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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錢太醫便試探道:“太醫的意思是……無大礙?”錢太醫回頭木木地看洛驍一眼,臉上是半個表情也無的,一開口,直接了當地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我的意思是,沒救了,世子可以去準備一口棺材將太子殿下埋下去了?!?/br>洛驍一怔,半晌未反應過來,而一旁守著的墨柳聞言直接臉色巨變,一時間三魂不見了七魄,腿一軟險些栽倒了下去。站在她身旁的墨蘭趕緊伸手將人扶住了,只不過臉色也慘白如紙,望著錢太醫的眼神里夾雜著明顯的驚慌失措,她咬了咬唇,沉默了一會兒才顫著聲音道:“太……太醫,你在說什么?這話是大不敬,可開不得玩笑!”“誰說我同你們開玩笑了?”錢太醫微微皺了皺眉,伸手撩了內室細密的珠簾子便走到了外室來,口中淡淡道,“我這人,最不好開玩笑?!?/br>眾人見著錢太醫走了,便也趕緊快步跟了出去。洛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錢太醫不起波瀾的面容,好一會兒,從嗓子眼兒里將聲音擠了出來:“便是太醫,也無甚辦法?”錢太醫側著眼看了看洛驍,好一會兒才道了一句:“也不能說是沒有?!?/br>墨柳眼睛一亮,伸手推開了扶著自己的墨蘭,站穩了,趕緊沖上來幾步,圍在錢太醫身邊便焦急道:“太醫快說說,有什么法子?”錢太醫淡淡地道:“首先,要一株極地冰蓮……”話未完,另一邊的張有德立即道:“有的有的,極地冰蓮奴才記著東宮的庫房內就收著好幾株,太醫若是要……墨蘭,你現在就去取了對牌到倉庫里給太醫拿一株過來!”“誒,奴婢這就去!”墨蘭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說著,就準備往殿外趕。只是還未動幾步,卻被錢太醫一只手拉了回來。“太醫?”墨蘭疑惑地回頭瞧了他一眼,見著那板得平平的臉,心頭忽而生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來,慌亂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而后只能勉強笑著道,“你拉著奴婢做什么?可別耽擱了殿下的病情!”錢太醫松了手,只是臉上依舊沒半分笑模樣,轉頭看著面色沉重的洛驍,緩緩道:“若是平常的冰蓮,我難道還需得要來太子這東宮里求么?”眾人聞此言,皆是默了一默。錢太醫雖說從未明說,但是東宮里的人都知道,他作為醫仙谷里的弟子,會出谷入了皇宮,全是為了還當初睿敏皇后的恩情。而且,即使錢太醫入了宮,到底也是未曾與醫仙谷斷了聯系,偌大一個醫仙谷,里面什么稀罕草藥尋不著?若是真的只求一株冰蓮入藥,不用驚動任何人,錢太醫便是一句話的功夫大約就能解決了。但是,眼下的問題就在于,偏生當前太子所需的一味藥,竟然讓錢太醫這樣的人都覺得有些棘手。若是連皇宮與醫仙谷都沒有,那要他們去哪里尋去呢?錢太醫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緩緩道:“太子所需要的冰蓮,是天池里長著的‘青融雪’。此花十年開一次,一次僅僅一朵。且花開半柱香之時,其花瓣就會凋落。但太子所需的,正是那一朵處于盛放狀態的青融雪?!?/br>洛驍心頭一沉,開口便直接問道:“太醫所說的‘青融雪’距離花開還有幾時?”錢太醫輕輕敲了敲桌面,像是在心中計算著日子,半晌,嘴唇微動給出了答案:“至少還有三月余?!?/br>此話一出,整個東宮里頓時一片死寂。墨蘭、墨柳與張有德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了主意。“那……可、可還有旁的辦法?”墨柳攥緊了自己的帕子,壓低了聲音,期期艾艾地問著。錢太醫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有?!?/br>“什么?”墨柳小心翼翼地問道。錢太醫不緊不慢地走到一旁坐下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頂著眾人望過來的視線壓力,安然地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而后才道:“你們知道苗疆的巫族么?”張有德遲疑了一會兒,猶豫道:“是傳說中南蠻子里面會使邪術的那些子人?”錢太醫望他一眼,不置可否:“倒也卻是有這么一說?!?/br>洛驍沉吟一聲,緊接著道:“不過,雖然坊間是有這樣的傳聞,但是大多數也只是過于夸大罷了?!?/br>思索片刻,緩緩道:“根據史料記載,南方確有巫姓一族,在苗疆一帶繁衍了千余年,千余年之內,巫族逐漸分化成了黑白兩支。在這其中,白巫族擅岐黃之術,長于周易之學。是以歷代領導苗疆的大巫也多數由白巫族內所產生?!?/br>“而與白巫族相對,黑巫族以蠱毒巫術聞名于世,”看了張有德一眼,“如同張公公所言的使用邪術的人,大約指的也就是黑巫族里的族人了?!?/br>錢太醫略有些贊賞地沖著洛驍點了點頭:“倒是看不出世子居然還懂這些?!?/br>洛驍苦笑一聲,自然不能說是自己因為前世代替朝廷多次與苗疆開戰,在駐守邊境的一年多時間里,他是特意重點花費了許多精力去了解苗疆的情狀,這才知曉了這般多的事情。望著錢太醫,洛驍只能搖了搖頭道:“只是偶爾聽父親說起的,因著一時稀罕所以才記下了罷了?!?/br>墨柳在一旁聽著洛驍和錢太醫一來一往說話聽得著急,“哎呀”地叫了一聲打斷他們的交談,而后連忙問道:“說著太子的病,怎么好好的又扯到苗疆去了?”墨蘭在一旁聽著,卻是明悟了,眸子一轉,試探著道:“太醫的意思,是說要我們去請一位苗疆巫族的族人過來?”錢太醫點了點頭:“這大約也是最快的方法了,畢竟,就連宮里的那幾壇子‘青梅淚’聽說著,似乎也是苗疆的巫族人用著特殊的法子,親手泡制出來的?!?/br>話說到這會兒,事情仿佛終于有了些許轉機,只是洛驍臉卻依舊沉著,一雙深色的眸子帶著一些復雜的神色:“只不過……錢太醫,我聽說著,這苗疆的巫族人二十年前,大約遭遇了什么,一時間內,似乎在整個苗疆內都銷聲匿跡了。便是這次進貢的幾壇子酒,仿佛也并不是新近釀成的了罷?”“怎么會!”墨柳用帕子捂了捂唇,瞪著一雙大眼,直愣愣地朝著錢太醫那處瞧,但是見著那邊只是沉默著并沒有其他表示,心里便也就涼了三分,趔趄著退了幾步,像是終于忍受不住一般輕聲哭了起來。墨柳這一哭,頓時讓整個殿內的氣氛更顯壓抑,墨蘭在旁邊忍了又忍,伸手拉過墨柳的手,還未等勸慰的話說出口,自己的眼圈兒卻也是紅了。張有