。 心疼的徐蒙山無以復加。 感覺吃點心就是吃銀子。 想著等會兒包上給陸雪寒帶回去,這個小丫頭喜歡吃這個玩意兒。 說話間。 陸見安打量馮氏父女。 有人自門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馮望林。 四個人立刻笑了。 “馮掌柜,真是難得一見,怎么親自帶著小輩來見識一下繭節?” 快步走過去,四個人堵著馮望林一桌得去路,這是不準備讓馮望林躲開。 陸見安笑道,看來來者不善啊。 馮望林臉色不虞,眼前的是程家的掌柜的程子旭,這位和他以前就有些積怨,兩家可沒少打擂臺。 自己沒少給程家使絆子。 程家也沒少給他下套兒。 死對頭! 現在他們馮家沒落。 程家要是不趁機痛打落水狗,大概是不太可能。 馮望林站起身,“程掌柜見笑了,也就是帶著犬子來看看,阿若,給幾位叔叔伯伯見禮?!?/br> 禮數上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風度。 馮梅若起身施禮。 “各位叔叔伯伯好!小侄這廂有禮了?!?/br> 故意壓低了嗓音,帶著低沉,讓有些清脆的女聲變得不太明顯。 程掌柜笑了,繞著馮梅若打量一圈。 “馮掌柜,你說說家里要是日子是在揭不開鍋,你倒是來找兄弟啊。 別的不說,就憑咱們的交情,我也不能不幫,幾百兩銀子還是有的。 你看看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拋頭露面的跟著你風里來雨里去的,這太不像話了。 這樣吧,馮掌柜,在下有一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看著和你家阿若年紀相當,不若你把閨女嫁到我們家來了,聘禮我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嫁妝你隨意,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大侄女的。 也省的她跟著你這個爹受罪不是!” 說完隨即哈哈大笑,身邊的三個損友也是譏諷的笑而不語,那表情!那眼神!那一顰一笑都是在嘲諷馮望林的無能和落敗。 馮望林臉色一僵。 欺人太甚。 “程掌柜,就算我馮望林窮死,也用不著你施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馮家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程掌柜也別太過分,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br> 程掌柜大笑。 “哈哈,哈哈,大家看到沒有,明明都已經破落的連生絲都買不起,還來這里丟人現眼,馮望林,現在的鳳山縣可不是當初你來的鳳山縣,我可以告訴你,有我在,你在鳳山縣買不到一兩生絲,你還是早早打道回府吧,省的白白浪費功夫?!?/br> 他可不怕馮望林。 馮望林想要東山再起,簡直是難上加難。 生絲就是一筆不菲的銀子。 馮望林想要打開銷路,那些上等的生絲,馮望林根本不可能拿到。 沒有最上等的生絲!絕對不可能再打回絲綢界。 這一行的絲綢商人,要的都是品質。 因為絲綢現在堪比黃金。 一寸絲綢一兩金啊。 各國搶購絲綢的風潮正是興盛的時候。 誰家不是想要最好的絲綢。 誰也不可能壞了自家的名聲。 生絲就是第一道關口。 馮望林羞惱氣憤,虎落平陽被犬欺,程家以前可是被他踩著壓的。 現在居然混到了這個份上。 被一個程家欺侮。 “程老爺,也不怕大風閃了你的舌頭,鳳山縣的絲坊都是你家開的?還是鳳山縣是你說了算?你程家和吳家王家比起來,也就是個二流貨色,還妄圖逼死我們馮家,簡直就是妄想!” 馮梅若氣急了,終于這一天被人不斷的羞辱欺侮之后,所有的怨懟爆發了。 程老爺是撞上來的那一個最混蛋的一個人。 程掌柜笑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馮望林我等看你的笑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