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十句嗎？

    這算是不歡而散？

    秦裳轉頭看向帝修：“主人？”

    帝修斂眸用膳，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緒。

    秦裳于是安靜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心頭卻忍不住想，剛才子曦跟主人到底說了什么？

    走到屋外的子曦，抬眼看了看無邊無垠的天際，心情有些低落。

    黑幕降臨，預示著一天的即將結束。

    她輕輕嘆了口氣，突然間覺得命運無常。

    ……

    大夏國師、武親王和閑王府的喜樂郡主同一天被殺，直接造成了無法抑制的恐慌不安。

    國師曾是臣民們萬分尊崇的存在，武親王是領兵之將，他們的死在朝野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可想而知。

    皇帝在宮里大發雷霆，怒火沖天，無辜受累的臣子和宮人個個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惶然。

    大夏皇城之中，所有的皇族宗親權貴世家都為此嘩然，只有凌云公主府里依然一片安靜，像是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凌云公主的寢殿內，所有侍女和護院都被屏退到十丈之外。

    床前擺著幾案的矮榻上，只有兩人安靜對坐。

    曾是無比親密的母子，此時如此近距離地坐在一起，中間卻仿佛隔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讓人感到心酸。

    “你父王身體完好，短命蠱不是真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帶他回去?！绷柙乒鲾宽?，端著茶盞輕啜一口，“還是早些回去吧，如今大夏局面有些混亂，你們繼續待在這里也沒什么好處?！?/br>
    第842章 孽種

    楚宸沉默片刻：“娘親，您以前真心喜歡過大夏皇帝嗎？”

    喜歡？

    凌云公主抬眼，笑了笑：“你覺得可能嗎？那么惡心卑賤的一個人，我怎么會喜歡他？”

    楚宸聞言微震，目光定定地看著她：“那娘親能隨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能?！绷柙乒鲹u頭，“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隨你們回去?！?/br>
    頓了頓，她淡笑：“你父王年紀還不大，你這個做兒子的，可以給他物色個合適的女子陪伴他終老。家世容貌都不重要，能單純善良一些就行?！?/br>
    楚宸心里酸酸的，抿唇道：“父王不會要的?！?/br>
    這句話一出，凌云公主也沉默了下來，神色有些怔然，眼底一閃而逝過愴痛。

    “我想知道娘親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事?！背肺罩璞K，嗓音低低的，“娘親能告訴我嗎？”

    凌云公主沉默了片刻，緩緩搖頭：“往事已矣，如今再說出來也沒什么意義，不過徒增傷感而已?！?/br>
    楚宸又沉默一瞬：“如果我殺了鳳微羽，娘親會不會難過？”

    “會?！绷柙乒鳑]有任何遲疑地回答，嗓音卻并沒有多少起伏波動，“蒼兒從小就沒沾過血腥，干凈得跟兔子似的，殺人有什么好？況且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你的哥哥，殺他會臟了你的手?！?/br>
    楚宸愕然。

    殺鳳微羽會臟了他的手？

    “所以，娘親所說的難過，是因為殺鳳微羽會臟了我的手？”他詫異地道，“不是因為他是您的兒子？”

    “兒子？”凌云公主唇角揚起了一抹笑，譏誚的笑，冰冷刺骨的笑，“一個孽種而已?！?/br>
    楚宸心臟驟然一緊，無邊的悲傷如海浪般咆哮而來。

    他死死地握緊了茶盞，才能控制自己保持理智。

    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母親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事——不，其實他已經知道了很多。

    但那些事情又該如何問出口？

    “蒼兒?！绷柙乒鞣畔虏璞K，正色抬頭看他，“我是大夏皇族中人，我有自己想做也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不能跟你們回去西陵，你以后跟那位女帝好好過日子，不要牽掛我?！?/br>
    頓了頓，“回到東陵，找個機會把鳳微羽放了吧，他暫時還沒到該死的時候?！?/br>
    楚宸默了片刻：“娘親，如果我殺了鳳微羽，再殺了大夏皇帝和所有的皇子，是不是同樣可以使大夏皇族達到內亂的目的？”

    凌云公主抬眸，緩緩搖頭：“大夏最小的皇子才四歲，你下得了手？”

    楚宸語氣淡淡：“沒什么下不了手的?！?/br>
    既然都是孽種，那就都殺了好了。

    凌云公主搖頭：“獨孤皇族宗親很多，就算皇子們都死了，還有其他家里的孩子可以過繼，你不可能全都殺了，而且……”

    揚唇失笑，她搖了搖頭：“又怎么能讓你手上沾那么多血腥？”

    楚宸沉默。

    如果沾那么多血腥就能讓大夏內亂，達到母親想要的結果，他寧愿一手血腥，換來母親跟父王的團聚。

    第843章 推斷

    但是如今看來，母親心意已決，他改變不了。

    既然如此，他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回到秦府時已近亥時，子曦沐身之后正躺在床上看書，見楚宸回來，起身道：“怎么樣？”

    楚宸把她按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沿，“子曦，我有一種猜測?！?/br>
    子曦揚眉：“什么猜測？”

    “我娘十五歲之前喜歡的人，有沒有可能就是我父王？”楚宸語氣冷靜，聽來完全不像是一種沒有根據的憑空臆測，“我今晚跟她開誠布公地談了話，我覺得……她的確恨著大夏皇族，恨著皇帝，甚至恨著鳳微羽和死去的玉婉兮?！?/br>
    子曦靜靜聽著，須臾，點頭道：“能理解?！?/br>
    “但是她對我的態度，則完全不一樣?！背访碱^微深，“她說鳳微羽是孽種，這足以證明她把對獨孤云闕的恨轉移到了鳳微羽身上?？伤龑ξ?，態度卻很和善溫柔，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她對我父王是有感情的？”

    愛屋及烏。

    因為愛著他的父王，所以對這個兒子也能愛著。

    子曦若有所思地點頭：“暫時可以這么認為，畢竟如凌云公主這樣的女子，大概不會輕易就移情別戀。所以，若她十五歲之前喜歡的那個人便是你父王，后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便都可以解釋得通，甚至我們自己都能串聯起來一整個故事走向?！?/br>
    雖然這個故事充滿了陰謀，看似算計重重，可如果當初凌云公主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清郡王呢？

    喜歡上了清郡王，可因為當時她年紀還小，只是一個單純懵懂的少女，所以命運不由自己掌控。

    太后既然知道皇帝身上并未流著皇族血統，又知道凌云公主才是她的女兒，那么她若想要凌云公主成為皇帝的人，當初才十五歲的少女如何能反抗？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么事，也有可能皇帝對凌云公主本就是強迫——皇帝看上了哪個女子，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況且背后還有太后支持。

    所以，凌云公主恨皇帝，也恨太后，恨那對因為被強迫而生下來的龍鳳胎，當這種恨意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