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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定沸點的時候,她遷怒整個大夏皇族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太后當年是因為帝位才棄了她這個女兒,又因為想要恢復皇族血統才強硬地想讓她成為皇帝的女人。 所以她想滅了大夏,可憑她一個小女子的本事根本做不到。 于是后來就設計了以十八年青春為代價,把雙生子一個放在東陵,一個放在西陵,表面上野心勃勃,實則只是為了跟心愛之人續前緣。 拋開不完美的過往,真正展現一個女子的柔情,享受十九年夫妻恩愛,母慈子孝的天倫之樂——這是一個完全能解釋得通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當然,當年凌云公主喜歡的人究竟是不是清郡王,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切推斷暫時還只是推斷。 就算楚宸和子曦想查當年的真相,大概也無法輕易查出。 第844章 舞月樓 而且當初的很多事情都牽扯到國師這個人。 所以除非凌云公主自己說出來,否則誰都無法知道她心里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不過眼下。 子曦沉默了片刻:“雖然無法達到完美,但你母親想要做的事情我們幫不上忙,只能尊重她的意見?!?/br> 她的身上流著大夏皇族的血脈,只這一點就注定她跟清郡王的感情不會太順利。 “其實只要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知道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她,我心里已經不那么在意了?!背返f著,“雖然我也希望她跟我父王還能重聚,但這段時間發生這么多事,不管是我父王還是我娘親,他們大概都需要一個時間的調整。所以暫時來說,只能如你所說這般,先尊重她的意見?!?/br> 至于以后,尚未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他就算現在有什么打算,也抵不過很多突如其來的變化——就如以前的很多認知,如今都被現實全部推翻是一樣的道理。 “秦裳和帝修明早離開,我們也選在明晚離開這里吧?!弊雨卣f道,“早些回去一日,也能讓攝政王早些安心?!?/br> 還有那個少年獨孤熙。 子曦眉頭微蹙,想到那個身世悲慘的少年,她心里不免暗自祈禱他能安然,別出什么意外才好。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楚宸去沐浴更衣,回來就睡了。 次日早,他們醒來的時候,帝修跟秦裳已經離開。 用了早膳之后,子曦去了一趟國師府。 國師剛死,還賠上了武親王一條命,皇帝從昨日回到宮里就暴躁得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伴隨著一國之君威嚴被嚴重挑釁的怒恨,以及對九閣的忌憚,以至于他的怒火越燒越旺,瀕臨失控邊緣。 早朝上的臣子們個個戰戰兢兢,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生怕被皇帝的怒火波及到。 國師死之后的國師府里,一些護院下人逃得逃,散得散,所有能拿到賣身契的都卷了一筆銀子連夜逃跑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逃了。 就比如國師的那些美貌姬妾。 她們是國師的女人,身上打著國師府的標簽,逃又能逃到哪兒去? 她們跟尋常的侍女不一樣。 侍女雖然身份低,但身子清白,離開了國師府還可以去別的權貴世家找份活計。 她們這些姬妾,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國師府的,如今所等的不過是皇帝的旨意而已。 所以子曦進府的時候,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據說曾是大夏最美舞姬的女子——國師府姬妾們的待遇不錯,每人一棟獨立的院子。 這位舞姬住的是舞月樓,因為她的名字就叫舞月。 子曦走近她房間時,這女子正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描眉,美而妖媚的一張玉容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很年輕。 當然,對于靠著容色身段和舞姿取悅人的美人來說,容貌必須得保養得好,況且又是在國師府這樣的富貴之地,保持容色不衰也是最基本要做到的一點。 第845章 毀容 所以這個女子雖然看著只有二十五歲左右,但實際年紀至少三十以上,否則她十六歲的兒子如何安置? 子曦靜靜靠在屏風前站了片刻,見女子一直專注地描眉貼花鈿,未曾發現有人到來,于是主動開口:“舞月夫人?!?/br> 舞月動作一僵,緩緩轉過頭,看向倚著屏風的女子:“你是誰?” 她轉過了臉,子曦便更容易看清她的容色,確實是一等一的美人,獨孤熙的容貌跟她至少有七分相似。 子曦淡道:“我是誰不重要,今日過來,只是想問舞月夫人一個問題?!?/br> 舞月戒備地看著她:“什么問題?” “我有了身孕?!弊雨厣焓州p撫著自己的腹部,聲音柔和,“聽說舞月夫人也有過一個孩子。我想知道生孩子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生孩子的時候? 舞月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但還是道:“很疼,疼得想死去?!?/br> “是嗎?”子曦挑眉,漫不經心地道,“那生下孩子之后呢?看著從自己身體里掉下來的這個小東西,軟乎乎的一個小人兒,會不會覺得特別可愛?有沒有覺得之前受過的所有疼痛瞬間就不值一提了?” 話音落下,舞月神色一僵,眼底浮現厲色:“你想說什么?” “不想說什么?!弊雨卣局绷松碜?,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只是覺得你很悲哀,活在這世上也不知圖什么。以色侍人,早晚還有年老色衰的時候,況且不管是皇帝還是國師,誰曾把你當個人看了?你活得如此沒有尊嚴,就只是為了能穿這身華麗的衣裳,能用得起京城最好的胭脂香粉,還是為了能戴最好的首飾?” 舞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惡狠狠地盯著子曦,厲聲道:“到底是誰?!” “別跟我吼?!弊雨卣Z氣微冷,“你家國師已經死了,能給你榮華富貴的主子都沒了,你還在這里梳妝描眉,哪怕只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也只想著保持自己的容貌,而未曾想過自己的兒子是否在異地他鄉遭受苦楚,甚至性命隨即不保?” 不自覺地伸手抓著屏風,子曦眸光從所未有的冷漠:“你并非只枉為母親,而是根本不配做人?!?/br> 舞月氣得臉色鐵青:“你給我滾出去!” 子曦唇畔微挑,譏誚地看著她:“果然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舞妓,只配對著男人搖尾乞憐?!?/br> 話音落下,手上銀光一閃,舞月剛要說話,卻忽然慘叫一聲。 一根銀針擦著她的臉頰飛過,在她貌美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舞月感覺到疼痛,驚恐地轉頭去看著鏡子,隨即發出一聲尖叫:“??!我的臉!我的臉——” 子曦冷冷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一個靠美貌取悅男人的舞姬,毀她容貌就是最好的懲罰。 失去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