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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間有名的青樓,名喚醉春樓,醉春樓有個賣藝不賣身的頭牌,花名遲鳶。錢豐只要有空去疆城,總會前去醉春樓,去了醉春樓,別的鶯鶯燕燕不會看一眼,只奔著遲鳶姑娘去,然而別的也不做,只聽她唱曲。 他自言,他只是愛遲鳶姑娘的歌喉。 然而,他們暗地里都揣測,其實錢豐已經喜歡上這個遲鳶姑娘了,只是錢豐家里絕不會同意他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那個遲鳶姑娘也清傲得很,似乎寧可繼續待在青樓,也不愿意贖身跟了錢豐。 因此,此番聽聞錢豐要納妾,武錚的第一反應便是遲鳶姑娘。 錢豐神色微滯,轉眼又露出一副志得意滿的神色:“沒錯,就是她?!?/br> “恭喜!”武錚走過去拍了拍錢豐的肩膀,替他高興。 錢豐笑道:“那今晚務必來?!?/br> 武錚眉頭皺起:“你不是有個小院嗎?為什么要在北院慶祝?” 錢豐勾住他肩膀:“我那小院幾百年不去一次,又沒找人打理,現在早已荒草叢生,跟荒院無疑了。你那里有現成的院子,借我一用又何妨?” “她呢?你跟阿……賀齡音說過沒有?”武錚撥開他的手。 現在北院是賀齡音住著,他不想別人去打擾她的清凈,何況是錢豐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妾這種事。賀齡音這樣的大家閨秀,還從來沒接觸過青樓女子吧?她會厭惡嗎?會覺得不自在嗎? 武錚想了想:“老三,我給你另外找一處院子,或者找人給你把你那小院打理干凈,你只需多等兩天就行?!?/br> “不用不用!”錢豐雙眸微瞇,呵呵一笑,“嫂子已經把院子讓出來了?!?/br> “讓出來了?”武錚眉心攏在了一起,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便見錢豐笑得和煦有加:“嗯,我見你這么多天不回北院,我和風馭他們一合計,肯定是賀家那小姐得罪你了,被你厭惡了唄。既然這樣,她怎么還有臉賴著你的院子呢?于是我便將她‘請’出了院子,叫她收拾收拾東西,最遲中午之前就去外頭待一晚,自己找客棧也好,睡大街也罷,總之今晚先把院子讓給我們。這樣一番小小懲戒,也是替你報仇——” 話未說完,嘴角已挨了武錚一拳。 武錚渾身散發著怒氣:“你——回來找你算賬!” 他一時不知該怎么罵,也沒時間浪費在這里,連忙快步奔了出去。 回到北院,正巧門仆在打掃落葉,他揪住門仆一問,賀齡音已經出去了! * 此時,賀齡音正在疆城的市集上逛街。 身側是芯兒,身后跟著張伯和幾個家仆和幾個守衛。 早上風馭說了今晚就在北院辦離別宴后,就跟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她還來不及問宴會的吃食由哪邊準備,又該準備哪些東西。 叫來張伯一合計,風馭他們自然不可能在軍營做了晚飯再拿過來,肯定都是由北院一手準備了。然而她也沒說有哪些人會來,賀齡音只好把自己認識的都算上,唯恐還有不認識的人也會前來,于是讓張伯吩咐下去,做好五到六桌酒席的準備。 本來這些交給張伯后也就算完了,但是張伯正好提了一句:“還好今天疆城有市集,正好多買些食材回來,否則廚房里的東西真不夠用?!?/br> 于是,賀齡音心念一動。 她住在北院,以前腳腕扭了,所以武錚不許她出去?,F在腳腕已經好了,武錚也已經不管她了,她也沒什么限制了。 一來北疆便傷了腳腕,坐了一個多月的輪椅,每天對著北院這個小院子,她早已厭倦透了。腳好之后的十余天,她因為與武錚之間的事而悶悶不樂,因此也沒有出去看看。 今天正好市集,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出去走走。 一說到市集,她忽地又想起了武錚對她說過的話—— “北疆還有一座熱鬧的城,就叫疆城,每逢市集和節日,疆城張燈結彩,好看極了。我跟你說,疆城跟鐸都是不一樣的,很多新鮮玩意兒,鐸都也沒有!我帶你去玩啊?!?/br>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揮去了武錚的聲音。 一會兒之后,他們從北院門口出發了。 賀齡音與芯兒坐在馬車里,張伯與車夫坐在馬車外頭,其余人則走在馬車兩側。 外頭陽光太烈,賀齡音懼熱怕曬,因此出去之前先在全身涂了清涼霜,又讓芯兒帶了一把傘,備在馬車上。 聽芯兒說,北疆民風淳樸,拘束不多,男女老少隨意上街,因此她到了疆城準備下車步行的。 疆城與北院有大約二十里地的距離,因此走了一個多時辰后,才終于到了。 賀齡音在芯兒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順道拿下了先前準備的一柄綠傘。 幾個家仆隨著廚子師傅們前去采購今晚的食材,剩下的家仆及守衛、張伯、芯兒等人則陪賀齡音閑逛,馬車和車夫則停在原地等他們歸來。 芯兒見日頭正盛,便從賀齡音手里拿過傘打開,給她家夫人打上。 賀齡音則將她拉過來些,笑道:“別曬著了,我們一起打?!?/br> 這次賀齡音第一次直接走在疆城的大街上,她頗感新奇,不住地往四周看去。疆城的大街比鐸都的還要寬敞,但是稍顯破舊一些,賣的玩意兒也與鐸都的大不相同,很多都沒見過。因為正巧趕上市集的緣故,大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漸漸的,賀齡音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似乎四周有很多悄悄打量她的目光。 “芯兒,他們是不是在看我?”賀齡音低聲與芯兒說。 芯兒一臉驕傲地笑道:“是啊,他們都在看夫人啊。夫人這么好看,疆城一年到頭也看不到這么好看的人,誰不看多兩眼?而且,大街上只有夫人打著傘,大家肯定覺得新奇啊,我們北疆以前從來沒有人晴天打傘的?!?/br> 賀齡音:“……” 若非她了解芯兒的性子,她肯定會以為芯兒在嘲諷她。 “那……要不要把傘收起來?”她艱難地開口。 她身子弱,又怕曬,不打傘在太陽底下走一遭,必定會被曬得臉上通紅,甚至中暑暈倒。但是眼下被人當成稀奇事兒圍觀,她也覺得甚是羞恥。 芯兒連連搖頭:“別管他們,夫人皮膚白得就像白雪一樣,曬黑了多可惜?!?/br> 賀齡音抿嘴,也不去在意那些目光了,她準備往布料店去,買一些軟墊。 作為從鐸都長途跋涉來到北疆的人,她深深知道多備幾個軟墊的重要性,這一路上要不是馬車內鋪滿了軟墊,她早被折騰得散架了。 如今錢豐要回去,也可多備幾個路上使用。 她如此替錢豐考慮,一來確實出于善心,二來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有送出了貼心的禮物,她才好開那個口—— 請求錢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